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人世间,对狼讲慈悲,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馈予所得不言而喻。
娜戈雅就是被人恩将仇报的不幸者,她最终不得不选择,背井离乡,流离他乡。
寒风凛凛,夹裹着倾盆而下的大雨。唰洗过的地方,如果是有种植物的话,它们怕是凶多吉少,就像那个布满红砖的天台,残落了一地的颓靡,如横尸遍野,却无人打理。墙角数棵小草,被蹂躏的披头散发,像极了自生自灭的孤儿。
暴雨停歇后,空气中除了多一分寂冷外,还剩下什么?
那本就已枯萎的藤蔓,依旧一动不动地趴着,静寞无言中,添了些许狼狈。
子夜,天空涂上了浓墨,阴风响起阵阵啸声,宛若凄曲悠扬。
远处递来呦呦鸣音,一闪而现的极光,像点燃的星火烛光,将天台肃杀之感击退,燃起九道神光,走来一头九色鹿,地上零落了一片不属于这里的花瓣,空气里飘散着它吐露的芬芳。
妩媚的玫瑰仙子,坐在九色鹿的背上,低眉看着残殒的藤蔓,嘴角扯起没有哀怜的淡笑。
一束浅蓝色的光,从藤蔓的残枝里乍现。直至蓝光消逝,一位身穿白袍,头戴宽边帽,额头印有北极星的青年,面目平静的与玫瑰仙子对视着,从容自若,看不出悲喜。
“伯森,你还好吗?”还不等他回答九色鹿的问候,接着一句刻薄的话传来。
“真是想不明白,布多怎么会选择让那么懦弱的人,来做你的主人。”玫瑰轻嗤道。
伯森的主人,娜戈雅,离他而去了。想起来,有些令他难过。她懦弱吗?他和她共度了三季的长度,用寻心灵力看了她的三十皕天的回忆。
读幼儿园时娜戈雅,经历了第一次被人用谎言诬陷。午觉醒来,她睁眼看见旁边眼睛肿成青灰色的同学,吓了一大跳。而后,担忧地问她,你怎么了,还好吗?得到的却是她没好气的回应,说,我的眼睛它本来就会这样的,但我要跟老师说,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最后,老师不分青红皂白,只听信那人只言片语,揪起娜戈雅的手,当着全班人的面,骂骂咧咧的给她剪起了手指甲。娜戈雅低垂的眼角,看见了冤枉她的人,身板挺的直直的,双手按老师说的姿势放好,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和全班人一起往老师这边看,露出了毫无愧疚的笑。娜戈雅的心裂了一个口。
中学时的娜戈雅,并没有因童年的不公对待,而变成阴险狡诈之人。但却变得对与他人交往不太感兴趣,平时喜欢独来独往。有一次,她回家的时候,不小心被一辆车撞到,身体直接飞落在地上,抱着的书掉在一旁,她第一反应是护住旁边书,根本没有管因擦伤而流出的血。渐渐有三三两两的路人围观了起来,撞到她的车主赶到娜戈雅身边时,娜戈雅已经自己站起来了。车主害怕娜戈雅会让自己赔偿,更害怕会引起旁人的指责,手拍着她的胳膊说,没有撞出血,你怎么不看路呢。娜戈雅根本没有想和车主理论一番的心思,她说了声没事,便快速的离去。
在大学里,她的一位同学A,腿部受伤了,是被重物砸到的。那时,娜戈雅走在她的前面,先走一两步的距离,听到啪的一声,后面的人经过时,箱子坠落了下来,她的同学受伤了。那是个意外,而不是人为的,那同学一晚上哭的委屈极了。当别人来问娜戈雅前因后果时,A的哭声变小了,其他人问完后,A又嚎啕大哭,仿佛她是被人害的。娜戈雅当时心想,历史又要重演,她要来诬陷是我害的吗?A哭了快将近一个小时后,有人不耐正声对她说,你受伤是意外,没人伤害你,别整得你很委屈一样。顿时寂静。这时,娜戈雅紧绷的心,才缓和地收缩。
心灵受过创伤的娜戈雅,即使是自己没做过的事,因害怕别人不相信自己,而脸上表现出一副不安的样子。可在别人眼里,那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