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这个决心后,雪狼还很自恋的想她这样是不是有点高手归隐于江湖的味道?
想着想着,雪狼自己也笑了。
天虽然昏暗,大雪将临,黑夜仿佛要笼罩整片大地,但是明日总会到来,阳光总会再次升起,眼前看到的黑暗并不会长久的存在,待到黎明出现第一缕曙光,新阳初生的时候,一切又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所以,千万不要为了眼前的黑暗而绝望,因为绝望、会让你失去一切的希望。
在遇到那个少女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
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了四百多年,可是每次珈蓝闭上眼睛的时候,却总能想起当年和她初逢的景象。
具体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珈蓝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日,正值春天,群花璀璨,万里无云,天地宽广的一望无际,让人一看就觉得心中舒爽。
珈蓝、哦不,那个时候他还不叫珈蓝,更准确的来说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名字。
他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呆呆的看着头顶的天空,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头发脏兮兮的就像个乞丐。
他已经坐在这里好几天的时间,前几日的投崖没能要了他的命,却使得他落到一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来了,坠崖的伤害再加上几天几夜的不吃不喝,这本该能叫人丧命的杀伤力却根本不能使他损伤半点,虽然衣衫破碎脏乱不已,他的身上却没有半分伤痕。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在这世上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记忆也没有过去,更加没有亲人和朋友,那么在哪里、还有什么要紧的吗?
“哗啦啦”
树林边的小河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落水声,像是有什么重物跌下水去了,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根本无意操这份闲心。
不管是坏人也好、是好人也罢,反正这世上没人伤得了他,连他自己都无法杀死自己,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索性在大石头上躺下来,眯起眼睛看着头顶的天空,只觉天地一片安静。
直到有一股铁锈般的味道飘到他的鼻尖前,他微微愣了一下血?
他修行了很多年的医术,没有人比他能了解这种血液的味道,如此大范围的扩散开来,想必是身后那树林里有不少人被杀了吧。
但,这依然和他没有关系。
他自顾自的闭上眼睛,听到身后不断传来男子的惨叫声,临死之前的狰狞怒吼,叫唤的居然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他没有去记那些人怒吼出来的人名,因为这和他没有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他几乎要睡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真是够烦人的!
他鲜少生气,却十分讨厌别人打扰自己休息,尤其是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
他一个翻身从石头上坐起来,微微皱眉,回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女,满身的血污,身上的绯衣几乎要被染成了墨红色,黑发凌乱的披散在身后,用红绳子系了,却散开不少,那红色的头绳挂在发间,摇摇晃晃的似乎马上要掉落下来,发丝的尾端还在滴滴答答的落下血来。
少女很年轻,即便满身狼狈也能看出的年轻,脸庞被血污沾染了一些,却不能掩盖她的绝美清丽,琼鼻红唇,黑色的瞳孔里有宝石般难以掩饰的光芒,却偏偏散发着清冽的冷漠,如利刀、如宝剑,也如绝丽蔷薇的刺,透出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的孤僻。
林子里的那些人似乎都在追杀她,少女即便胜利,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他一眼看过去就可见到足足七八道要命的伤口,其中当属右肩的伤势最严重,长长的刀伤几乎横贯她的胸口,从肩膀一直要腰部,血液疯了一般流淌下来,少女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长长的血痕。
这样的伤势下,少女不但没有死,反而还可以行动,几乎可以用“奇迹”两个字来形容如此倔强的生命力,绝对是他除了自己之外唯一仅见的。
少女一手捂着右肩的伤,踉跄的朝他走过来,右手紧紧抓着一把长剑,剑身做绯色,清光绝世,被少女的鲜血浇灌着,散发出来的光芒愈发妖异灿烂。
他愣了愣,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好邪的一把剑!
不但邪气,只怕还积累了无数的鲜血杀戮,他甚至可以看见那剑刃上缠绕的红色怨气,浓厚的死灵之气清晰的散发出来,诡异异常。
这样一把剑在江湖中不可能毫无名气,就光是剑上的那股怨气就足可以让那些自誉为武林正道的人大骂“真乃魔物也!”
他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猜出了这个少女和这把剑的来历。
他虽然不喜管闲事,但行走在江湖中那么多年,多多少少也对这当世情况了解一二当今武林龙虫杂陈,所谓之高手不计其数,浑水深不见底,却也隐隐分外两派,一派自誉为正道,另一派则是被这所谓的正道摒弃为魔道。
而若要提起这当今的魔道,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绝对不会错过两个人的名字,而每当提起他们两人的名字,众人都会露出复杂的表情,有崇拜、有艳羡、有鄙夷、也有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