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她是故意的,故意在所有人面前,在他们最需要水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
玄小巫撑着下巴坐在卫敛之前坐的位置上,一个猛的睁眼,逮住了好几双没来的及收回去的眼神。
“都看着我干嘛?”跟看猴子似的。
卫敛挠了挠脑袋,转过头瞪了眼其他瞅着玄小巫的弟子,这样盯着谷主看像话么,欠调教。
“我知道你们很崇拜我,但是只是盯着我看,也变不了我这么厉害的。”玄小巫拢了拢已经很修长的秀发,拨着发尾自恋的说道。
囧……
“谷主,谷主,不好了。”门外传来慌慌张张的呼唤声,一个跟玄小巫差不多大的弟子冲了进来,叫道,“小喜在果园里逮住一个老伯伯。”
玄小巫一行几人一会就赶到了果园,见到的却不是一个老伯,而是一群老伯和老婆婆,他们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一个大大的箩筐,里面此刻都装着水果。
原来是偷瓜贼。
“老伯伯,你们是来偷我们的食物的?”玄小巫蹲下身子,笑眯眯的问道。
那个老伯别过脸去,脾气倒是挺大。
另一个老婆婆则是哭哭啼啼道,“南方大旱,我们没有水喝,没有东西吃,就快死了。”
“那你们怎么知道我这里有水喝,有食物吃的呢?”玄小巫把玩着一颗苹果说道。
“为什么不知道,走到这里就知道了呀。”那个老伯伯吼道。
玄小巫掏了掏耳朵,哈哈笑了起来,“也是,有眼睛有鼻子的人都知道这里的食物多么美味,可是这个山谷从我来的那刻起就布置了结界,凡人根本就进不来,说,你们是什么东西?”
卫敛大骇,拔出佩剑就和那些弟子将那群老伯伯和老婆婆给围在了中间,道,“难道是巫族的人,今日,不好了,谷主,今日便是第三天。”
“呜呜呜呜,什么结界,我老太婆不知道,呜呜呜,我说不要来偷东西嘛,呜呜呜,这下被逮住了吧,呜呜呜,我还是想回去睡觉,呜呜呜,这个妹妹这么漂亮,可是太凶了,呜呜呜,我要回家。”
那个老婆婆两腿一撒,开始大哭起来,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很有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潜力。
玄小巫满头黑线,只是眨眼间,那老太婆一跃而起,在空中慢慢变幻成了一个小果子,再慢慢的长大,成了一个美丽的男子。
他有着无辜的水汪汪的眼睛,那双眼睛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看见美女的时候变成桃心,他有着精致的脸蛋,只是那脸蛋的一半却布满了淡粉色的纹理,一直延伸到脚跟,他有着极短的黑发,那乌黑的头顶上,竟然长着两只尖尖的耳朵,他有着两颗小虎牙,哭的时候也能露出来,很可爱。
玄小巫并不认识他,因为她眼前这个男子不仅懒而且色,但是他只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说白了就是草包女,对玄小巫这个美女,他避之而不及。
“走啦,人家不要看到凶女人,影响睡眠的说。”他浮在空中打了个瞌睡,掏出藏在兜里的苹果咬了几口,一下子就不见了。
被卫敛包围着的老伯伯们面面相觑,瞬间都变回了原形,本性全露,玄小巫只看见好多小妖怪在树上扫荡起来,眨了几下眼,果园里就全空了,天空上黑压压的一片小妖怪,吵闹的不行。
“我说大王,直接这么抢不就行了,还要我们变成老头子来偷,我的英明全毁了。”
“这里的苹果好好吃,大王,等下我们去哪里抢吃的?”
玄小巫咽了咽口水,瞪着荒芜的院子,萧条的可怜。
“姬琉……”
一声暴吼响彻山谷。
如果这个时候她再不知道那个强盗是谁,她就枉费为人。
六界之内,就属那个无赖最讨厌。
“妖王……来我们这抢吃的?妖界是可怜成什么样了?”小喜嘀咕着,手还在哆嗦,哇咧咧,他刚才看见妖王竟然没昏过去。
“强盗,可恶的强盗,六界的败类,妖界的耻辱。”大喜悲愤的怒吼,看着那光秃秃的果树欲哭无泪。
“谷主,你去哪里?”卫敛一转头,玄小巫竟然都飞到了半空,简单交代了一下大喜小喜看着鸣枭谷,他御剑追了上去。
“轰隆……”
一出了玄小巫的结界,便听到了一声犹如爆炸的声响,玄小巫落在山头,看着山背面的浩大场景,手心都微微湿了。
“这是?”卫敛惊呼,差点跌落下去,“死灵?”
山的背面,是龙河,玄小巫还记得龙河镇,在那里有个满月古井,井里有个空谷幽兰,那是连接妖界和魔界封印的地方,同时,也是冥界的入口。
此刻,满月古井已经被炸开了数十倍大,玄小巫可以看见许多死去的灵魂纠结扭曲着从冥界飞出来,全部被吸入了一顶巨大无比的坛子之中。
天空中,是巫族浩大的阵仗,和一个微笑的男子,淡然的站在夏非的身边。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她梦到过好几次,那个人曾经送给过她她以为的最大的财富,可是又剥夺了它,汪汪的死,是她这一生最大的结。
源源不断的死灵从冥界涌出,玄小巫双手紧紧握住,一下子没忍住,双手打出个太极印,瞬间就封印了那洞口。
可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死灵,却让她呆住了。
“万空……”
她的呼唤,让夏非和鬼辞都看向了她,空中飘浮的死灵似乎有了意识,只是还未看得清是谁在叫他,就被吸入了缚魂坛之中。
女子眼中悲疼,冰冷如霜,不管不顾,只冲着那缚魂坛而去。
死灵入魂坛,永生不轮回。
“玄小巫,这三天时间已到,你来的真是准时。”夏非勾唇一笑,阴鸷如狼般的眼睛禁锢着眼前人儿。
玄小巫戾气大增,纤细的手指直直的指着夏非,喝道,“我非得,碎了缚魂坛。”
“就为了那个死灵?”夏非不知与否,“我以为,你的血已经冷透了,原来只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