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咬牙挥手,楚良等人会意,默不作声的退出屋外,轻声关上房门。
三人站在寂静的庭院中,好一会没有人说话。
打破沉默的是战羽,他的表情奇怪,眼里疑问重重。“楚良,你怎么看?”
楚良望着表面上空无一人的庭院,突然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叹息一般的道:“我现在只佩服王爷,还好当初不计后果的留下了雪姑娘,不然这样的女人一旦为别人所用……那后果,就太可怕了。”
战裘皱起眉毛,有些难以理解他的话。“怎么说?”
“你们没发现吗?她身上的谜团太多,多的完全让人猜不透。”楚良眯起眼睛,目光幽暗。
“第一,她本是东方家族的三小姐,钦定的太子妃,地位十分尊贵。为何会在八岁那年离奇失踪,一消失就是八年?”
“第二,这八年里她经历了些什么?那一身能力是从哪里来的?她是如何进入飞鹰军中的?”
“第三,既然她能潜伏在飞鹰军中不被发现,就证明她已经有了一定的能力,既然有了能力,她为什么宁愿身处敌窝,也不回到夏国?”
“第四,她飘零八年,从八岁到十六岁,这样漫长的零落、居无定所,她是从哪里培养出那一身的气势?她刚才所说的想要验证的事情是什么,她是否和狼域有关系?”
楚良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疑问,目光一寸寸扫过战裘战羽凝重的脸,叹息般道:“这还是大概,我们对那个女人了解的实在太少,她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空白的,敌友不明,她到底拥有多大的能力我们尚且未知,你们说,这样的女人要是为夏、楚两国所用,难道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吗?”
战裘脸色连番变化,越发严肃凝重起来,仔细考虑过楚良所说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们对她,了解的实在太少了,更重要的是,我们完全摸不清楚她的目的所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敌是友,这样的情况,当真棘手的很。”
战羽叹了口气,“最要命的是,王爷对她的态度暧昧,根本不加以防备,连书房都让她随意进来我真怕,若那个女人是假意留下,实际却是容成钰的暗桩,那这一步,我们就要输的凄惨无比了。”
“王爷素来胆大,行事喜好险中求胜,但是我从未见过有哪一次,他对一个女人这样上心的,好似完全不在意她的身份目的,这真是……”战裘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语气越发不安了。
“不!”
楚良突然开口,斩钉截铁的否认了两人的话,“不是这样的,不计后果的让雪狼留下来,这件事王爷做的很对,先不提王爷对她那昭然若揭的心思,就单单是从能力考虑,雪狼都是一个值得我们冒险的人。”
战裘语气幽幽。“我只怕我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良噗嗤一笑,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散漫轻佻,看着书房紧闭的大门,调侃一般道:“放心,就算是赔了夫人,那也是王爷的夫人,扯不到我们头上来。”
阿雪是一头狼,性格孤僻桀骜,难以驯服,更要命的是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的东西,或者说是没有表现出来,这样的人是没有弱点的、无懈可击的。
想要收服这样的人,就要看王爷的手段了。
弄得好,雪狼不但可以让他们如虎添翼,就连王爷的终生大事也顺带解决了。
可若一个弄不好,或者说王爷失败了,那……
不!
楚良的眼眸倏然雪亮,寒光涌动犹如鬼魅一般。
不能失败!以雪狼的性子,若是失败,他们就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王爷啊王爷,这场赌局,筹码还不是一般的大。
屋外,众人各有所思,屋内,两人气氛诡异。
雪狼不耐的看着秦烨铁青的脸色,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别老干着,我如果能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如果不能,你多问也是无用。”
秦烨脸色一变,眉头凌厉的蹙起,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咬牙看着雪狼。
并非他不想询问,只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多少让他了解了些雪狼的个性,确实如她所说,这个女人固执起来简直不可理喻,不想说的东西,你就是拿刀追着她砍也是无用。
况且,他想知道的实在太多了,雪狼怎么可能一一为他解密?
秦烨的眉梢突然一扬,嘴角诡秘的一笑。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若是那种成天只知道伤春悲秋、让人一眼就能看透的女人,怎么配站在他秦晟身边?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秦烨的回答,雪狼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却见他神色飞扬,目光熠熠,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那种犹如把自己视若囊中之物的眼神,让雪狼忍不住拧眉,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她的速度却及不上秦烨,就在她刚刚心生警觉、想要后退的时候,秦烨突然上前,闪电般绕过书桌,冲到她面前一把环住她的腰身,死死拉近自己的胸口。
雪狼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在他的胸口上,眉头一下子蹙紧,藏在衣袖中的匕首瞬间出刃,电光石火间抵住了男人的脖颈。
“你做什么?”绯衣的少女面无表情,眼里如覆寒雪,冷入心扉。
秦烨丝毫不顾及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目不斜视的轻声笑道:“阿雪,这是你第几次用刀架着我的脖颈了?”
雪狼不答,眼底的警惕让她散发出奇异的魅惑,绯色的衣袂薄纱轻盈的无风自动,深褐色的地板上如蔷薇一般缓缓绽放。
“那么多次指着我的脖颈,却没有一次下了杀手。”秦烨很不怕死的微微往前一凑,眼神蛊惑。“阿雪,你舍不得我死。”
“哈!”雪狼冷笑一声,收回了本能刺出的匕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为什么不杀你你比谁都清楚,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定会割断你的脖子。”
“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秦烨任由她从自己手中离开,一字一字的说,“本王从不勉强女人,但是本王决定的事,从来没有失败过。”
“没有失败不代表就不会失败。”雪狼缓缓将匕首收进袖间,“对自己有信心是好事,太过自信,就是狂妄。”
“本王的信心来源于自己的能力,何来狂妄一说?”
“随便你怎么说,我来找你不是想和你争论自信和狂妄的区别。”雪狼侧过头,目光扫过屋内的布置。“你今天去了哪里?”
“你问这做什么?”秦烨眯起眼睛,看着雪狼。
见雪狼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原本窝在房间书桌上郁闷的不得了的小白狼一下子来了精神,顿时站起来,迫不及待的跳到雪狼身边。“笨女人,快问快问啊!灵珠到底在哪?”
雪狼不理他,自顾自的道:“我在找一样东西,和你有关系。”
秦烨瞳孔一缩。“什么东西?”淡漠如她,居然也有想得到的东西?是什么?
很可惜,雪狼并不打算告诉他,“这你就不必要知道了,总之那东西不会危害到你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