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龙喊道:“在下烛龙教陈龙,挑战天机榜第十一名奕秋先生。”
底下顿时又沸腾了!这下比武的二人,一个是以铜棍铁掌名扬四海的烛龙教第三护法陈龙,另一个是以铁棋盘和黑白子纵横江湖二十余年的奕秋。
二人走上了擂台上,只见陈龙从腰间掏出了两节铜棍,每根铜棍三尺长,上面没有丝毫的雕饰,而奕秋也摆开了架势,准备迎接陈龙的高招。
奕秋将他背上的铁棋盘拿了下来,说道:“陈先生,进招吧!”
陈龙爆喝道:“那在下不客气了!”
说罢陈龙运起了“纯阳神通”,只听他骨骼中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可见他将这“纯阳神通”的内外功都运用到了极致,只见他两段铜棍直接打去,陈龙的两根铜棍本已笨重,招数更是朴实,东打一棍,西砸一棍,看似不成章法,但有识之士见了,却知他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实已臻武学中的极高境界。
而奕秋的铁棋盘和陈龙的棍法完全是一样阳刚威猛的路子,本来这奕秋的铁棋盘是个吸铁石,可以吸住别人的兵刃,但是奈何陈龙这个是铜棍,无法将其吸住,只得完全以力拼力。
两个人的武功全是刚猛路子,以铜撞铁,以棍打盘,打的乒哩乓啷,轰轰入耳,声若雷震。这二人武器鼓起的风将四周焰台的火都吹暗了下来。
二人一直拼到五百招之后,陈龙骨骼的声音越来越响,但是间隔缺越来越长,而奕秋头顶也开始冒出了蒸汽,原来是奕秋流出来的汗,在内力作用下,直接变成了蒸汽。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接下来的五十招之内必将分出胜负!
只见陈龙双棍齐下,奕秋硬接了这一下,虎口剧痛,奕秋毕竟现在六十多岁了,气力比不上陈龙年轻,这下他再也接不住,只得松开铁棋盘,然后一脚踢在了铁棋盘上,借着后仰的力量,朝陈龙发了四枚棋子。
陈龙一下子躲避不及,胸口中了那铁棋盘一下,但是随即反应过来,用铜棍打落了四枚棋子,但是陈龙这铁棋板在奕秋一脚的力量之下,被打的气血翻涌。
现在奕秋没有了棋盘,但是陈龙依旧有铜棍,所以此时此刻陈龙略占上风,只见奕秋将双手往口袋里一摸,漫天花雨手法接连打出棋子,脚踩八卦方位,朝着陈龙飞棋子。
陈龙用出了“须臾棍法”,将周身挥舞的密不透风,奕秋的三百多枚棋子全部打出,但却依旧伤不到陈龙分毫。
不过这“须臾棍法”消耗非常大,陈龙此时的内力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奕秋又何尝不是如此?现在胜负就在一念之间!
只见陈龙将两根铜棍插在了地上,然后手摆出了“分筋错骨手”的姿势,说道:“在下来接奕先生的拳脚功夫!”
奕秋道:“好!”
二人拉开了架势,只见陈龙铁掌拍出,奕秋也一样,二人又打的有来有回。
此时二人内力已经化境,每走一步,底下的青砖就被踩出裂痕,二人过了四十几招之后,脚下青砖就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了。
司空争鸣和张子逸在一旁讨论,说道:“论这天下武功谁的最刚猛,这陈龙的武功绝对排得上数一数二的份,他这'纯阳神通'已经到达了化境,无论哪个招式都是刚猛至极,连我和他硬刚,都不一定能刚的过他。”
张子逸也说道:“陈龙这武功已经算是外家功夫极致了,但是这奕秋老先生居然老当益壮,还可以和陈龙打在六百多招之外,也当真罕见。”
只听陈龙大喝一声,他这“纯阳神通”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全身都发出了炒豆的噼里啪啦声,他的衣袍被内力吹起,这是他必杀的一击!
奕秋见此,也运上了全部的内力,和陈龙对上了一掌!
只见二人衣袖被内力全部震碎,飞舞在空中,便如灰色的蝴蝶一般,陈龙和奕秋的手臂全部暴露了出来,只见陈龙筋骨强壮,肌肉便如老树的树根一样盘根着。而奕秋那老去的皮肤遍布着皱纹,在这一掌之下,他的手臂里面渐渐出现了瘀血,竟是被陈龙打出了内伤,而陈龙的手臂却没什么变化。
他二人都被掌力所震,各退后了七步,只听奕秋说道:“陈护法武功高强,在下已经输了。这天机榜第十一的位置,就由你陈护法来坐。”
掌声雷动,这一场外家之间的比武让人看的是心旷神怡,赏心悦目。他们遇强更强,遇刚更刚,脚下的青砖都被塌了个粉碎,扬起一道道尘埃。
陈龙坐回烛龙教的位置,司空争鸣笑道:“干得漂亮,好好休息,多吃点东西。”而张道纪却正眼不看陈龙一下,他知道,这里应该还有眼线。
张子逸叹道:“道纪,你真的越来越像一匹狼了。”
张道纪回头说道:“哦?此话怎讲?”
张子逸说道:“又孤又傲!”
张道纪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愿意成为一匹狼,我最欣赏的动物就是狼。狼是最高傲的动物,他们群体狩猎,孤独生活,天寒地冻也可以生存,环境再恶劣也不会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他们自力更生,他们无所畏惧。满月时,他们仰天长啸,招呼伙伴,天有多高,地有多广,狼心就有多大。大家都说狼子野心,之所以说是狼子野心,是因为他们不肯居人之后,他们不肯和狗一样寄居篱下!他们不肯和狗一样吃着别人的残羹剩饭!他们嗜血,他们捕猎,那是因为他们的内心有更加广阔的草原!有更加广阔的天地!”
只听张道纪仰天吟道:
荒原冰雪白茫茫
孤苍狼野心狂
苍茫大地
世人皆怜羊
问世间
何人怜狼?
牙带血野心藏
然后他看了一眼张子逸,张子逸明白他的心思,此时也有感而发,接着跟着这江城子的调子吟道:
明月当空朝天望
望广寒心独凉
回首狼顾
众生皆惊慌
问世间
狼需谁怜?
仰天啸称霸王!
张道纪笑道:“你说我是一匹狼,你张哥又何尝不是一匹狼呢?你说我又孤又傲,你自己又何尝不是?”
张子逸也笑道:“何以见得?”
张道纪笑道:“不孤傲的人,会写出这样的词吗?”
二人同时大笑,举酒撞杯,然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