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给出征的海盗们严了一下纪律,鼓了一把劲,赏了一笔钱;看着重赏之下嗷嗷叫着四散而去的海盗们;侧耳听着皇宫内,放学的铃声,马上要出发了的张小健,还是止住的脚步,信步走到小幺儿的放学回宿舍了必经之路上,告个别,毕竟这一去不知道多久。
放学的铃声都已经响了半天,说说笑笑,蹦蹦跳跳,打打闹闹的小学生,三五一群的从张小健的身边跑过,看着这些活泼的孩子,似乎也受到了这股无忧无虑、快乐气氛的感染。
原本对于即将到来的战争,心下忐忑的张小健也不由得慢慢放松下来。
可十几分钟,二十几分钟过去,眼看着拥挤的下不点人流已经变得稀疏,再到小猫两三只,偶尔经过。看着放学的学生都走差不多了,刚才小机灵和黑炭头也与自己打了招呼,告诉自己小幺儿在后面;可还是没看到小妖的身影。
心下纳闷儿的张小健,信步向小幺的教室方向走去。刚走几步就迎头碰上了垂头丧气,不时踢着脚下石子儿的小幺儿。
暗自好笑:不知道这小子是学习碰到难题了,还是与同学起了矛盾?
为了逗这小家伙开心一下,张小健故意站在小幺的正前方。小幺再次飞起一脚,踢走面前的小块儿石子,却惊恐发现石头居然打在前方的一只大脚上,连忙抬头道歉道:“对不起。”
等看清对面的人,张小健看到的不是每次见面那张惊喜的面孔;反而双眼红红的,小嘴一瘪一瘪的,几步跑到张小健跟前一把紧紧抱住,呜咽起来。
从来没见过小幺儿这样,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张小健,感觉自己被小幺哭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边轻轻拍着小幺儿的背,一边轻声安慰道:“好啦、好啦,哥哥在这里,有什么委屈,跟哥哥说!”
好一会儿小幺才止住了哭声,仰着满是泪花的小脸,看着张小健道:“蜡烛,有一位小姐姐好可怜,你能帮他吗?”
听到这句话,张小健悬起七八丈高的心,才算落回肚子里,刚刚还想:难道自己又要杀生?
蹲下身子和蔼的问道:“她是你的好朋友吗?”
小幺仰起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这时驼背从身后快步走来道:“舰船已经准备完毕,所有人员已经登舰,您的出发时间也到了。”
说着笑笑,接着道:“马铁锁舰队长,他们的舰队已经先期出发了,您这一局可是落后了。”
张小健看着一脸期盼眼神望着自己的小幺儿,想着两人相濡以沫的日子,远比那些狗屁海盗和什么宏图大业重要得多。
于是,心下计议已定,回头看向驼背道:“让他们在舰上先吃晚饭吧,吃完晚饭再出发。”
张小健一侧身,驼背才看到眼泪巴差的小幺儿,知道这是妖王的心肝宝贝儿,自然也一直当作自己的小辈儿。看着小幺儿皱眉道:“怎么谁欺负你了?”
说着撸胳膊,挽袖子道:“驼背叔帮你教训他。”
张小健拍拍驼背的肩膀道:“你想错了。你要没事儿跟我去看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后面的事儿就交给你处理了。”
驼背一拍胸脯道:“天大地大,都没咱小幺儿大,我当然要去看看。”
两人跟着小幺儿身后,七拐八拐,走到了御厨房,也就是学生们的食堂。
周围不少屋舍里都传出学生们吃饭的声音。
小幺儿站在食堂院子里左右看了看,突然指着厨房的方向道:“小姐姐在那儿呢!”
说着快步地向厨房走去。
三人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见一个十一、二岁,头发有些干枯、发黄的小姑娘,手里拎着一袋儿食盐,千恩万谢的走出来。
看着对面走来的小幺儿,高兴得道:“小幺儿,我要到盐了,以前我们都是用它帮伤员杀菌的。他可以帮哥哥少生些虫子。”
听到这话,张小健和驼背面面相觑,用盐杀菌,那得困难到啥程度,要是开放性伤口的还不得疼死?
小幺儿赶紧指着身后道:“小坤姐姐,这是我哥哥蜡烛,叔叔驼背。我哥哥在外面打工挣钱。说不定他可以帮你哥哥。”
枯黄头发的小坤,手里紧紧攥着一袋食盐,看着面前的张小健和驼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既紧张又渴望的道:“你们真的愿意帮助我哥哥吗?他生了很重的病,但是没有钱治。”
说着两行泪珠从大眼睛中滚落下来,看着手里的盐袋,哽咽的道:“我只能帮这哥哥,用这个擦一擦。要是我大一点,能挣钱就好了。哥哥说还有姐姐等着他,我不想姐姐看不到哥哥。”
张小健转头跟驼背对视一眼,心头一沉,转头看向小姑娘道:“也许我能帮到你哥哥,你在前面带路吧,我们去看看好吗?”
小姑娘赶忙使劲点点头,快步的走在前面,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担心后面的小幺儿跟不上。但却不知道六、七岁的小幺儿走南闯北,流浪四方就靠两条小短腿儿,这时似乎也知道姐姐着急,两条小腿儿倒腾的飞快。
看着走的气喘呼呼的两个小孩儿,张小健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毕竟人生的很多路,还要靠他们自己走下去,自己就算能帮得了一时,也帮不了一世,无端的伸手帮忙,反而会害了他们。
驼背看着老大没有表示,自然也乖乖的在后面跟着,只是一张脸,似乎想到了什么,一直阴沉着。
走出皇宫后门,门口儿的保安似乎跟小丫头十分相熟,并没有阻拦。
与前门那宽阔宏大的广场相比,这皇宫后门就显得冷清多了,狭小多了。
但只也是相对,放眼望去,同样是高楼林立。现在已到日暮时分,华灯初上;最显眼的是几幢高耸入云,灯光璀璨的的医院大楼。
每一幢都是那么辉煌,每一幢都是那么的宏伟。然而,就在这些大楼的门前,相隔一条马路的对面儿花园儿里,却是一片一片的病床,大多数就那么露天放置,偶尔出现几顶帐篷。
一声声低低的呻吟声、哀嚎声回荡在树荫婆娑的公园之中;相比周遭那些灯火通明的医院大楼,与楼前那一个个巨大的停车场,各种豪华汽车进进出出的繁华;整个公园显得阴暗、冷清、死寂,走入其中,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惧,仿佛有一个死神在公园的上空,不停的挥舞镰刀,收割着什么。
走在公园狭窄的小道上,看着一个个或肿胀发黑肢体、或残缺不全的肉体,或一块块露出来的腐烂皮肉,或因为胸腹积液而鼓胀如球的肚子……
千奇百怪的病患躺满了整个公园,可是遍观整个公园,却只有几十位老人、小孩在忙碌的给一张张发黑发黄床上的病患,喂水、喂饭、简单的擦洗。
清洗过黄黑色的绷带,挂满了小公园的树丛、树枝,仿佛一条条招魂幡;置身其中,腥臭的之气始终萦绕在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