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灵州城的方向出现了些许火光,张道纪知道灵州城内的守军已经前来增援,烛龙教英雄们已经丢完了所有的火毬,正在朝着原定的路线撤退。
这次他们带来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神驹,将士们跳下戈壁,将马牵出,立刻朝东南方向撤退。
司空争鸣和张道纪二人一人一把火铳殿后,司空争鸣嫌这火铳装填太慢,将火铳一折,丢在一旁,从背上取下了铁胎弓,会挽大弓,箭扣弦上,一松,一支飞箭直射人咽喉,敌人应声而倒。
张道纪也嫌这火铳装填速度是在太慢,将这火铳也丢在一旁,掏出飞镖,一甩手,三个敌人直接倒地,脖子上留下了死神镰刀割过的一道血痕。
远处西夏军队的火光越来越近,司空争鸣和张道纪看了一眼还没走远的战友,二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他们二人立刻朝着西南的位置缓缓撤退,边杀边朝着西夏军队高声呼喊、放箭。
烛龙教大部队走的很快,很安静,导致反而是张道纪和司空争鸣的动静吸引到了西夏人,西夏人统领立刻朝着张道纪和司空争鸣站着的戈壁杀去!
这戈壁在风沙吹拂下,勾勒出错综复杂的地形,张道纪和司空争鸣凭借着他们顶尖的轻功,在这戈壁上如履平地,杀上戈壁的西夏人丝毫没有办法。
司空争鸣见烛龙教军已经撤走,便对张道纪说:“大伙儿已经走了,我们也撤吧!”
张道纪道:“好!”
二人刚刚想越下戈壁,却发现下面满满的全是人。
张道纪惨笑道:“教主,看来今日你我在劫难逃了!”
司空争鸣沉思了会儿,说道:“我去吸引他们注意,你乘机走。”说罢司空争鸣准备起身走了出去。
张道纪立刻一把抓住司空争鸣的手,说道:“教主,我来引开他们,你快点走!”
司空争鸣一笑,掰开了张道纪抓着司空争鸣的手,说道:“这事当然是我来,我是教主!”
张道纪立刻说道:“正是因为您是教主,烛龙教少了我可以,但是少了您,不成!”
司空争鸣怒道:“道纪!你难道还不知道什么是传承吗?保护年轻的生命,是我们老一辈的职责!只要你们能活下去,将我们的意志传承下去,我们纵使零落成泥,那又有何惧?”
张道纪还是紧紧握住司空争鸣的手腕,不肯松开,司空争鸣一把甩开了张道纪的手,说道:“将烛龙教的意志传承下去!是每一代烛龙人的职责!我身为教主,怎么可以让你替我而死!”
说罢,司空争鸣从怀中掏出了烛龙令,交在张道纪手中,然后说道:“如果我没活着回去,将此印交给张子逸,让他接任教主,烛龙杖在庆州城内,杖内有烛龙杖法和烛龙步法,交给你了,活着带回去!”
说罢,司空争鸣纵身一跃,冲入西夏军中,瞬间连毙数人,西夏军队立刻朝司空争鸣的位置冲了过去,顿时间西侧就露出了缺口。
张道纪青筋暴起,双目泛红,向用手把司空争鸣抓回来,但是奈何司空争鸣去意已决,来去如风,张道纪根本无法拦住这天下第二高手,只能看到司空争鸣渐渐坠入人群。
张道纪想喊出声音,但是他内心的理性将他喉咙牢牢遏制住,张道纪知道,现在只要他有一点失误,那司空争鸣的牺牲就是白费!
张道纪克制了一下内心的痛苦,他用手腕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灰尘布满了他的面庞,但是没有遮盖住张道纪那带着仇恨、痛苦和愤怒的双眼,他大气喘了会儿,调节了下情绪,然后一咬牙,纵身一跃,往西面突围了出去!
张道纪运上他顶级的轻功狂奔数百里,突然间,他双腿一软,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上,张道纪摘下他的头盔,解下了他的铠甲,靠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他眼睛微微闭上,看着太阳渐渐升起,泪珠顺着他的面颊渐渐流下。
他知道,这辈子不会再见到司空争鸣了,这个看似是他教主,却给了他父亲般关怀的男人。
张道纪远远看着那个太阳升起的地方,赤橙灿烂的阳光开始普照这块大地,在太阳升起的地方,一个男人挺着着腰杆,挥舞着手中的红缨枪,他虽被众军包围,但却依然不屈,他便是一代江湖的传奇:司空争鸣!
司空争鸣身上已经受了多处重伤,已然是身心疲惫,他站在尸堆之上,手持一把用鲜血沾满的红缨枪,银白色的铠甲也被染得暗红,他似乎已经用尽了生平最后的力气,纵使他武功盖世,也敌不过人多。
司空争鸣双目渐渐空洞,这个在戈壁中出生的少年,终于又回到了这片戈壁,三杆长枪透过了司空争鸣的身躯,在黎明的阳光下泼洒开来,洒在了这片荒芜的戈壁。
纵使英雄一生,也终将会有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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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纪经过百般周折终于回到了庆州,得知这一次宋夏战争已经结束。
此战宋军只占领了银、石、夏、宥诸州和横山北侧一些要塞,使西夏在横山沿边地带不敢耕者二百余里。
张道纪在庆州城内遇到了张子逸,张子逸这次负责的是北境西侧后防,并没有参战,张道纪将司空争鸣的噩耗带了回来,众人皆大悲。
司空争鸣的遗骨在那荒漠之中,在万军之中,恐怕也无法寻回遗体,所以经过众人的协商,决定给司空争鸣建立一个衣冠冢。
当日,不仅有烛龙教群豪,刘昌祚、种鄂等人也一同给司空争鸣办理丧礼,陈龙等驻守东北部的教徒也连夜赶到了庆州城。
根据陈龙他们说,契丹人果真乘西夏和大宋大战之际南下,陈龙等人协助雁门关的守军,守了三天三夜,终于守下了这座城,奈何也折损的不少人手,连青龙坛新任的副坛主郭瑞也马革裹尸了。
当晚,无数人为司空争鸣守夜,哀悼这位伟大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