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纪在和烛龙教群豪走之前,朝柳云霓的方向眨了眨眼,嘴角一扬,暗示了下柳云霓分开回客房,然后便和他们走了,一榕大师此时已经将“赤蝎掌”的毒排了出去,但是受伤依旧不轻,被手下搀着一道走了。
云南地处偏僻,多山林,乌烟瘴气终年不去,而此时已经是晚上,瘴气更是浓密,好在烛龙教群豪都服下一榕大师的秘制丹药,再加上他们内力雄厚,倒也不足为惧。
他们正在丛林里穿行,突然只听一榕大师道:“慢着!快停下来!”
烛龙教群豪听他这么叫,心中一凛,慢慢的都停下了脚步,只听一榕大师道:“我们被人下了套了,周围都是毒烟,万万吸不得。”
司空争鸣问道:“仔细说。”于是一榕大师答道:“这烟似有似无,烟虽没闻到,但是隐隐有血腥味,气闷而潮湿,这是五毒教的断肠烟。”
只听山林里一声长笑,一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只见那人青衣白袍,头戴逍遥巾,手持折扇,正是五毒教教主,人称“万毒书生”的阳赛武。
只听阳赛武道:“妙手丹青好本事,我这断肠烟着以寒殚散,味道已经几乎为无,威力却更加雄厚,这居然也被你认出来了。”
一榕大师冷冷道:“虽然烟无味,但是着以寒殚会在黑夜中闪出荧光,会让它现在显得更加明显,阳教主这下怕是弄巧成拙了吧。”
阳赛武笑道:“原来如此,但是无伤大雅,妙手丹青可有办法走出我这迷烟蛇阵吗?”说罢,他拿出一根竹笛,吹动起来,一下子四周被嘶嘶的声音给围住了。
一榕大师暗道不妙,立马口中嚼碎一药饼,饮了口黄酒,混以内力喷出,在烛龙教群豪周围喷出了个圈,那群蛇居然不敢靠近,想来这药酒定是克制蛇类的灵丹妙药。
阳赛武道:“阁下好身手,敢于我五毒教斗毒的,天下便你一人!”说罢他弯下腰,点燃起了一盘殷红的粉末。
一榕大师见那烟的形状和样子,一缕缕的,似如梅花,又宛若魑魅魍魉,立马回想起他曾经看过的一本毒经,又惊又怒,颤声道:“好五毒教!居然又培养出了那血梅毒!”
原来那血梅毒乃天下奇毒,培养一株血梅树需要从一株梅树的幼苗开始,每日浇灌溶有各种奇毒的人血,随着血梅的生长毒量由少到多,更加奇特的是每一棵血梅树旁必有一条毒蛇,随着日子的推移,梅树的花会变得越来越红,树体也会逐渐变得殷红似血,故名曰血梅,而那蛇也会越来越红,故名曰血蛇。
这血梅树养了十年后开出的血梅花便会散发异香,含有剧毒,人们便将那血梅的花瓣来做成血梅烟或者血梅散,毒性异常厉害,只有那血蛇的毒液混以黄酒,以毒攻毒才能解开,而用那血蛇做成的血龙散和血龙烟,则要用血梅来解。
这血梅毒极其霸道,一旦吸入一点,便会全身麻痹,四肢僵硬不能动,一盏茶的功夫便会全身血液沸腾而死,让江湖人细思恐极。
不过好在这血梅种植又极其艰难,一开始的时候,如果施加的毒量过大,那这树便会被毒死,如果太小,那么毒性太弱,便伤不了人,而且这需要每天要以人血浇灌,坚持数十年,才可能种植成功,所以这毒虽然霸道,但是江湖却极其罕见。
一榕大师在古书上看见过这霸道的血梅毒,依稀记得最近一次记载那血梅毒出现已经是在初唐时期,后世便再也没有人种植成功,现今看见阳赛武拿出这手功夫,立马冷汗直冒,不知如何是好。
司空争鸣虽也听闻过血梅毒,但是由于现在江湖上没人使用,所以对其恐怖程度不太了解,不过他看了下一榕大师的表情,不禁失色,他从未见过一榕大师露出这般焦急的神态,与他平日里坦然自若的样子完全不同,于是便对那血梅毒更加感到畏惧。
阳赛武哈哈一笑,道:“一榕大师果然是同道中人,这血梅毒已经几百年没出现在江湖上了,你居然能一眼道破,那么这血梅毒的厉害之处,想必大师也了解吧。”
一榕大师见四周青蛇四伏,阳赛武又有断肠烟,血梅毒等剧毒,生平经历中,只怕没有比这更加凶险的了,而这次烛龙教来的三十余人,没人比他对毒更加了解了,难道这次烛龙教来的群豪要全军覆没?
此时一榕大师只想寻找些突破口,便道:“阳教主果然痴迷于毒物,这耗时耗力的血梅毒都被你培养出来了,在下拜服,但是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知敝教如何得罪了阳教主,请明示,敝教给阳教主赔罪了。”
阳赛武将扇子一收,冷笑道:“贵教行事向来无法无天,我哪敢得罪,十九年前我师父被贵教前任护法张清鸿所杀,这十几年来,我真的是花尽了心血,才培养了这些不中用的东西,特来向贵教指点一二。”
司空争鸣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然后只见他身影一闪,烛龙步一走,瞬间飞出六七丈,中宫直拿阳赛武。
阳赛武大惊,立马将扇子一开,将那血梅烟扇向司空争鸣,司空争鸣虽不知那血梅毒的毒性,但是知道自己肯定抵挡不住,于是便脚步一停,深吸一口气然后吹去,将那血梅烟反向朝那阳赛武吹去。
阳赛武事先服有解药,再加上他长期熟悉这毒性,即使吸入了这烟也无大碍。但
这阳赛武毕竟是天机榜排行二十九,虽然远不如烛龙教的司空争鸣和一榕大师,也不如现在在场的梦魇神刀张道纪,但是在这天时地利都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即使人力稍弱,不过他依旧站着上风。
只听他一声长啸,周围从丛林里走出了一帮人,身着大理当地人的服饰,看来都是五毒教的教众,一榕见此时不动,更待何时,立马掏出了黄酒罐,溶了点药粉进去,然后饮了一口后,鼓足内力喷出!
那药酒是可以使得蛇虫癫狂的药,那些蛇碰到了这药,立马变得癫狂,蛇阵大乱,一榕大师点燃一火把,带领着烛龙教群豪从那蛇阵里面奔出,五毒教众被自己的蛇阵所乱,不能追击他们。
但是阳赛武却不甘让他们离开,一跃而起,跳到了烛龙教群豪的前面,阻挡了他们的去路,一亮掌,只见他双掌殷红似血,一榕大师心头一震,心道:“难道他这毒砂掌是用血梅毒练成的?”
阳赛武冷笑道:“想走吗,只怕没那么容易。”说罢,他一掌挥来,一榕大师只感到一阵热风,风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梅花的香气,但是这香气却让人感觉昏昏欲睡,血液沸腾,头痛欲裂。
一榕大师一凛,心道:“果然是血梅毒砂掌。”他见司空争鸣似乎欲待发掌,一榕大师立马抓住他手臂,道:“教主不可!他手上剧毒无药可解!”
司空争鸣一震,阳赛武见机立马一掌挥上,这时迟那时快,似乎阳赛武一掌要打中司空争鸣,张道纪立马一刀出手,快如闪电,直指阳赛武手心。
阳赛武大惊,立马变招,躲过了那穿掌的一刀,但是他虽然快,但是张道纪更快,只见张道纪又一手飞镖直打阳赛武喉口,阳赛武大惊,空中躲闪不便,但是他反应奇快,只见他连续挥三掌空劈掌,削弱了飞镖的来势,然后头一低,用牙咬住了那钢镖。
张道纪见他用这怪招接住了自己那势如雷霆的一镖,心中也暗自赞叹,这时阳赛武甩出了一把钢针,这钢针在黑夜中极难看出,司空争鸣生怕伤到了部下,立马用手指夹住了发射过来的数把钢针。
一榕大师大惊,道:“教主快丢了,小心有毒!”
司空争鸣大惊,立马丢掉了手上的钢针,只见他手指只见似乎被涂了层墨,又黑又亮,感觉又麻又痒,不禁大惊失色。
一榕立马点了司空争鸣两手的肩贞穴和曲池穴,阻止毒气上升,然后喂他了一颗“碧波寒霜丹”,然后斜眼看了下阳赛武,道:“解药拿来!”
阳赛武仰天哈哈一笑,道:“我既然毒他,为什么要解他,毒了再解,我是那种闲着没事干的人吗?,哈哈,我大仇已报!”
一榕大师心中一念,已经有了计较,道:“那么既然如此,在下来领教阳教主的血梅毒砂掌!”
阳赛武心中一凛,心道:“他居然知道我这血梅毒砂掌毒性无比霸道,一沾即死,还和我比,只怕其中有诈!”
但是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于是便朗声说道:“既然一榕大师有如此雅兴,那么在下只好舍命陪大师了!”
说罢一掌挥了过去,一榕大师不敢硬接,立马以掌作剑,一套“八骏剑法”出手,这“八骏剑法”非常潇洒,便如奔腾的骏马,只见一榕大师的手掌穿梭在阳赛武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依然是游刃有余,丝毫不敢与阳赛武接一掌。
阳赛武道:“看来阁下是不敢接我这血梅毒砂掌了!”
一榕大师也喝道:“破你这血梅毒砂掌又有何难!”说罢一掌拍了过去。
阳赛武心中一喜,心道:“终于让你这老和尚着了我的道!”于是也一掌打了过去。
正当两只手掌准备相碰的时候,一榕大师忽然将掌变为“弹指神通”直弹杨赛晤手心,指甲上还夹带了“五蝎九蚣散”,直接将毒弹入了阳赛武手心。
阳赛武只感到手上一痛,他万万想不到一榕大师这一弹有如斯威力,直接整个手掌已经被弹废了,更加可怕的是,他感到手心又痒又麻,已经中了毒。
只见一榕大师如风般退了八步,拔出张道纪腰间华青刀,将指甲上的血梅毒给刮去,已经没有大碍,然后朗声说道:“阳教主,你中了我五蝎九蚣散,这五蝎九蚣乃是我亲自所配,一旦你那五蝎九蚣药配错直接了了性命怕是划不来,不如我们互换解药,不知阳教主意下如何?”
阳赛武见自己那苦练十年的血梅毒砂掌被一榕给废了,心中大怒,但是现在只得与一榕大师互换解药,恨恨将怀里两颗蜡丸掏了出来,抛了过去然后道:“白色外敷,黑色内服,七七四十九天不得饮酒。”
一榕见他这般,知道解药假不了,于是也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粉末,抛了过去然后道:“和着黄酒喝了就可以了。”
司空争鸣见解药拿到了手,便道:“阳教主,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八月十五天机大会见。”说罢便率领烛龙教群豪走出了这诡异的山林,阳赛武也只得让他们走了,下令不让五毒教的人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