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此界?什么叫不在此界?总不能是天界?”逸泠听完也有点懵,向青灯芯追问道。
青灯芯摇了摇头:“自然也不是天界。虽说我们普遍是说的天界,地界,人界,但此三界外仍有很大的空间。跟我过来,我同你说道说道。”
说完,青灯芯悠悠向前飘到大蘑菇附近,仰着头道:“这些灵体我替你处理了,但以后该怎么做你可知晓?切不可为一己私利,扰乱世间规律,否则当得什么报应,就得什么报应!”
伫立如天盖的大蘑菇缓缓地合了一下伞帽,好似做了个回应,空中顿时泛起一片紫雾。
青灯芯也没在乎大蘑菇的回应,只继续向前飘去,看方向是前往传送阵,逸泠赶忙驱着寻木枝跟上。
青灯芯边走边解释:“世有三千界,除去众人皆知的天地人三界外,尚有数界,当中包括小洞天、大洞天、甚至与我们所知的三界相同又不同的地方。”
“有时候恰逢机缘,得以在两界间穿梭,才知道世界有多大,而我们不过是这世中渺渺之物,万事不敢妄言。”青灯芯说。
看到逸泠有些若有所思,青灯芯接着分析道:“博物学会的地舆志也不过记载了此界山河,如果真是在他界,那恐怕海市也得不到什么消息。”
逸泠坐在寻木枝上,回道:“这样说来,确实有些奇怪。那困阵的布阵手法,还有附近那些花草树木,我总觉得从来没见过。不过那会儿比较紧急,我也没仔细想……”
说着话,两人便已到了传送阵旁,青灯芯停下来,缓声道:“若真不在此界,这也是妹妹你的一种机缘,莫要多想,顺其自然便可。我一会儿要向东前往怀秀村,估摸着与妹妹你也不同路,便先去一步了!”
逸泠连忙回礼:“我要先回长安城,确实不同路,也多谢青灯芯前辈解惑!”
青灯芯笑答:“何须多礼?你也知道,你们人界这些礼来礼去的,我可不乐意常挂着!若是妹妹遇到有怀有遗愿的魂魄,还往妹妹继续帮我们处理一下,毕竟我们青灯行者人数不多,无法面面俱到。”
逸泠:“这是自然!”
待青灯芯先一步离开后,逸泠便穿过传送阵,也不从寻木枝上下来,晃晃悠悠地往长安城的方向去。
她靠着寻木枝思索:若真是误入他界,恐怕媒介就是那一个玉坠吧?只是这玉坠自捡到后,也在身上放了许多时日,也未显现出什么不同来。或者主要还是遥夜悬梦鉴的缘故?
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少,也无法连成线,逸泠干脆不再多想,先从长安城回到步云洲,再从步云洲去江都,把这三个流风云雀结送给逸虚师兄才是首要之事。
若是普通人从长安前往江都城,哪怕是有马匹代步,少说也要半月有余。但对于修者来说,若是使用法器,日行千里不在话下,若是不用法器,也能用各种方法从步云洲中转,只需几步便可出在长安入在江都。
修仙之人习法术驱妖魔,修为有成还能长生不老,种种好处数不胜数。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修仙之人寡亲缘情缘,世间诸多美好之事都难以体验,生命长久又如何,看着父母兄妹一个个年老死去,此种心情又有几人能淡然看待?因此志愿修仙者,有,但誓死不愿修仙者,也有。
这世间也正是因为这种种可能,才能发展成如此模样。
修仙之人少感寒暑,也少有困倦,逸泠赶路也多是日夜兼程。哪怕是这样,出海一趟再回来也用了三日有余。
按逸游让师兄弟们散播的消息,这个时候的“白鹤衣”应当常驻在花满楼附近才是。
花满楼位于江都瘦西湖上,乃江都大族诃家别院,回廊九曲,别有意趣。诃家人擅文,好交友,常常将自家别院开放给众多文人墨客,任由他们来去观赏。也因此,逸游将“白鹤衣”出现的地方定在这里。
毕竟白鹤衣所著话本类型众多,有关妖魔仙神的,也有关于才子佳人的,偶尔在长安或江都的集市上,都能买到他的话本。
江都最近往来之人确实明显增多了,最近也不到花神祭举办的时日,来来往往的普通人或修仙者,都有意无意地聚集在花满楼附近。陌生人之间明里暗里地相互打量,看谁都觉得像白鹤衣。
诃家也得了消息,知晓这引人注目的“白鹤衣”将在近几日出现在花满楼,便也二话不说专门摆出了迎客的架势,特地在花满楼正中的荷花小池中摆上凉宴,并放出话来,花满楼恭迎白鹤衣大驾光临。排场不大,但极具文人的气势。
但终究无人敢自认“白鹤衣”的身份。
按得到的消息来看也到了理当白鹤衣出现的日子,但花满楼摆出的凉宴还是放在那,无人上前。
第二日已将近傍晚,仍然无人上前,明里暗里关注着此事的人都有些骚动,甚至批评之语都传开大片,直言白鹤衣此人言而无信,人品堪忧。
逸泠从江都城的传送阵中跨出时,一眼就看到了一脸纠结的逸游。逸游也看到了自家门派这十分显眼的嫩黄色道服,连忙上前将师姐拉到一旁角落,小声道:“逸泠师姐,你快想想办法,好像有点玩脱了!”
传送阵背后便是通往花满楼的水上曲廊,逸泠闻言,踮脚往那边看看,只见设计精致的双层小楼映着夕阳的余晖,淡金色的光撒在瘦西湖的湖面上,一片安然景象。
逸泠疑惑道:“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
逸游苦着脸:“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私底下关注着这里的眼睛可多的不行!逸虚师兄倒是已经准备好了,但是现在这副态势,就算他敢,我都不敢让他上前!我们只是为了讨巧上个弦歌榜的前几名,可不打算将逸虚师兄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
闻言,逸泠仔细地观察了下四周,竟真的发现不管是站在曲廊上谈笑的,还是坐在树下对诗的,都神情紧张,过一会儿便要往花满楼主楼前看几眼,好似在盼着什么出现一般。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仙者,竟都在蹲守白鹤衣的出现。
逸泠低着头开始思考,如何能让逸虚不过于显眼又能表明自己“白鹤衣”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