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将爱情忘记,将你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听到了一首旧歌,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因为这首歌,我们一起听过」
林眷眷往后退了好大一步,双眼微红:“小时候不懂事的承诺,你何必当真?何必过不去?”
“我当真,比什么都真。以我全部的生命起誓”安久偲语气哀苦,却又真真切切。
林眷眷倒吸一口凉气,背过身去:“可是,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
半晌,林眷眷身后没有了声响。
知了的嘶叫,没完没了。
“他喜欢你吗?”安久偲嗡嗡地问。
这个问题,她何尝不想知道,可是,一切都是影影绰绰,雾里看花,惹人羞恼。
林眷眷默然无言,异常沉重。
安久偲的脸上染了一缕阳光,步步紧逼:“你们会在一起吗?”
“我也不知道……”林眷眷脸色愈发凝重。
安久偲重新站在了林眷眷面前,将花再次递向她:“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交女朋友吗?”
林眷眷摇头,没有接他送上的花。
“有个女孩曾经对我说,不到二十岁,她要一直单着,我就等啊等,等啊等,终于有一天,这个女孩可以谈恋爱了,只是,我却再也无法成为她的盖世英雄”
“人,不能活在过去,你怎么能被儿时的戏言困住?”
安久偲苦笑:“有的人,是靠回忆活着,我就是那种人”
林眷眷哀求:“韭菜,你冷静冷静”
“如果在深爱面前,能够冷静,那我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狼狈。”灰涩的树影落在他的眼睛里,藏着微微泪光。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林眷眷将头重重地靠在身旁的树上,内心潮湿一片。
对不起,韭菜,在爱面前,谁又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哪怕是一个人漫无边际,毫无希冀的等待。于你于我,都是这个牢笼里的困顿之兽。
“我怕,我真的怕,怕那个人比我好,我该怎么办?他让我十五年的等待,一夕间,化为泡影”安久偲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沉,沉到只留下他急切的呼吸。
“韭菜,你那么好,可是,你的好,不应该属于我,你值得有更好的人”
“我不要别人,至始至终,我只要你”几乎是痛彻心扉,安久偲带着哭腔蹲在地上,全身抽动,捂着双眼,泪,一滴滴从他的指缝间渗出。
韭菜,和你一样,我想要的,也只有那个人,那个明明看不穿,摸不透,我现在想得疯狂,想立刻跑到他身边的人。
林眷眷把蹲在地上的安久偲扶起,拿出纸巾,擦着他脸上的眼泪:“无论以后多少年,你都是韭菜,我都是那个林大头,你明白了吗?”
“是不是我一万次的乞求,都抵不过他的一次回眸?”他抓住林眷眷为自己擦泪的手臂,加大力气,死死的握在手里。
又将林眷眷的手臂翻过来,轻轻将袖子卷到臂肘处,那条疤,依旧触目惊心。
安久偲的手指在这条疤上温柔地触碰:“我知道,你从来不敢穿没有袖子的衣服,这条疤,会跟你一辈子,它使你的人生变得不完整,别怕,有了我,一切都会是最圆满的”
不是的,不是的,没有路卿年,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完整的!
“对不起!对不起!”林眷眷挣脱了他的手,原谅我,我能回答你的,只有这三个字。
幽幽树林中,传出哒哒的脚步声,而后,一个眼眶湿润的女孩冲了出来,抹着眼泪,跑得很快。
“那女孩对我说,说我保护她的梦,说这个世界,对她这样的不多,
她渐渐忘了我,但是她并不晓得,遍体麟伤的我,一天也没再爱过。”
树木丛生的青石板路上,散着被揉碎的粉色玫瑰花瓣,还残留一个满是泪痕,低吟着《那女孩对我说》的男人……
眷眷,这首歌,我们一起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