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婧笑吟吟的看了封寒雨一眼,眼神无辜道:“封师兄,你因何在此?”
男主就是男主,嗅觉还是敏锐的。
秦婧心里门清。一见封男主现身,那肯定是自己和允文的事已经被他察知了一二。他没去抓他俩的犴,想必是因为无法确切他们的所在。故而,才选了在自己院门外面守候……
封寒雨脸色很不好看。
似秦师妹这个年纪的少女情窦初开,随随便便一个英雄救美便使得她对一个影卫沉陷下去。她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可知道影卫是什么身份?
影卫就是他主子养的一条狗。他的命都是他那主子的。别说风花雪月,他根本无心、无情,不可能与任何人产生纠葛。即便是真的产生了,那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结果。
可怜了师妹这番小女儿的情意呀……
想到这里,封寒雨的情绪意外的平复了许多。他按捺下怒焰滔天的心情,淡看了秦婧一眼,冷声道:“师妹好兴致啊,大半夜的不睡,可是出来赏月?”
秦婧抿嘴一笑:“是啊。今晚月色相当不错。”月下赏美人更是人生一大乐事也!~
秦婧脸蛋上的梨涡想想又深了些许。
封寒雨强压下去的怒火被她态度一激,“腾”的一下又冒了出来。
她竟毫不知悔改。别说悔改,她连半分心虚都没有!
封寒雨厉声道:“师妹可要记得!……你是个女孩子,平日里该收敛一下行径了。大半夜的往男子居所跑,传出去未免于你的声誉有碍。”
秦婧挑眉斜觑了封男主一眼。脸上笑容终于淡去了几分。
“我觉得……男子大半夜的往女孩子的居所跑,传出去恐怕也好听不了。封师兄,你说是也不是?”
封寒雨:“……”
这女子当真不识好歹!
他等在此地是为什么?若非顾及她秦婧的清誉,还有睿王的颜面,他早就抓犴抓到他那客院去了。这事当真宣扬起来有何益处?没想到他好言相劝,旁敲侧击思其堪受,这厮竟然是如此一个惫懒人物!呵。他还真是惭愧,这么多年,竟没能好好认识过她。
封寒雨觉得自己耐性终于告磐。声音一沉,索性挑开了言辞,冷言警告道:“……这世上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例子可有很多。师妹可不要吊儿郎当不当回事。否则身败名裂,可就悔之不及了。”
秦婧:“师兄说的是。”
算了。本姑娘今儿心情好,我懒得跟你扯。
秦婧小手掩口,打了个优雅秀气的哈欠,道:“多谢封师兄提点。只是天色已晚,在外奔波半宿我也是很累,不知道封师兄,我可不可以回房休息了?”
封寒雨:“……”
秦婧也不待他回应,转身越过他,施施然的就向自己小院儿走去。每走一步还来一句:“可以吧?我回去了欧?封师兄晚安。白白。古耐!……”说话间,还背对着他挥了挥小手,接着,便闪入她的院门之内,又径直走入屋子,终于消失不见。
封寒雨晾在原地作声不得。周身寒气丝丝的往外冒,脸色铁青。最后一拂衣袖,哼了一声,忿忿而去。
……
“秦姑娘?”
裴五看着对面林荫小径上缓步徐来的人影,眼睛一亮。面色禁不住露出喜意,脚下上前一步,不待对方走到近前,便迭声问候道:“姑娘身子可好?昨日可有受伤?可还有何不适?”
秦婧还礼道:“多谢殿下关心。秦婧无碍,也没有受伤,也就是昨日在房间里关久了,稍微有那么丁点儿不适……”
裴五呆了一呆。接着忍不住畅笑出声,而摇头不止:
秦姑娘果然还是那个秦姑娘,配方简直正宗之极。
裴五视线不自觉的往她身上飘去。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觉今日所见的秦姑娘似乎与日前又有不同:
她穿着件藕粉色的衫子,头上用同色的丝带编织成一串紫藤样式的花串,歪贴在脑侧,然后顺着瀑布般垂落的墨发零星洒落下来,就好像一树落樱顺着溪流飘下,说不出的清新可爱。那丝带的长度又比发长还甚,直挂到膝弯,微风一拂,长发未起它先飘逸,更令得发间花朵委婉灵动,仿佛活了一般。
睿王惊叹于她的巧思。禁不住赞道:“秦姑娘果真是兰心蕙质。”
秦婧回以甜甜一笑。
“昨日之事我已听说了。多谢睿王殿下为秦婧主持公道、仗义执言。”秦婧语气里那是十分遗憾。听说昨日事情是由巡山的王师弟引发,最后到这位睿王殿下砍人结束。当中想必各种跌宕起伏,精彩刺激。没能亲自掺上一脚真是……
“哪里,是我分所当为。”裴五心中泛起丝丝甜意。昨日之事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什么。可是当听到女孩子声音轻轻柔柔的对自己表达感激,他内心忽然就充满了一腔豪情壮志。脸上笑容都意气风发了几分。
秦婧却没去看他,兀自还在那里扼腕:“……唉,可惜,昨日我若是不上山,那些事多半也没机会发生。可见世事古难全。况且,我不上山,又哪里有机会见到允文?啊啊……和我家宝贝儿比起来,别说是少凑点热闹,就算是从此再也不凑热闹,我也心甘情愿啊!~”
秦婧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捧着脸痴痴的笑起。笑容格外甜蜜,格外……那啥!
裴五一开始还略带笑意的纵着她。可是看着看着,他的心忽然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秦姑娘,她莫非是……
莫非她是……对我动了情?
这一认知就像一股汹涌的洪流忽然涌过他身体,冲击得他头晕目眩。四肢手足俱软,几乎站立不定。
不不不,裴邵旸,你冷静一点。
她秦姑娘……
这会一想到“秦姑娘”这三个字,他心中就抑制不住的喷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这种感觉几乎让他想跳起来,想狂奔,想大叫。
心悦一个姑娘,和心悦的姑娘也喜欢上自己,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当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姑娘时,他可以很小心,可以慢慢筹谋,可以步步为营,以期让那个姑娘一点点的掉进自己的陷阱。可是,当喜欢的姑娘亦对自己有意,这时候任何的捕猎都不再有用了。因为,他已经沦为了她的猎物。她的一个情意绵绵的眼神,便能轻易的将他击碎。
裴五好容易抑制住自己炸裂的心情。看着秦婧的眼神滚烫得好似要将人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