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抉择
关上门，刘启晨转身看向古臻二人面带苦涩的笑了笑，先是鞠了一个躬，然后带着歉意开口说道:“施主，没想到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没事，你们这一脉也是为了天下，这一切原本不是你们一脉承担的，但是你们还是承担了下来，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古臻两人连忙躲开刘启晨的鞠躬，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看着刘启晨认真的说道，不错，这一切如果是为了天下众生，那么不管是那个神秘人，还是刘伯温一脉都是英雄，然而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人又何以去承受这一躬呢？
“不错，我敬佩你们。”胡晔在一旁也是认真的说道，他虽然不是什么伟大的人，没有什么很伟大的抱负，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但是对于这种为了天下牺牲了一切的人也是很敬佩。
“两位施主，感谢你们的好意了，不过这是我们的责任。”刘启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清秀的脸上还带上了一丝红晕，看着这一副腼腆的模样，好像刚刚在里面的那个谈起事来一点都不怕的人不是他一般，在面对陌生人还是比较害羞的模样。
看着刘启晨害羞的模样，两人不禁失声笑到，这一下凝重的气氛才缓和下来，看着这气氛轻松了下来，刘启晨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门，好像想起什么放低了声音说道:“两位施主，随我走吧，家师累了。”
两人看看门，明白了刘启晨的意思，便随他走向下山的路了，在路过大殿的时候，古臻突然闻到恶臭味更重了，想起什么一般看了一眼这怨龙壁画，发现这怨龙好是死死的盯着三人，眼中的红光不停的闪烁着，满是怨毒的眼神让人后背发凉，然而用于供奉，或者说是净化怨气之用的香已经开始接近底部了。
在一旁的刘启晨好像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些着急的说道:“两位，失陪一下。”说完连忙走到桌前，从桌面下的一个抽屉拿出九根香点了起来，随着这九根新香点燃，这壁画的怨龙又恢复了平静，眼中的红光也消散了，但是其中的怨恨之色看起来更重了，而扑鼻而来的恶臭味再次被掩盖了下去，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味道比刚开始来时更重了一丝。
看到这里古臻的瞳孔微微一缩，看到刘启晨回来沉声问道:“这香是不是燃烧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刘启晨点了一下头，面带苦涩的说道:“不错，这里面的材料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加强药量，可是现在灵气枯竭，这里面能用的材料也越来越少了，现在一天的量也越来越大，估计没多久就没有材料去制造了。”
听到这里两人的神情也是一紧，没想到情况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看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又是看了一眼壁画，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两人仿佛看到了原本暗下去的红光又闪烁了一下。
“走吧。”刘启晨苦涩的说道，说完带头走了出去。
“好。”古臻两人不再将目光看向壁画，点了点头，跟着刘启晨走了出去，而身后若隐若现的传出一声充满怨毒的龙鸣之色。
“两位，我这里不能没有人，所以我就不送了。”带着两人走到门口，刘启晨笑着说道，然后又有一些犹豫的说道:“我知道也许是我孟浪了，不过希望你们能早做决定，毕竟时间不多了。”
“好，我们也明白这情况紧急，所以明日无论决定如何我都会再来一趟的，到时候会给你们一个答复。”古臻吐了一口气，看着刘启晨认真的说道，这是一个承诺，一个男人的承诺。
“嗯！那我明日在此等候二位了。”刘启晨又是一个躬身，轻声说道。
“好，不用送了。”古臻二人连忙回了一个礼，说完转身便向山下走去。
站在门口的刘启晨目送着两人离去，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愧疚，这原来都只是他们一脉的事，没想到连累到了他们两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夜还深，未来的路还遥远，现在没法放松啊，然后转身回去道观之内了。
夜晚的小镇是如此的宁静，安静的小镇在明亮的星空之下显得如此美丽，让人感到一阵阵舒适和悠闲，和相差不到五十公里的道观相比这里显得更加平稳和谐，更加美满幸福。
小镇中心的夜市则是带着丝丝烟火，让宁静的小镇带上了一丝丝人气，在夜市上的一家烧烤摊上，一位四十多岁左右的男子正烤着肉串，明艳火焰下一串串诱人的肉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老板利索的将手中的一把牛肉串撒上孜然等配料，然后把肉串放到一个盘子之上，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则是熟练的将盘子端到外面的其中一桌上笑道:“小伙子你们的牛肉好了，你们多尝尝啊，我那口子的手艺可是远近闻名的。”
古臻见到老板娘上肉串连忙帮忙将桌上收拾一下，一边笑着说道:“我们会的，这香味老远就闻到了，想必肯定绝对是一绝的。”
胡晔也放下筷子帮把手收拾收拾，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说道:“嗯！不错这肉量大又鲜绝对是好东西！”
老板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将空盘子收了笑着说道:“那你们多吃点。”说完就走了，走回到老板旁边，看着自己丈夫的汗水有点心疼的用纸巾擦了擦汗，而老板只是朝她笑了笑接着干活了。
古臻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闪过一阵忧伤，如果父母没出事，估计也是这幅模样，恩爱的在一起或者幸福的小日子！
看着看着古臻就突然拿起酒杯了，将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而眼圈不由得微微红了起来。
看到这幅模样的胡晔叹了口气，也拿起酒杯喝了起来，咕隆两口就将酒喝完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放下酒杯，胡晔安慰道:“又想起了古爸古妈了吧！别伤心了，他们也不想看到你为他们伤心啊！”
古臻把玩这手中的酒杯，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语气低沉的说道:“我爸我妈要是没事，那我应该现在很幸福吧，不用那么早去考虑一切，心里难受也有一个温暖的家，让我感到一切只要有家的灯亮起，那就是幸福了。”说完，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突然胃里一阵难受让他不由得握紧了酒杯，手上的青筋用力爆起，但是他还是没有说话，眼神中闪过的是坚韧。
胡晔起身连忙上前去帮他拍一拍背部，让他缓过来，他也不懂怎么去安慰古臻，他知道古臻是那种表面一切无所谓但是喜欢将一切放在心里的人，如果不是和古臻一起长大，估计他此时也不会在这里！十年了，古臻从未在别人面前展示过自己的难受，也是今天如此大的压力让他有一点承受不住了，才叫胡晔出来喝酒。
不一会古臻感觉好了一点，摆手示意自己好了，胡晔看了一眼见到他的手已经恢复平静就回到了座位上。
而感到胃内的难受消散了不少的古臻扭头看向看了外面正在行走的人们，又转头看了看正在忙碌的老板夫妇，喃喃道:“也许我爸妈在世的时候会给我建议吧！”
古臻说完只是看着不远处广场上的人们，在广场上一家三口或一个人的人们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幸福时光，脸上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古臻慢慢的闭起了眼睛，将眼眶中闪烁的水光强行给逼了回去，从十五岁那一年他就不知道泪是什么了，没想到现在还是又有一丝水光会出现在眼眶之内，家，古臻有些难受的站起身来，对胡晔说道:“我想自己走走，你吃完就走吧，一会我会回去的。”
胡晔有些不忍的看向古臻，嗓子内有些话想说出口，可是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感叹，点了点头，就在古臻起身的时候小声说的说了一句:“咱们是兄弟，不管明天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走下去的！”听到后的古臻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胡晔却没在说些什么，走了出去。
而坐在桌前的胡晔默默的拿起一杯酒水，深深的看了一眼，目光中满是难受，他知道这时古臻最需要的是一个人独自静静，和他做了十多年的兄弟这一些事他是知道的，然后猛的喝了一口酒，他有些难受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带着苦笑着看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古臻走出了小店，看着不远处的人们幸福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哀伤，看着四通八达的道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向何方走去，迷茫的看向四方，然后随意的挑了一个方向走去，不管是何处，也许走到一个让他心安一点的地方就好了吧。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古臻竟然来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抬头看向四周，只有寥寥几间小平房，这是哪里？古臻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却找不回去的路了，然后苦涩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又一天会乱走，还有些迷路了，也许是真的累了吧，自嘲的笑笑，找了一个石头坐了下来，遥望着天际的星空，星空很美，也很壮观，在天京这种大都市完全看不到这样的美景，遥望着星空一时间竟然迷了。
“大哥哥，你是迷路了吗？”一道小小的，细细的还带着稚气的童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古臻被打破了思路，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在他的旁边，稚嫩的脸上还带着害羞，显得很是可爱，不过身上的衣服很是破旧，好像是捡别人不要的回来穿，不过洗的很干净，脚下穿的是一双缝补过的旧球鞋，套在小小的脚丫上略有些大。
古臻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心中闪过一丝疼惜，怕吓到她，有些小声的说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家人呢？”
小女孩扑朔着大眼睛，也许是很少和人说话，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红扑扑的脸蛋很是惹人疼爱，小声的说道:“哥哥还没回来，我一个人有些害怕，然后我就看到大哥哥一个人在这里好像也有些害怕，我就想陪陪哥哥。”
听到小女孩的话古臻有些楞住了，好懂事的孩子，然后顿了顿，哥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疼惜，有些难受的问道:“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咬着手指头，有些迷茫的看看古臻，小声的说道:“妈妈在好久以前的时候就去遥远的地方了，爸爸要去办大事了，现在还没回来，哥哥说他们会回来的。”
听到这里古臻也明白了这个小女孩的父母应该是去世了，看着这么小的小女孩，心中闪过一阵难受，不管如何他至少还享受过家庭的温暖，而这个小女孩却是只有哥哥一人，眼眶已经微微泛红，带着一丝哽咽的说道:“乖，你的爸爸妈妈会回来的，哥哥没事，能告诉哥哥，你几岁了吗？”
小女孩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掰了掰小小的手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知道，哥哥没跟我说，不过我感觉过了好久。”
古臻自嘲的笑了笑，也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女孩能知道什么，抬起手在小女孩的头上摸了摸，很柔很舒服，而小女孩也是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很像一只小猫咪，古臻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小声的说道:“哥哥要谢谢你。”
“要谢谢我什么啊？”小女孩有些迷茫的看向古臻，在她的小小世界里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说谢谢。
“没什么。”古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小女孩不解的可爱模样，心神一动柔声的说道:“你想不想听故事啊！”
“嗯，我想。”小女孩开心的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快要眯成了一条缝，开心的小模样让人疼惜。
“传说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国家……”古臻先是小心翼翼的把小女孩抱到怀里，不让她坐到地上，然后柔声的说起童话故事来了。
而小女孩扑朔着大眼睛，安安静静的坐在古臻的腿上，听着这个温柔的大哥哥说着没听过的故事，在漫天的星空下，满是虫鸣的天地间，一个大男孩，一个小女孩，一个小小的童话，仿佛是天地间最美好的一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古臻在讲完第三个故事之后，一个略带着急的男孩声音传了过来:“小柿子，你去哪里了，小柿子，听到哥哥的声音就应哥哥一声啊。”
这个略带着急的声音还有一丝稚嫩，听声音应该不超过十多岁，听到这个声音小女孩急忙从古臻的怀里爬了出来，带着高兴的声音叫道:“哥哥，哥哥，我在这里。”
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不是很明显，但是一个身影却踉跄的跑了过来，还带着一丝哭声喊道:“叫你在家里别出门，为什么跑出来，你急死哥哥了。”随着身影接近，古臻看到一个大概十多岁的男孩跑了过来，还带着稚嫩的脸上却是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成熟，身上穿的也是一套破旧的衣服，不过仔细一闻还能闻到一些烧烤的味道，应该是在哪个夜市帮忙以换钱，古臻看着这个小男孩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眼中满是心疼。
小男孩看到古臻和小女孩了，先是着急的拉过小女孩仔细看了看，看到小女孩没有受什么伤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把小女孩拉到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古臻，而小女孩怯生生的拉了拉小男孩的衣服，小声的说道:“这个大哥哥是好人，我能感受到。”
古臻看到这一幕知道小男孩的警惕，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不过没有一个妹妹要带罢了，于是站起身来，微微后退一步，蹲下身子，让小男孩的高度和他差不多，然后用真诚的眼光看向小男孩，柔声然后说道:“我没有恶意，我和你们一样，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打这个电话，我会帮你们，号码是109……”说完又从怀里拿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拿了出来，粗略一看大约有一千来块，放到了地上，看了看两人又说道:“不要拒绝，这些钱就当是为了妹妹。”然后慢慢的起身离去。
小男孩一直警惕的看着古臻，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当看到古臻说到自己的妹妹时闪过一丝温柔，最后看着古臻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钱，突然大声的说道:“你的号码我记下了，到时候我会加倍还给你。”
古臻听到后，摆了摆手，嘴角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拿起电话拨通了胡晔的号码说道:“晔子我想通了，明天我们去道观吧。”说完就挂了电话，也许灵气复苏对世人来说会是一件好事吧，那么至少就不会有那么短暂的岁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