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大战之后,再对酒当歌!”
风吹雨说完,底下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拦敌人到达这烛龙殿门前,弓箭,石油,火坛,石块,能想到的方法,全都用上了,现在他们只能准备好武器,静静等待与敌人的兵刃相接。
他们非常安静,安静的可怕。
风吹雨说道:“等到殿门一开,我们就杀出去,给他们看看烛龙儿郎的气概!”
黑袍老者一跃而起,直接飞到了烛龙殿门口,其余六人见没有丝毫的动静,于是也纷纷到了殿门口。
那黑袍老者说道:“我数三声,然后一同用力。”
“三!”
“二!”
”一!”
“轰!”
烛龙教群豪听到殿门发出了一声巨响,殿门里边的重物似乎被击飞了少许,又过了几秒,又是“轰!”一声,殿门被轰碎了。
“杀!”
风吹雨大声喊道。
“杀!”
烛龙教群豪发出来震天响的声音,那七位高手纷纷后撤,退到了敌军的最前面,只听那黑袍老者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杀!”
敌军也冲了上来,两军顿时兵刃交接!
吴箐寒一人抵挡住阳赛武,她有长剑在手,再利用她的上乘轻功,和阳赛武拉开距离,身若嫦娥仙子,剑若流星划天,勉强可以于之一战。
风吹雨和宋玉斗一同对敌罗汉堂首座和般若堂首座,却完全处于下风,不过现在看来,三百招之内并不会落败。
郑洛泽和“千斤斧”李南谯对敌,凭借他灵活的身法,以快打慢,抢得上风。
那黑袍老者在一旁负手而立,似乎并不打算参加战团,“青衫冥妖”也坐在一旁,似乎在欣赏着这一场杀戮。
只听这烛龙峰上厮杀声响彻天际,鲜血泼洒在白雪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痕迹,这痕迹陷在白雪中,宛如梅花一般美丽,雪又继续下在血痕之上,想掩盖这一朵朵美丽的梅花,但是又怎能掩盖得住这一丝丝血的清香?
郑洛泽已将李南樵杀死,帮助风吹雨和宋玉斗,他们三人联手,渐渐搬回了局面。
潘昭明休息了这么多天,元气渐渐上来,虽然没有痊愈,但是依然义无反顾的参加了厮杀,连毙数名敌人之后,奈何重伤未愈,依然真气不纯。
五毒教长老之一,人称“九蝎子”,立刻三枚“蝎尾钉”飞去,潘昭明已经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背心被这三枚“蝎尾钉”打了个正着,留下三条血迹,直接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潘坛主!”
白虎坛下所有兄弟们悲愤万千,顿时七个教徒朝九蝎子身上招呼,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九蝎子立刻死于刀下。
风吹雨见潘昭明惨死,眼眶泛红,怒目圆睁,大吼一声,一招“风雷无影决”瞬发,划伤了如化的右臂,这时如因和尚抢上一步,一招“大力金刚指”戳碎了风吹雨长剑。
剑片飞舞在空中,仿佛如同一只只蝴蝶在空中起舞,宋玉斗手快,双指在空中夹住一片刀片,便朝如因和尚刺去。
刀片渐渐捅入如因的身体,飙射出一道血条,如同大雨一般撒在宋玉斗白色的衣服之上,便如同这血滴入白雪一般,星星点点的点缀,丰富了这无垠的白色。
但是这刀片太浅,杀不了如因,如因大惊之下一个后撤,点了伤口边上的穴道,从胸口拔出了那刀片,抹上金疮药,然后用右手按住了伤口。
刹那间,黑袍老者衣衫飘动,一刹那便扑到了风吹雨面前,风吹雨大惊,一掌平推了过去。
那黑袍老者一样,也是一掌平推,但是这力道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一层借着一层,风吹雨立刻被打退七步,捂住胸口,感觉喉口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宋玉斗大惊,朝着黑袍老者就是一拳。
黑袍老者正眼都不看一下,左手抓住宋玉斗的拳头就是一拉,宋玉斗的右腕立刻脱臼,宋玉斗暗道不妙,想用“鸳鸯连环腿”踢黑袍老者的腰眼。
但是这黑袍老者动作实在太快,右手一拳就是打在宋玉斗小腹。宋玉斗直感觉五脏六腑全部碎裂,刚刚想口吐一大口鲜血,黑袍老者左手就是一个上勾拳,打在宋玉斗下巴上,宋玉斗这口血又被他吞回肚子里。
黑袍老者又是一脚,把宋玉斗踢出了二十多丈,风吹雨见宋玉斗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嘴里全是血,血沿着他嘴角流下,宋玉斗最后那不甘的眼神,直印在风吹雨心里,但是现在谁也无法挽回,宋玉斗那不屈、高傲的头颅,重重砸在雪地里,无声无息。
“不!”
风吹雨撕心裂肺的喊着,吴箐寒见此,立刻对着阳赛武就是一顿抢攻,然后一个轻功跃开,跃到了风吹雨身边,拉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先撤!”
黑袍老者想顺手杀了这烛龙峰上最后的两个长老,便如大鹏一样飞了过来,想一举杀了两人。
吴箐寒见此,从腰间掏出一把绣花针,一招“满天花雨绣金针”打了过去。
黑袍老者见这密密麻麻的绣花针实在太难躲闪,袖袍一卷,将这数枚绣花针全部打落,但就是这一个空隙,吴箐寒已经带着风吹雨退到了烛龙殿九九八十一个台阶之前。
风吹雨突然之间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又吐了一口血。
吴箐寒见此,眉头一蹙,立马点了风吹雨几个大穴,风吹雨顿时动弹不得,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吴箐寒脸上如同结了一层寒霜,谁也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只见吴箐寒带着风吹雨上了烛龙殿,她找到了一个偏殿,对着风吹雨微笑着,但是铿锵的说道:“今日我们都要毙命于此,但是总要一个人去告诉教主,告诉其他教中的兄弟,我们的仇敌是谁,总要有一个人活下去,来为我们报仇,去告诉教中的兄弟,今日烛龙峰上,没有一个孬种,每一个兄弟都是轻生重义!”
她顿了顿,说道:“风长老,这忍辱负重的担子就交给你了。”风吹雨盯着吴箐寒说道:“你在说什么?你们死了,我怎么能独活!教主将这守烛龙峰的任务交给我,我这样还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吴箐寒便点了他的哑穴,然后将各种破碎的木板,稻草都堆在了风吹雨周围。
她透过夹缝,看着风吹雨焦急的眼睛,微笑着说道:“对不起。”然后纵身走开,走出烛龙殿。
吴箐寒站在烛龙殿门之外,看着下边越来越少的教众,她微笑着,坦然的走了下去,衣角随风飘动,雪花在她周围飘舞。
她用手接住了一片缓缓下落的雪花,看着雪花慢慢的在掌心融化。
人的一生又何尝不像雪花?从诞生那一刻起,它就注定着融化,就算不融在掌心,也会融化在来年的春光里,来年又会下新的雪花,只是那个时候的雪花,已经不是今年的雪花罢了。
人这一生,只要在空中飘舞过,潇洒过,就算融化,就算再也没人记得,就像没来过这个世上,那又怎么样呢?
吴箐寒笑了笑,几十年前,她见过的第一场雪也是那么大,十几年前,她第一次上烛龙峰,也是这么大的雪,好像这雪花是特地伴随着她来,也伴随着她去一样。
敌人慢慢杀上台阶,郑洛泽也缓缓摔倒在楼梯上,不再有了气息。
只剩下她一个人。
敌人们举着兵器,慢慢靠近她,但是到了一定的距离,他们突然不敢靠近这个最后的敌人。
他们看着眼前这精致美丽的女人,这个女人能让别人感觉到她身上有着一股独特的气质,而这气质形成的气势,让他们无法靠近。
这是一种看淡生死,从容不迫的气质。
这是一种无所畏惧,慷慨以赴的气势。
吴箐寒倒提着长剑,微笑着说道:“来吧!”
但是无人靠近她,连黑袍老者也被这股独特的气势震慑到,他不禁眯了眯眼睛,他欣赏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但是,这黑袍老者毕竟身经百战,他手上沾过的血可能比一般人喝过的水还多。
只见他慢慢走上前去,用他那老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吴箐寒那秋水一般的眼睛。
他散发出一股能让天地变色的杀气。
不过吴箐寒丝毫没有退缩,一个敬畏生命,但却看淡生死的人,是不会害怕杀气的。
毕竟一个连生死都看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电光火石之间,黑袍老者一掌挥出,吴箐寒长剑也亮出了光泽,刹那间黑袍老者一个变化,掌变作双指,夹住了长剑的剑身,内力一震,吴箐寒的长剑便碎裂开来。
这黑袍老者又是一掌,此时吴箐寒已没有了长剑,只能也挥出一掌。
两掌相对,爆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吴箐寒被这一掌直接震飞在空中,纯白如羽的衣裳在风中飘摇,便如同嫦娥奔月一般飘渺,也如同这雪花一样轻盈,在空中美妙的飘舞着,她飘入烛龙殿内,撞在了柱子上,嘴角流下了一滴血,如同在她精致的嘴唇下画下一道鲜红的唇脂,衬着她素白如莲花的面容,美得动人心魄。
风吹雨在夹缝中刚好可以看到吴箐寒,风吹雨心中痛苦万分,便如同被扎了数千把刀一样,他想喊出来,但是喉咙里什么声音都吼不出来,他想出去,但是身上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美丽的生命,正在逐渐的凋零。
吴箐寒靠在柱子边上,缓缓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微笑,喃喃的念着烛龙教的经文:“斩尽邪魔,伸我正义,故我光明,天下太平!”
她坐在那里,靠在柱子边,她还是如同她活着的时候一样,永远那么平静、高傲,宛如天上的月亮那么明亮、皎洁,又如同那满天的雪花,飞舞在空中,就算是融化成水滴,滴入秋水之中,也是清澈、明亮。
风吹雨全身动弹不得,看着吴箐寒渐渐坐下,眼泪夺眶而出,心中他听见外面阳赛武说道:“这烛龙教总坛两千多人,我们在里应外合之下还打了那么多天,死了那么多弟兄,咱们一把火把这烛龙殿烧了,来解心头之气!”
风吹雨见外边浓烟滚滚,心中想起了故去的兄弟,想起来吴箐寒最后的笑容,感觉心在滴血,头脑一“嗡”,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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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风吹雨眼泪夺眶而出,哽咽说道:“此仇不报,我风吹雨誓不为人!”烛龙教教徒无不悲愤,流下泪来。
张道纪安慰风吹雨说道:“风长老,你讲事情都告诉了我们,吴长老的遗愿也算是达成了。”
张子逸叹道:“真没想到,堂堂少林寺居然和五毒教联手来进攻我教。”
陈龙说道:“我们现在烛龙教受挫严重,需要尽快填补。”
司空争鸣这时发话说道:“不错,我们现在七大长老,天璇、天玉衡、开阳、摇光四个位置空缺,白虎坛和玄武坛已经名存实亡,坛主和副坛主位置都空缺。”
司空争鸣说道:“接下来,我分配一下人手。”
“陈嘉貉,你去把朱雀坛分坛,把其他两个大香主找来。”
“顾金徽,你去白虎分坛,把他们四大香主也找来。”
“张子逸,你去玄武分坛。”
“一榕,你去朱雀分坛。”
“陈龙,你去探查一下少林寺,去那里安排好,等我们这里都定下来,就即可去少林寺讨回公道。”
“杨红衣,你带着几个人手,去大理五毒教看看,盘查好,咱们也回去讨回公道的。但是切记,注意好安全”
“张道纪,你和我一起镇守总坛,上次教你的'追魂一刀'”
司空争鸣安排好人手,然后说道:“元宵节前务必回来,我要重新安排职务,然后制订计划复仇。”
他顿了顿,说道:“好了,现在也不早了,休息吧,明天一早,你们就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