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脸上凉凉的,知月才想起自己鼻血横流的事实,不晓得师父瞧见她这没出息的徒弟,血溅当场的样子会做何感想。
她此刻真想一口气上不来,憋死算了,可她还得继续装晕呢,现在要专心想一想怎么醒来,才能不引起师父的怀疑才是。
唉!师父洗的还真仔细,跟小时候一样。
其实这些年也真有点难为师父了,一个年纪一大把的男仙,带着她这个没心没肺的惹祸精,这才熬过了三四年,以后她若是也能成仙,那千儿八百年的日子可真够师父受的了。
一想到师父会长长久久的陪在自己身边,知月心里又开花了,啥花儿?就是以前那种粉粉的小花呗。
呜……她真的快要晕过去了,再不喘气恐怕马上就要和师父永别了。
这几天,为了盖住明珠那些汤药的神奇效果,她只好先用布条把自己缠了个结实,以免又无故成为那三个人的笑柄。
可这么半天没敢喘气,估计要是再不解开,自己就得爆炸了。
呼……感觉身上一松,老天呢!总算是解脱了,还好师父他老人家明察秋毫,帮她去了那束缚,知月不顾一切地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空气。
不过,她还是没好意思睁眼,因为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师父。
布条落地的瞬间,在黑夜的映衬下,一抹白光近乎无情的抓住了慕染云的视线。
他感觉眼前的一切太过耀眼,耀眼的好像超出了他心脏所能承受的负荷。
原来这世间万物,竟有这么美好的所在,而且就是他眼前,就在他怀中,从前他真的无法想像,自己一直当成孩子的小徒弟,已然悄无声息地长大了。
这么含糊的距离,这样朦胧的月色,实在太容易令人沉醉。
慕染云是修行了千年没错,可他也孤寂了千年,直到眼前人的出现……
还是忍不住想要离的近些,再近些……他真的有想过,月儿如果不是自己的徒弟,接下来的事情是多么水到渠成。
在他为小徒弟整理好衣领前,他已经将那道白月光,悄悄地烙印在心里,那是一个没人知晓的角落,只属于月儿一个人的位置。
慕染云一直坐在湖边,抬头凝望着远方的天际,忽而使劲摇摇头。
知月真想赖在师父的怀里不起来了,真的好温暖呢!
她的头就贴在师父月匈前,她甚至可以听见师父乱七八糟的心跳声。这两年师父都很少这样抱她了,她琢磨着极有可能是她越来越重的缘故。
其实她本来躺的舒舒服服的,可不知不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铬得难受,她知道自己是装不下去了,只好慢慢的睁开了眼,有些埋怨地看向慕染云。
“月儿……你……没事吧”,慕染云感觉到自己的后脑仿佛被人闷了一棍,颅内嗡嗡作响。
为何自己在小徒弟面前,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总是情不自禁呢。还好夜深雾重看得不真切,要不然他这个作师父的脸面,可都要付之一炬了。
“夜已深沉,师父为何还未安呢?”小手拉扯着莫染云的袖管。
知月想起自己是一个晕倒后才苏醒过来的人,继而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起师父来,她当然得先发制人了,难不成还要等到师父戳穿她装晕的小把戏不成。
“嗯……,为师是想随便走走的,只是……月儿你这么晚了来后山做什么?”
慕染云总不能说自己本是在湖中沐浴,看到有人就光溜溜的走上来了吧,虽然现在他是披着件外衣的。
“我……,这个……,哦!我是来看灵树的,可它不在!”
知月说的好像是灵树自己长脚跑掉了一样,其实她现在也有点儿心虚,不知师父会不会是疑心,刚刚沐浴的情景已被自己撞破,所以才想试探她一下呢。
“你若要寻那灵树,说与为师就是了,自己一个人来,还不小心着点儿,要是真摔坏了鼻子,看你还如何去参加那赏心赛。”
慕染云眼里柔了笑意,用手指轻轻的刮过知月的鼻梁,他知道月儿有事情瞒着他,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下次师父要同月儿一起来才好。”
知月如释重负地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脸认真的伸出小指,要和某上仙拉勾勾,仿佛只有这样,约定才算数似的。
“为师何曾骗过你,好好好,天色不早了,快随为师回去吧”,慕染云也学着知月的姿势,把自己的大手和某人的小手勾在了一起。
就这样,勾着手,一高一矮两道长影,渐渐地消失在山间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