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急促且尖锐的吼叫声从市医院住院部二楼“呼吸科”传来。
走廊里的人全部停下来往发声源看去。
“21床!”
护士长敏锐地捕捉到是谁的声音,扔下诊断书就往16房跑去。
高坡头发凌乱地从16房冲出来,她几乎要撞上护士长,来个急转弯,绕过护士长往前冲。
护士长愣了一下赶紧停下来转头吼着,“快抓住她!”
护士站冲出几个实习护士拦住高坡并把她抓住。
护士长跑过来了,气都没缓过来赶紧对高坡说道,“21床,你冷静一点!”
高坡像受了刺激一样抓着头发就地哇哇大叫起来,“我得了大脖子病,你让我怎么冷静?”
护士们争相解释,场面有些嘈杂。
高坡捂着耳朵摇头,“我一个大龄好姑娘时不时顶着个大脖子,我怎么认识高富帅?怎么组建家庭生孩子?”
一位医生从16房走出来冷静地看着高坡撒泼,等高坡冷静后淡定地说,“没那么严重!”
高坡围着医生说道,“‘治愈没那么容易,少则半年,多则几年?’这话是不是你刚才说的?”
高坡捂着额头欲哭无泪,她才27岁,怎么会摊上这种病?
三个月前,她心情郁闷吃了一大堆烧烤导致喉咙痛。
她早上一杯粗盐水,中午喝凉茶,晚上冲一杯罗汉果……
原本以为喉咙很快会好,没料到八天前忙完工作回家吃了饭喉咙难受,浑身发冷。
室友李甜甜递给她温度计就出去玩了,她一测39.9℃,即刻来医院挂急诊。
医生一番病情询问。
她脑袋嗡嗡作响,畏寒又做呕,断断续续地回答。
紧接着抽血,一查,吓坏了当值医生。
“炎症指数达到90%!”
值班医生跟护士惊恐得全过来了。
一番忙乱后医生当机立断给她打了屁股针,说是退烧的。
接着输液,输到一半烧退到37°让住院。
她迷糊去办理,护士带领病房躺下。
凌晨三点输液完,她昏昏沉沉地睡下去。
第二天医生说她昨晚太凶险,晚一点过来可能就game over了!
高坡被住院后连续输液五天,早上体温正常,一到下午跟晚上十二点前就低烧。
同病房的大姐吓她说,“撞了鬼下午才体温高!”
还让她去驱邪,说喝了符水啥事没有。
她信了,给舍友李甜甜发了微信,让去找个大师画符泡水给她喝。
李甜甜回了“有病”就不理她了!
高坡问医生为什么低烧不退,医生含糊不清,让多喝热水留院查看继续吊盐水。
她喝热水喝到吐!
昨天情况还是那样,她说这都第五天了还没好,她要出院。
医生骂了一顿。说低烧不退就还有炎症,没治好怎么能出院?
看她情绪低落,医生就安慰她说科里开会探讨她病情了,而且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会派别科系专业医生帮她检查做确诊。
上午就来了这位女医生,拿了手电筒让她张嘴,她“啊啊”几声没问题。
女医生摸了摸她的脖子,在左边某个位置一按,疼得她眼泪都飙出来了。
“嗯,确诊了,亚急性甲状腺炎!”
“什么,大脖子病?”
她听到“甲状腺”脑海中就出现了中学课本上缺碘造成的脖子肿大图片。
她受不了了就尖叫,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21床,没事的,我会配药慢慢输液,保守估计十天半个月就好了。你再住几天啊!”
女医生说完就去忙了。
“没事了,回去吧!”
护士长在高坡耳边小声地说。
高坡心如死灰,慢悠悠地往前走,过了一会儿下楼逛,看到踢球的范九亮觉得他很二,踢飞了他的球。
范九亮原本很生气正要开口看到高坡就愣住了。
高坡拢了一下齐肩碎发,脸部线条明朗,她站起来高挑瘦削,自带清风,极度洒脱。
他看呆了,“这不是心心念念的女神吗?”
他三年前无意间在商场见过高坡一眼,在地铁里向摆摊画师描绘。
他让画家修修补补,花费了两个小时、两千块钱画成了一张高坡的素描,他把它装裱好放在房间里并以此为奋斗动力。
高坡朝他一笑,他腼腆起来,脸上一阵火辣辣,那是26年所没有过的悸动,心扑通跳的厉害,喉咙都干燥了。
他低头摸摸发烫的脸,回头就不见了高坡的影子,他很焦急,四处观看。
亲爱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三年前错过了你,此刻我一定不会放你离开。
范九亮心里说着,开始寻找高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