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夫回到小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迎面看见胡定三背着双手,在小区里闲逛。
“师兄,我回来了!”
胡定三扭头看了胡立夫一眼,没有理他,转身继续朝着另一个方向停下脚步,眯着眼站着不动。
胡立夫走到他的身边,问道:“又在探查灵气的分布?”
胡定三叹了口气道:“传说上古时期的修行者,气感极为细腻,可以清晰分辨出灵气的走向和脉络。我们现在只能大致感知灵气的浓厚与否,真是太丢老祖宗的脸了。”
胡立夫道:“传说毕竟是传说,气感这种东西,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技巧。有些门派可能有秘法,确实能分辨出灵气走向和脉络。但我们也有长处,师兄不可妄自菲薄。”
胡定三点了点头,转而问道:“谈的怎么样?”
这段时间新宁市灵气大涨,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受到不少门派觊觎。就比如胡立夫和胡定三两兄弟,作为荷城古老的虎跃流传承,这次也厚着脸皮迁到新宁,想要分一杯羹。
但在江东省,最有发言权的门派,毫无疑问还是龙虎山天师教。
雄踞一方的天师教与全国各地豪强争胜,甚至在修行者的世界中登顶,有段时期被称为第一门派。
随着灵气凋零,修行之道逐渐没落,热兵器开始统治世界。天师教也不得不偃旗息鼓,消失在普通人的视线之外。
可在硕果仅存的修行者们眼中,江东省毕竟是龙虎山天师教的势力范围。想在新宁站稳脚跟,还是必须得到天师教的认可。
胡定三再桀骜不驯,也要守规矩。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的身边还有胡立夫,还有那些徒子徒孙。这次来到新宁,是赌上了整个虎跃流的未来,不能因为得罪了天师教,而导致无法承受的严重后果。
胡立夫沉默片刻道:“很麻烦,这次的情况比较复杂。以后在江东省,修行者门派之间的问题,天师教已经没有话语权了。”
胡定三变了脸色:“什么意思?”
胡立夫道:“听过修管会吗?”
“没听过。”
“据说是国安的一个派驻部门,专门管理修行者组织。”
胡定三皱眉道:“官家的手伸这么长,难道连天师教都屈服了?”
胡立夫叹道:“没办法,形势比人强,现在这年头,修行者还是要低调才行啊!”
“所以谈完的结果是什么?”
“天师教的人带着修管会一个什么主任来谈的,唉,我看他们天师教应该也挺郁闷,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都没了掌控力。等着修管会的安排吧,说是全国有统一的管理规定,新宁市很快就会实行。”
米家村。
陈渡已经入定一天了,不吃不喝,没有睁过眼。
这种情况并不常见,尤其是刚炼气的初学者,对身体控制能力弱,很难长时间入定。
随着修为提升,身体的控制力不断增强,才能自由掌控入定的时间,甚至达到辟谷的状态。
米泰和米重注意到了陈渡的情况,站在他旁边仔细观察。
“他已经很久没动过了,没关系吗?”
米泰皱眉道:“很难讲,希望陈渡小友不要因为贪功冒进而走火入魔啊!”
米重问道:“要现在叫醒他吗?”
米泰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先不要惊扰了他。”
稍远一点,米家村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围着米蝴蝶和米登峰两人。
虽说炼气并没有年龄上的硬性规定,就算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也能从毫无基础开始,一步步走上炼气之途。但毕竟年轻人的注意力更易集中,修行启蒙的效果最好。
米家村的情况也是如此,大家都是零基础,可年轻人普遍进度更快,成年人只有极少数表现良好。
从整体来看,米家果然不愧是炼气名门,村民中十之八九都有炼气天赋,只有极少数无法形成气感。
这个数据要是放大到全人类,最多只能维持在百分之三四十左右,半数以上人类无法炼气。
而在米家村的年轻人中,米蝴蝶和米登峰两人又是佼佼者。他们已初步掌握了凝气于体的技巧,可以短暂提升身体的强度。
“快给我们看看啊,到底是什么效果。”
在小伙伴们的鼓动下,米登峰按捺不住,走到路边一栋木屋旁。
“我也不太熟练,要是失败了你们别笑我。”
米登峰攥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大概停顿了半分钟。突然吐气扬声,一拳砸在了木屋的墙板上。
砰的一声闷响,木板上明显出现了撞击后留下的裂痕,差点就能打穿。
“痛吗?”
“好像力量比之前大多了!”
小伙伴们议论纷纷。
米蝴蝶在旁边看得心痒痒的,忍不住走到米登峰旁边:“我也试试!”
她的动作和米登峰一模一样,凝气时间甚至还更长一些。
出手之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有米登峰打出的裂痕为基础,只听得“啪啦”一声大响,木墙竟被米蝴蝶打出一个大洞。
周围一片寂静,两三秒后,屋里有人把眼睛贴着洞口往外观察,就像是打出的破洞突然睁了眼。
眼睛眨了两下,一声怒吼传了出来:“哪个混蛋干的?”
“糟糕,这是疤脸叔家,快逃!”
被称作疤脸叔的米凯,是孩子们最害怕的长辈。
在一次外出打猎的时候,他的脸被猛兽抓伤,留下了非常可怖的伤痕。但他的威慑力并不全来自伤痕,而是大部分来自他严厉的态度。
米凯的身手在村里数一数二,平时大多是由他来教年轻人外门功夫。有哪家的孩子淘气,他一定不会讲任何情面。就连米蝴蝶这个村长的孙女,都被他用木棍抽过手心。
年轻人们顿时化作鸟兽散,不敢有片刻停留。他们的吵闹把陈渡惊醒,脱离了入定状态。
米重就守在旁边,看到陈渡睁开眼睛,忙问道:“陈渡兄弟,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陈渡尴尬一笑,并没有回答,而是快速起身,稍稍判断一下方向,拔腿就跑。
还没等米重再次开口,陈渡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之外。
“这……这是要赶着去哪?”
米重孤零零被晾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一阵风吹过,树叶贴在脸上都没让他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