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钱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再次退到墙边。
这次的下场更惨,居然不知怎么一头撞在了陈渡的手指上,被他剜去了一只眼球。
陈渡身体晃动得更厉害,双腿颤抖不止,撑着不倒下都非常困难。刚才那一击用出了他仅剩的力量,肌体控制到了极致,若是钱平这个时候铁了心继续攻击,怕是只有任他宰割。
可钱平没有攻击,而是转身逃出了健身房,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欠奉。
陈渡无力跪倒在地,低声喃喃道:“真是无趣,以后要再让我看到你那么弱,我就......讨厌的人类......”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南苑小区门口。
胡定三和胡立夫两人从车里下来,脸色都很阴沉。
尤其是胡立夫心中非常内疚,长时间的太平日子,让他降低了警惕心。甚至连新宁如此动荡的时期,居然都没有意识到危险,让虎跃流的弟子们前去参加驱逐活动,自己却悠然自得在家里品茶闲聊。
听到吕书庭在电话里的汇报,知道弟子们出现死伤,胡立夫赶忙拉着胡定三赶来,却为时已晚。
胡立夫拨通了吕书庭的电话,这个弟子平时心思多,碰到这种状况反而变得很可靠。遇上危险吕书庭一定是第一个脚底抹油,打电话给他就能获取第一手信息。
“你们在哪里?”
“师傅,你们来了吗?我们就在南苑小区对面的住宅区里躲着,现在过来与你们汇合。”
胡立夫抬头一看,吕书庭在电话里提到的健身房就在眼前,吩咐道:“你们直接来健身房,我们上去看看。”
吕书庭忙道:“师傅,他们人很多,你们要小心......”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胡立夫已经挂断了。
等吕书庭等人赶到健身房,里面只有胡立夫和胡定三两人是站着的。健身房里非常凌乱,到处都是打斗留下的痕迹,还有不少鲜血。但那四个门派的弟子却一个都看不到,已经被转移走了。
剩下没带走的只有太一武馆和虎跃流死伤的弟子,陈渡仰面倒在健身房最中央,满脸血污生死不知。墙角处还堆着几个人,从横七竖八压成一叠的样子来看,怕是都凶多吉少了。
赵岑心急如焚,先是扑到陈渡身旁,查探他的状况。
胡立夫道:“我们刚刚已经看过了,陈渡还活着,只是受伤太重昏迷了。”
另一边顾小平也冲到墙角,把葛垚和蟑螂拉出来查探。蟑螂已经死了,葛垚却还活着。
他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蟑螂和他同门好几年,当然有深厚的感情。现在人说没就没了,再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受的委屈,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赵岑发现陈渡还有一口气,心中大石就放下了。陈渡家冰箱里藏了五彩圣水,只要没死就能救活,对赵岑来说伤重不重差别不大。他并不知道五彩圣水喝多了,恢复的时间也会变长,甚至以后一睡不醒这件事。
真正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蟑螂的死,这个弟子跟了他很久,感情也非常深。和顾小平一样被他当儿子看待,心里当然承受不了。
赵岑和顾小平掉眼泪,赵沐月的眼泪也止不住,太一武馆这边哭成了一片。
虎跃流那边同样愁云惨淡,胡立夫和胡定三毕竟是修行者,对生命看得要比普通人更超脱一些。但尽管如此,死了几个徒弟,也让他们眼眶泛红,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愤怒。
胡定三狠狠锤了一下墙壁,把墙打出了如蛛网般裂痕。这时候没人去注意胡定三展示出惊人的力量,大家都只是沉浸在悲伤之中。
吕书庭在电话里已经把情况大致告诉了胡立夫,现在胡定三下定决心要为弟子们报仇,便把吕书庭拉到旁边,让他把当时的情况再详细复述一遍。
所有活下来的人都在场,这种时候吕书庭一个字都不敢作假,原原本本说出了整个过程。当讲到陈渡带着大家冲出侧门,然后又回健身房救人的时候,阿昌羞惭得跪在了陈渡面前,一个头磕在地上砰然作响。
“我对不起你!”
王晟也默默跪在旁边,脸色极为难看。
其实在陈渡回头救人的时候,说过让大家等他一下。
但当时情况太紧迫,很多人追出了侧门,考虑到吕书庭已经求援,大家便决定暂时后撤,等胡定三和胡立夫来了再说。
谁都知道回去是死路一条,就连阿昌都没有勇气第一时间返回健身房。
没有亲眼看到陈渡所面对的状况,阿昌还会自己安慰自己,反正陈渡厉害,说不定能像赵子龙杀个七进七出,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现在看到陈渡躺在地上气若游丝,才明白陈渡没有足够把握,是将生死置之度外才回头去救人的。
有对比才有伤害,阿昌和王晟感到无比羞惭。以往总觉得自己时修行者要高人一等,哪怕被陈渡打败了也不服气,现在却是真心实意彻底服了。
阿昌心中的歉意不知该如何表达,实在是憋得难受,头脑一热便跪在了陈渡面前。有阿昌带头,王晟稀里糊涂也跪了,稍稍冷静下来,倒觉得这一跪不冤。
居然有人给陈渡下跪,太一武馆正在抱头痛哭的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哭声渐渐减弱。
赵岑和赵沐月是悲伤的同时,心中又不禁有些自豪。陈渡是自己门派的骄傲,不光是战斗力强,现在还做到了以德服人。
赵沐月早就对陈渡充满了崇拜,现在心中更是狂热。
顾小平却陷入了沉默,陈渡就像是一个bug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似乎他想要实现的一切,陈渡都能轻易实现。
这个人活成了自己想活成的样子,真是让人又嫉妒又羡慕。
胡立夫对陈渡很欣赏,但让阿昌和王晟跪着也不好,他提醒道:“赵馆长,你两个徒弟还需要救治,我楼下有车,可以送你们。”
赵岑恍然起身,擦去眼泪道:“对对对,请胡老安排车送我们一下,劳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