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的祖屋平日里无人居住,只有祭祖的时候,穆家所有人才会来到这里。
祖屋建筑古老却不陈旧,每年都会请专门的工匠休整一次。而每次祭祖之前,也会雇祖屋附近的居民来帮忙清扫。
纪小优不禁感叹有钱真好,这长久不住的祖屋,看上去也像极了电视里演过的大宅门,阔气典雅的没得说。
穆笙看出了小优的心思,邪魅一笑:“你喜欢这里?”
纪小优点了点头,歪着脑袋看着穆笙:“这环境真不错,房子四周全是梧桐树和紫杉,感觉像公园似的。说真的,这么好的房子就只用作祭祀,太可惜了!”
“别瞎说!”穆笙瞪了纪小优一眼:“来到了祖屋,一切可就和从前不一样了,这几天你可要管住自己的这张嘴,别给我惹什么麻烦。表现好有奖励,表现不好……也会有惩罚。”
纪小优耸耸肩膀:“你让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谁让你是老板呢。”
穆笙满意的笑了一下,的确,纪小优是够机灵的,这一点他少操不少心。
两人走在穆家祖屋的中庭,这是完完全全的中式古典建筑,由府邸和花园分两块组成。
整座府邸内布局错综复杂,大体布局分三路,每一路都由贯穿着的朝南多进四合院落组成。
来客所住的房间聚集在东路后进院落,西路的斋阁也是大气万分,雕饰精美的楠木隔段在各个大厅内随处可见。行走其间,仿佛现代社会的种种科技都消失不见了一般,让人沉浸在这浓厚的古风意味中。
而花园也是另一番景象。
集山集水于一体的花园,正对应府邸区,由一座玉石拱门为入口,内假山拱抱,亭台斋阁错落分布,三面累石为山,园内洞壑均由人工假石打造。
行走其间,随处可见参天古木,百花齐艳,溪水流淌其间,亭台楼榭建在其中丝毫不会影响到这美丽的自然景色,反而增添了古典的气息。
最终,纪小优和穆笙走上了南部山顶的一座平台。
“呼,这地方怎么这么大啊!累死我了!”走上平台,纪小优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穆笙并没有理她,只是站在这座平台上,静静远眺。
抬起头看了看穆笙,此刻穆笙仿佛出神的看着远方。
在这样一个古风气息厚重的地方,纪小优揉了揉眼睛,“这个死变态大少爷这时候怎么看着这么帅啊,难道是我眼花了?”
她也像穆笙一样朝远方看去,站在山顶看着之前走过的风景又是另一种感觉,在这里可以看到这整座祖屋,府邸和花园成两个山字形相对,一边古朴,一边艳丽。
这样一个一看就是曾经王公贵族的宅院,穆家从以前开始的家族规模由此可见一斑。
但这里良好的视野和极美的景色,也使得都市少女纪小优看的出神。可惜……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正堂!”
打破这份宁静的,是穆笙那毫不留情的声音。再一次留恋不舍的看了一次远方的景色,纪小优才起身跟着穆笙向山下走去。
一阵阴森的号角声从正堂的方向传来,那声音哀鸣婉转。
纪小优吓了一跳,整个人情不自禁的一个哆嗦!
穆笙看了看她,玩味的勾起嘴角,问道:“怕了?”
纪小优故作淡定,仰起头回答:“不过是装神弄鬼,我怕什么!”
装神弄鬼?
穆笙气的恨不得拍她一顿,可眼下要是把她弄炸毛了,这丫头肚子一卸,拍屁股走人,自己这戏还真的没法演了。
“在我面前胡说可以,在爷爷面前胡说……你知道后果。”
他瞪了一眼小优,又接着说道:“今天容不得你撒野,规矩一点。我们穆家的祭祀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今天表现不好,爷爷绝对有可能把你轰出去!到时候,你的大肚子也救不了你!”
穆笙说完,看纪小优连连点头。她好像真的有点怕,小手死死的扣着穆笙的胳膊。
穆笙无奈的笑了一下,当然这笑容没有让纪小优看见。
号角声再次响起,穆笙让小优加快了脚步,这是穆家祭祀将要开始的指令,这凄凉阴森的声音是从去年祭祀的羊头角里吹出来的。
羊角还带着风干的血迹,吹羊角的老人面目全都用黑色的木炭画黑,站在祖屋的门口集令穆家所有的后人。
穆笙低声的告诉纪小优,能吹羊角的人必须是终生未婚的单身汉,从年轻吹到年老。
纪小优低着头不敢看那人凄凉昏黄的眼睛,再加上羊角号上的血迹,让她隐隐感觉胃里作呕。
两人来到了穆家祖屋的正堂,此刻穆家人们已经差不多全都到齐了。
纪小优扫了一眼,前来参加祭祖的穆家后人约有三五百人,全部都是素色汉服。
祖屋正堂以红色和黑色作为主要颜色进行点缀装饰,压抑肃穆的感觉想摆脱也摆脱不掉。
祖屋的四周全部是祭祀用的物品,用黑色的麻布遮盖,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而穆老爷子端坐的祖位前面,成排的灵位格外触目!
穆家祭祖每年花费在百万元左右,其中的排场和气度绝对让人惊叹!
而正堂只是后人汇聚和摆放祭祀品的地方,真正的排场还在后头。
“为什么只有爷爷的汉服是黑色的?”纪小优不禁说出声来,穆笙随即瞪了她一眼,纪小优连忙闭嘴。
“爷爷,我们回来了。”穆笙尊敬的说。
穆老爷子点了点头,周身自带的威压似乎是时刻都没有消退。
不过穆老爷子旁,一直看纪小优不舒服的那贵妇人,也就是大伯母也在。见纪小优和穆笙依然身着常服,冷哼一声,“这么正式的仪式,穿这种衣服就敢来正堂,不怕玷污了这么神圣的仪式!”
一来便针锋相对,此刻的纪小优也回应道:“刚来的时候,我们只是四处逛了逛就来到了正堂,所以我和阿笙都没有穿正式的衣服,我们这么不懂规矩真的是很抱歉!”
纪小优特地说了“我们”,意思表达的很明确,是她和穆笙两个人,如果大伯母接着追究,就是说穆笙不懂规矩。
果然,大伯母再次哼了一声,便没有说话了。
见纪小优这么轻易,便把这位大伯母呛了一下,穆老爷子和穆笙都将目光转向了她。
感受到他们的视线,纪小优眨了眨眼睛,略有些尴尬的看着地下。
穆老爷子开口道:“这次就不计较你们了,今天你们就这样入座吧。”穆笙点了点头,谢过爷爷。
这时,杜珍妮也入场了。一身素白典雅的汉服,裙摆绵长,将她的高贵气质展露无遗。
大伯母见状,迅速故意大声赞道:“哎呀,这才是真正的优雅端庄,这才像穆家的媳妇啊!”
杜珍妮也真如高贵的公主一般,优雅的打了个招呼,便走到穆老爷子面前,行了个礼,“穆老爷,我来晚了。”
站在平平常常还挺着个大肚子的纪小优旁边,两人仿佛就是天和地的差别,无论是表现出来的神态还是外观。
穆老爷子依旧威严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杜小姐确实是气质非凡。”纪小优也不吝啬的在心中夸张一句。
杜珍妮隐约有些得意,但脸上依旧淡淡的微笑,对着大伯母说道:“哪里,只要没丢穆家的脸,我就非常高兴了。”
这时穆笙对着穆老爷子开口问道:“爷爷,为什么她要来?我们又没有结婚。”此话一出,大伯母和杜珍妮脸上的笑容均是一僵。
穆老爷子表情没什么变化,说道:“虽然你们婚没结成,但我们两家的亲事是你父亲在的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而且到现在也没有解除,所以这穆家的祭祀,他们当然要来。”
穆笙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按照祭祀主持的安排,杜珍妮也跪在了穆笙的旁边。
“阿笙”杜珍妮刚想和穆笙说话,纪小优突然拉住穆笙的胳膊,低声痛苦的说:“亲爱的,我肚子有些疼!”
穆笙心中暗笑,好一个纪小优,这月末的红包看来你是拿定了。
很快,穆家人便来齐了,所有人端坐着,等候穆老爷子说话。
这时纪小优看到了穆筱瑾也在场,穆筱瑾还是一脸可爱的微笑,朝着纪小优挥了挥手,小声说道:“好久不见啊,表嫂!”
见到上次在农庄害了自己,还当什么也没发生的穆筱瑾,纪小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转过头没有理她。
察觉到异状,穆笙也转过头看向了穆筱瑾,脸上一副冷若冰川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感到心虚了,穆筱瑾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看向了别处。
当所有人都开始端坐时,穆老爷子开始了讲话,“各位,祭祀仪式是我穆家的大事,是正式又庄重的……”
穆老爷子开始说到关于前两天做出贡品和器皿的准备,并在第三天正式仪式的事项。又说到了祭祀对于穆家的意义,甚至还说起了穆家的历代祖先和以往每年的祭祀活动详情,不知不觉就已经说了一个小时了。
而所有端坐的人都听得认真仔细,丝毫不敢动弹,唯有纪小优
纪小优开始感到困倦,后来越来越困,甚至有了一种倒地便睡的冲动,她坚持了一会之后,实在没有坚持住,打起了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