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渐渐退后了几步,用手挡住面部,勉强透过手指缝看着这天下最强的二人最后的比拼。
只见风沙越吹越大,二人头顶的水汽也越来越浓,二人都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内力比拼虽然看上去没有拳脚那么猛烈,但是凶险程度却远超于拳脚,拳脚刀剑还可以点到为止,但这内力拼到最后,不是一人死就是二人同时暴毙。
二人内力拼到了最后,中间球形的气场突然爆炸,一股强大的冲击波覆盖了整个少林寺,不少内力浅薄的人直接被这股内力吹飞,少林寺周围几颗古树的叶子纷纷落下。
当众人回过神来,他们看见烟尘在渐渐消去,露出竹剑居士和天机子二人身形,二人都半跪着捂着胸口,一下子不知谁胜谁负。
这时天机子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不断咳嗽,而竹剑居士却渐渐站了起来,一步一跄走到了天机子面前,冷冷说道:“天机先生,你输了。”
天机子此时已经经脉俱断,面色苍白,本来半黑半白的头发,也瞬间因为精气耗尽而变得雪白,他惨笑道:“老夫果然没看错你,居士,阁下果真是天下第一高手!”
他突然嘴角一扬,笑道:“不过,居士,即使你杀了我,大宋北境依然不保!你大理也灭亡在即!”
竹剑居士半蹲下来,目光平视天机子,说道:“难不成,契丹人又要掀起战争?”
天机子仰天一笑,发出刺耳而古怪的嘎嘎声,嘴角还渗着血,他笑道:“竹剑居士啊!你也太小看我天机子了吧!嗯?没事,你们就好好看着吧,看看大宋是如何被灭的!只可惜我萧天机是看不到这一天了……”
天机子突然高歌道:
“人生短
多离乱
清梦常断
能有几时欢
世态人情有冷暖
糊涂醉酒
又有何人管
心血尽
机关算
故园美景
不如早日还
离南北上雁门关
无数华年
烈酒心头灌”
这歌悲壮而苍凉,仿佛唱尽了天机子的一生,但他刚刚唱完,又喷一口鲜血,此时天机子已经经脉俱断,再也支撑不住,躺倒在地上,一代枭雄竟然就这么死了……
竹剑居士看着天机子躺倒在自己脚下,竟然有一丝寂寥之情涌上心头,毕竟在这世上,唯一可以与他匹敌的对手已死,竹剑居士已无敌于天下,但可能无敌也是一种寂寞吧!
如悲方丈走到司空争鸣面前,做了一个单手礼,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定当找出少林寺内所有契丹内鬼,交给施主,由司空教主定夺,施主看,这样如何?”
司空争鸣也鞠了一躬,说道:“那就麻烦方丈了,这次主谋既然是契丹人,那么等到方丈将所有契丹内鬼揪出,也不需交给我,方丈自行解决之后,咱们烛龙教和少林寺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如悲方丈运上内力,对着广场上所有人说道:“既然如此,少林寺和烛龙教的梁子已解,老衲应尽地主之谊,各位施主不如留下吃顿斋饭,如何?”
司空争鸣似乎没有听见如悲方丈的话,反而在思考些什么,嘴里喃喃念叨一些零碎的词语:“北境………契丹…辽……澶渊之盟,不是辽南下,西夏……吐蕃,西夏!”
突然司空争鸣突然紧张了起来,朝着竹剑居士问道:“大宋和西夏最近在哪里部署兵力!”
竹剑居士听到司空争鸣这句话也立刻脸色一变,说道:“我前些日子随我大理使者到汴京去结盟,好像听说大宋要派李宪将军驻扎在熙河路,种谔出兵鄜延路,高遵裕部出环庆路,刘昌祚出兵泾原路,王中正出兵河东路。”
司空争鸣和竹剑居士同时喊出一个词:“西夏!”
张道纪也顿时领悟,说道:“兰州,兴州和灵州!”
张子逸接着说道:“可能还有更多!”
司空争鸣面色冷峻,说道:“我大宋兵力全部集结于西北,东北方空虚,当今圣上仗着澶渊之盟,以为万无一失,但天机子知道当今契丹皇帝的野心,知道那契丹皇帝一定会挥兵南下!”
张道纪不禁说道:“如果这样,西夏和我大宋交战之际,契丹人这时南下,我大宋北境不保!”
司空争鸣即刻朝着如悲方丈抱拳,说道:“大师,既然如此,我烛龙教需要即刻北上,保卫大宋北境!这顿斋饭,咱们日后再说!”
然后司空争鸣在广场上抱拳,环绕一周,然后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日后江湖再见!”
说罢,他一甩手,然后说道:“烛龙教众!随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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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上,司空争鸣对热合曼说道:“热合曼,北境周围能调集多少弟兄?”
热合曼用着他那西域腔调说道:“烛龙峰一役之前,咱们这北部可以在一个月内调集五千名弟兄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现在,诶!咱们这次折损的大多都是北部的弟兄,所以真的要召集,恐怕三个月连一百都不一定招的到。”
陈龙在一旁说道:“其实我们不需要这么急,大宋这调兵方式太繁琐,要调集这么多兵力,可能需要半年的时间,咱们可以在这半年招兵买马。”
张道纪问道:“那万一天机子这一步棋是西夏先手,那该如何?”
陈龙说道:“不会。”
“为何?”
“因为西夏发生了内乱。”
“什么!”司空争鸣说道,“陈龙,你说仔细点。”
陈龙说道:“当时我从少林寺回烛龙峰的路上,遇到了付智星,他和我说他们在西夏安排了一场好戏,梁太后囚禁了年少的西夏皇帝,导致国内政乱,梁太后执政,他们有着内忧,怎么可能会先挑起战争?”
司空争鸣沉思道:“所以我们还有五六个月的时间,没错吧。那么这样,陈龙、一榕你们和戴钰笛负责重组青龙坛,并且尽可能招募教徒,然后驻扎在太原府和真定府,记住时刻注意契丹人的动静。”
陈龙、一榕大师和戴钰笛一同领命,然后朝东北的方向走了。
司空争鸣对着张道纪说道:“道纪,你和骆影浩、向亡秦,负责招募西边的人手,然后驻扎在熙州,老夫和张子逸到时候驻扎在庆州,到时候,只要宋军发动进攻,我们立刻会师。”
张道纪立刻领命,然后和白虎坛众人一同前往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