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淡了下来,远处的天变得灰蒙蒙的,北风越刮越狂,天空飘起了雪。
风吹雨看着雪从天上飘落,他用手接住,看着雪慢慢的融化,然后轻轻的将水滴吹走。
宋玉斗道:“风长老,这火迟早得灭,他们要是再攻上来,我们已经无险可受。”
郑洛泽一拳锤在地上,恨恨说道:“要不是钱羲这个叛徒,暗中杀掉了山口的守卫,打开了山门,他们哪有这么容易上来!“
风吹雨看了看身边的弟兄,当时司空争鸣任命他和其余三大长老、两大坛主和两位副坛主看守总坛,现在卓八极和钱羲叛变,皆已伏诛,白虎坛坛主重伤,玄武坛坛主逝世,两千余教徒,现在也就八百来个可以打的了。
而对方则是五毒教、少林派的高手,似乎还有很多江湖人士,各个武功高强,人数也比烛龙教现在多得多,等到那火熄灭后,烛龙峰上必然无人幸存。
风吹雨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下令道:“郑副坛主!”
郑洛泽说道:“在!”
风吹雨道:“去把能部署的陷阱和防御全部部署上。”
郑洛泽奉令,安排人手去部署了。
然后风吹雨又下令道:“宋玉斗,你暂时代替潘坛主掌管白虎坛兄弟,挑选射箭和暗青子射的好的,守住这条山道,只要有人上来,立马射杀!”
宋玉斗奉令去了。
吴箐寒面无表情,感觉她若有所思,风吹雨看着她,她仿佛明月一般,皎洁而又高傲,那如同秋水一般的目光望着远处,面容精致而带有英气,雪白的肌肤似乎可以和她的衣服合为一体,随着这北风飘来的雪花一起,融入在这环境之中。
吴箐寒现在已有三十多岁了,却至今也没有嫁人,少女的清秀和女人的成熟在她身上融为一体。不过她虽然美丽,但是太孤傲了,以至于当年追求她的人,整个武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没有一个人她瞧得上。于是被人称为“镜花水月”,美丽而让人捉摸不透。
后来她加入了烛龙教,更加的高傲了,她似乎从来没有朋友,对于教中的兄弟也是亲近而从不亲热,她滴酒不沾,也从来不会透露心中的情感,但是在教中兄弟有难时,她往往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
火光照亮了她那张倾世容颜,却没有捂暖她的心
就连现在,这已是生死关头了,她依然没有透出一丝的恐慌,如同往常一样,一样的安静、孤傲、美丽。
风吹雨问道:“吴长老,如果我们在这里战死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想去做,但是还没去做的。”
吴箐寒嘴角突然有了一个弧度的上扬,微笑道:“不,没有了,我这辈子很值得,应该说在我第一天降临到这个世上的时候,我就是幸运的,到了死的时候,我应该感激上苍,而不是奢求的更多。”
她真的很少笑,但只要笑一笑,连这漫天风雪都可以消融。
风吹雨看着吴箐虚,她的处事态度和对世界的看法竟然如此不同,他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回那条还在燃烧着火焰的山路,透过火光,他回忆着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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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一直燃烧了一天一夜,火势才渐渐变小,风吹雨看了看那火势,他知道,今天晚上必然有血战。
只见风越来越狂,雪也越来越大,在地上已经厚厚的积了起来,烛龙教群豪也换了更厚的袍子,等待着敌人。
刹那间,山路那头突然发出来巨大的动静,风吹雨立刻示意让弓箭手戒备,随时准备放箭。
这时,山坳里转出了黑压压一片人影,风吹雨喊道:“放箭!”
箭划破天空,穿越层层雪花,射向敌人,一排排的敌人倒下,风吹雨又喊道:“换!”
第二排的弓箭手和第一排弓箭手交换位置,继续放箭,而第一排弓箭手则去拉弓准备。
“放!”
“换!”
“放!”
“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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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波之后,对面大概死了伤了两百号人,死了七十几号,这下好歹是守住了这山路。
风吹雨转过头,对着宋玉斗说道:“还有多少箭?”
宋玉斗答道:”大概还有三千来支,一排排射,可以挡他一个半时辰。”
风吹雨点点头,说道:“好!那你去从山上找一块大点的石头,等弓箭射完,将石头给他们滚下去。”
宋玉斗答应了。
过了不久,之间对面仿佛有石头在慢慢爬上来,风吹雨定睛一看,原来是敌人用碎石头挡在前面,来抵挡烛龙教群豪的箭。
风吹雨大骂一声,说道:“宋长老!石头呢?”
宋玉斗高喊一声:“来了!”
说罢,宋玉斗和几个教徒搬来了几个巨大的石块。
风吹雨大喊:“滚下去!”
说罢,隆隆巨石沿着山路滚了下去,越滚越快,直击敌方,那些拿着石头的人根本无路可闪,掉落在悬崖之下。
但是片刻之后,又一批人举着石头冲了上来,而烛龙教已经没有多余的石头了。
风吹雨立刻下令:“白虎坛留二十人继续放箭,掩护大家,其余人,带上伤者,退入烛龙殿!”
烛龙殿,烛龙教总坛最高的建筑,倚靠着最后一面山,前方有九九八十一条台阶,整个建筑大都是用石块建成,少数的木头点缀,已在这里数百年,经过这数百年烛龙教的经营,这烛龙殿依然是恢宏而庞大。
在白虎坛的掩护下,烛龙教众人退入了这烛龙殿,烛龙殿的整个外墙都是整块整块的巨石,而且殿上有望楼,底下是九九八十一个台阶,在望楼上射箭,下面的人将无处可藏。
只见白虎坛殿后的人也退入了烛龙殿,风吹雨急忙命人关住了殿门,然后派人用重物抵住了殿门。再派弓箭手在望楼上部署。
只见那帮恶徒远远站在烛龙殿外,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迟迟不敢靠近。
风越来越大,雪也渐渐积了起来。更是在两军之中增添了一分肃杀的气息。
风吹雨、宋玉斗、吴箐寒、郑洛泽四人在城楼上督战,望向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而对面,阳赛武在这风雪天还摇着他的扇子,罗汉堂首座、般若堂首座的如化和尚和如因和尚,两个人都是一手持着禅杖,另外一只手做单手礼,上面挂着佛珠,似乎还念着佛经。
那个黑袍老者依然蒙面,负手而立,看着他这个人,就似乎感觉了霸气、杀气,还透露出些许神秘的气息。
还有一个身着青衣的女人,她眼眶深邃,鼻梁高挺,肤白如雪,带着西域的面庞,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余韵犹存,她嘴角透着邪魅的笑容,气场竟然不输于那黑袍老者,好像是江湖上流传的“青衫冥妖”。
二军在这风雪里,一言不发,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