“阿梦,今晚我就想见沈静姝,夜长梦多,心愿未了,我睡不着觉。”简梦妈直接提出要求,速战速决。要死要活,那是她的人生,千万别扯上女儿。
“那我陪你?”简梦搂住妈妈,心疼妈妈,那些年妈妈怎么熬过来的。
简梦妈拍拍女儿的脊背,“不用,两个女人的谈话,你夹在中间,算怎么事?”有些话当年没有机会说,今天都说清楚吧。
喵喵,橘橘不知道什么时候扭扭走进来,朝简梦妈走过去。“橘橘,来抱抱。”简梦妈抱起橘橘,感觉心里涌出一股暖流,也许她该养一只橘猫,太孤独了。
橘橘瞅瞅简梦妈的包,两眼望着简梦妈,简梦妈笑了,“这次有事,走得匆忙,没给你带好吃的。我给简梦钱,让她给你鱼缸头吃。”
喵喵,橘橘挣脱简妈怀抱,跳到地上,扭头就朝打电话的简梦走去,趴在简梦的身边,再也不理简梦妈。简梦妈笑了,都说外甥狗吃饱就走,怎么一只猫也这样势利。不过橘橘倒是对简梦非常忠诚,难得啊。唉,有橘橘在,简梦家里总算不空了,有猫陪伴也行,起码不至于自言自语吧?
简梦转过身来,“妈,晚上七点,我们去小镇轩阁茶馆。”
“你送我去,然后你先回来,我不用你陪,我能找到橘湮。”简梦妈强装笑颜,心里再脆弱,也不愿意在女儿面前表露丝毫。
“我妈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丢?”简梦眨眨眼睛,唉,妈妈活得真累,爸爸走了,她还得出面给爸爸擦屁股。
“那是啊,妈妈未老。”简梦妈拿房卡去旁边的单间,洗洗,换件衣服。
简梦站在屋中央没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母女两个人都过着独立的生活,尽量谁也不麻烦谁,陪伴的时间,几乎都是妈妈在忙碌,给她做各种好吃的,她负责陪伴,两个人坐下来聊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姥姥家那些陈年谷子的事情。不然就是妈妈催她找伴,妥协,那么她和未来男友同居也行啊。
“阿姨又想你的婚事。”小幺现身,依然紫色长裙,围着简梦走一圈。
“小幺,看看我妈那个屋干净不?”突然简梦拍一下额头,别再像她这间,养三个异类,和一只会说话的猫。
“OK。”
简梦妈回房间,换一套草绿色毛裙,重新梳理头发挽起发髻,喷一下啫喱水,黑色短靴,藏蓝色风衣,珍珠首饰套装,端庄大气,枣红色的口红,整体打扮无瑕疵,小幺给九分。如果能打点粉底,脸色红润一点,看起来不至于憔悴。正想着呢,简梦妈从首饰包里掏出粉饼,擦拭脸,哇塞,还真是啊,脸色红润了,立刻看上去年轻几岁。
“老简,不管你怎么样,我都成全你,不让你为难,这辈子对得起你。”简梦妈拎起藏蓝色坤包,往门外走去。
“妈,好漂亮啊。“简梦两眼一亮,自从父亲去世以后,第一次见到妈妈打扮漂亮的。
”哼,我不漂亮,你爸早就抹油走了。”简梦妈不屑一顾,说实话,简庆峰还是算成本是否合算。她的相貌不算出众,但也属上乘,拿得出手。
“嗯嗯,还是老妈有气场。”简梦挽起妈妈的胳膊,不吝啬表扬妈妈。
“唉,我是怕给你爸丢脸。”简梦妈拍一下女儿的手,简庆峰死要面子的那么一个人,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完美,世界上只有完美两个人,没有完美的事。
简梦陪妈妈在一楼餐厅简单吃两口,就直奔轩阁茶馆,镇上就么一个茶馆,生意不错。年轻人,岁数大的人都愿意去,晚上轩阁尤其热闹,约会恋人,聚会的小团体,服务员穿梭着,生意兴隆。
简梦目送妈妈走进一个单间,她才找地方坐下来,要一壶红茶,慢慢品,拿出手机,一个小时怎么也出来。
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北方的秋季分明,冷空气随时降临。第一次来梅轩小镇,不陪妈妈,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我进去瞧瞧。”小幺笑嘻嘻地传音到简梦耳朵里。简梦笑了,好啊,传递消息,也不错,看看老妈怎么应付小三的?喵喵,橘橘怎么跟出来?简梦抱起猫,左瞅瞅,又瞅瞅没人理会她和一只橘猫。
简梦插上耳机,做好偷听的准备。嗖,橘橘跳下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华姐,你还那么年轻。”沈静姝款款走进来,确实华燕和照片上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今天她出场也是打扮一番的,但是面对华燕,她还是单薄一些。
“还好。”简梦妈根本没站起来,自古顾自品茶,记得当年老简说,沈静姝茶道特别专业。哼,专业能咋地,为何不走正道呢?
“听阿梦说你的事情,我就急着赶过来。”如果不是说,她病入膏肓,她才不来这里。看样子她没啥大事,一时半会死不了。
沈静姝给自己倒一杯温开水,双手握住玻璃杯,心绪翻滚,谁知道到最后,她手里什么都没有了。
简梦妈娓娓道来事情始末,话音刚落,沈静姝脸色苍白,“啊!那我的女儿呢!”
每一个问题,简梦妈都耐心地解释,解释不通,也没有办法,当年情况就是那样的。如果不是老简在梦里没完没了的说,她死活也不会和她见面。
“为什么不送回来。”沈静姝已经泪流满面了,她说嘛,梦里女儿伸出双手求救。
“你们好狠心啊!”而简梦妈回应干脆,因为她不能抚养一个别人的孩子,那算什么事?隐忍你在外面玩,也就算了,再给你的情人养孩子,那不如她死算了。
“就是你出的主意,一定是你。”沈静姝没想到简庆峰的媳妇说起丈夫出轨,就像说故事一样,她的情绪一点没泛起涟漪,反倒是她的情绪难以控制。
“唉,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我也没有办法。”简梦妈瞄一眼沈静姝那张苍白的脸,做小三的女人,确实漂亮。
“我女儿右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难道你没记住吗?”
听到这里,简梦脑子里闪过什么,却没有抓住,没影了。右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想不起来,简梦靠在椅子上,按住耳机,继续听下去。
“抱歉说实话,我几乎都没怎么抱她,我当不了后妈,尤其她长得那么像你。”简梦妈嘴角上扬,她可没有闲工夫帮外面的女人做事。
“我太相信简庆峰了。”沈静姝抹眼睛,泪水止不住啊,那么可爱的女儿就消失不见。简梦妈笑了,放下茶杯,嗤笑道:“我早就不相信他,但这日子也得过。因为他外面不止你一个女人,偷腥成为习惯。”
“什么?你胡说!”沈静姝腾地站起来,但就凭他不声不响把女儿送走,至今音信全无,简庆峰是什么东西,人渣。
简梦妈给自己倒一杯茶水,“每个人都有弱点,老简的弱点,就是他太有才气,性格温和。女孩子都喜欢他这款,有学识,能给女孩子安全感。当年,你不也是被他迷惑吗?”老简说,送到嘴边的肉,不吃,岂不是浪费了,又不是贞洁女子。
“你诋毁简庆峰,为何不离婚?”沈静姝咬牙切齿,简庆峰说,他妻子精神状态不好,儿子又刚走了,怎么能离婚呢?舆论,他承受不了。
简梦妈放下茶杯,长吁一口气,“唉,你还说了解他,其实你根本不了解老简,算了,不说了。这一次来,就告诉你孩子的事情,希望你离阿梦远一点。”
“哈哈,你怕了?那当年为何不离婚,你儿子死了,就是对你的报应,你为何不离婚呢?”突然沈静姝歇斯底里,隐忍那么多年,终于爆发了。她的手指头都要触到简梦妈的鼻子上,简梦妈稳坐在那儿,就像看猴表演一样。
面对沈静姝的疯狂,简梦妈淡淡地说道:“你真想知道,我儿子怎么死的?”
“不是急性脑炎吗?”沈静姝镇静下来,难道还有玄机吗?
“你以为老简不离婚,是因为爱我吗?”简梦妈想好,今天走一遭,不是鱼死网破,而是让她死心,至死都不要再想简庆峰。简庆峰只能是她,华燕的丈夫,简庆峰永远都要和华燕绑在一起,永远都不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