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枝名字来源。
某日,温木兮发了篇关于孩子征名动态,初中老同学纷纷留言万年古木发芽了。
突然,灵光乍现,温木兮哒哒哒举着手机跑到温先生面前,“尚君知,尚君知,我想好起什么名。”
尚君知小心翼翼护着她,总毛毛躁躁磕磕碰碰,怀孕了也不知道安分些。
配合,“想到什么?”
“小树枝,你觉得怎么样。”
“...”
尚君知未发表自己看法,躲开她求夸赞的表情,眉头微皱顾及孕妇情绪多变,不情不愿轻轻嗯了一声。
“那就这样定了。”
温木兮兀自做了决定,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征求他的意见,特意宣扬自己多聪明多机灵,仿佛世界上没有比‘小树枝’更合适的名字。
怀小树枝两个月左右,温木兮吃什么吐什么,体重骤减弄得人心惶惶,尚君知急得焦头烂额全国各大菜系菜品一一尝试,那时她还能开玩笑。
“我现在过着小仙女般的生活,靠喝露水生存,还精进了温先生的厨艺也算值得。”
尚君知母亲得知温木兮怀孕主动帮忙照看店铺,让他专心致志在家照顾‘小仙女饮食起居’。
熬过最难的三个月,温木兮食欲暴增走到哪吃到哪,大有一口气补回来的感觉。某日尚君知忍无可忍,一股脑将所有垃圾食品全收走,严格规定每日每餐吃多少。
为此,得不到满足的人闹了许久,尚君知心疼她,嘴上虽说着这样不许那样不行,依然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一喊饿,立刻亲手准备温木兮爱吃的。
肚子一天天鼓起来,温木兮总吐槽自己胖成球,格外嗜睡赖在床上不愿运动。然,即使其他方面过分纵容,在锻炼方面却严格督促。
早晚准时强行拉她在小区内转悠,不限方法。
第一次胎动。
温木兮孕期越长睡得越不安稳,尚君知每晚不敢睡熟,手微微搭在她腹部浅眠,方便随时感知动静。
两人体重一人暴增一人骤降,硬将尚君知骨感美体现出来。
某天夜里,温木兮侧躺在他怀里安睡,尚君知察觉到自己手被推什么了一下,由于动作很轻潜意识里认为是温木兮无意触碰。待再次感觉到动静,他猛然睁开眼睛,意识清明。
似乎不敢置信,瞥了眼怀里人沉睡得像某种动物,小心翼翼起身掀起温木兮衣摆,接连几下胎动让他肯定自己猜测。
轻轻伸手触碰微微鼓起的一块,或许是小树枝感觉到父亲轻柔安抚,渐渐安静。
被欢喜占满大脑,尚君知帮温木兮整理好衣服缓缓搂着她,俯身细细亲吻她的脸颊,是化开一室清冷的温柔,是吞噬所有孤独的宠溺。
温木兮被亲得痒痒,左手用力拍脸上没个轻重,尚君知头埋在她脖颈处,轻笑出声。
他手慢慢覆上温木兮腹部,感受小生命存在,喃喃自语,“小树枝的妈妈是大糊涂妈妈。”
完美错过第一次胎动的某人,翌日听闻此消息时,掐着尚君知脖子咬牙切齿,“为什么不叫醒我,居心何在。”
尚君知笑容满面发出低沉咯咯声,顺毛,“担心你好不容易睡着,再吵醒你容易累着。”
好吃好喝伺候,好言好语诱哄,温木兮才缓和态度。
临近预产期,温木兮懒到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家里听到最多的一句,“尚君知,你过来。”
越往后越难熬,双脚浮肿走路困难,坐着腰疼,躺下呼吸困阻,孕妇情绪变化温木兮自己都能体会。
夜深人静难以入睡,打量身旁人睡着模样,跟着她受尽‘折磨’眼底黑青越来越深,面色苍白眉头紧皱,似乎梦里都难以安生。
不知不觉视线模糊眼眶湿润,温木兮调整姿势双手紧紧抱着尚君知,将头埋进他胸口。
尚君知低头欲察看她情况,被她抱得更紧,感受到异常轻轻抚摸她的背,沉着声问道:“哪里不舒服,嗯?兮兮?”
见她不回答,尚君知像安慰小朋友般,摸摸头,“兮兮,和我说话,好不好。”
“嗯。”
温木兮闷闷应了声,随后用力摇头,渐渐睡意席卷,很快入睡。
尚君知暗叹,喃喃道:“小树枝的妈妈是爱哭鼻妈妈。”
小树枝出生。
临近预产,尚君知格外小心定时带她各项检查,谁知意外总突如其来。
当天上午,尚君知正在准备温木兮营养早餐,她挺着个大肚子慢悠悠走进厨房,眼神飘忽,面色镇定如常,想着怎样说出来不会吓到他。
“马上就好,再等等。”
温木兮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在门框上,若无其事开口,“君君,羊水破了,小树枝好像要出来了。”
“嗯?”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丝毫起伏,尚君知立即关了火走近,第一次怀疑自己。
温木兮双手搭着他胳膊,此刻一阵疼痛袭来,不由得从他身上滑落。尚君知急忙拦腰抱起温木兮坐下,脑中闪过排练无数次的流程,找到手机拨打120。
然后,抱着温木兮下楼一路小跑,上了救护车后通知其他人,做完所有准备工作,大脑紧绷的弦彻底断裂。
一路上握紧她的手唤着温木兮名字,见她疼得面色透明直冒冷汗,尚君知心中酸涩如刀绞,不停在她耳畔鼓励。
进手术室前,温木兮父母与尚君知父母匆匆赶来,大家七嘴八舌宽慰她。温木兮不耐烦一把拉近尚君知,用仅剩的力气告诉他,“如果发生意外,一定要保大人。”
此刻,所有声音突然消失,皆望向尚君知,当事人痴愣当场,温木兮又重复一遍。
短暂沉默令在场外人全用异样眼神看着他,片刻后,尚君知会心一笑,郑重道:“好。”
手术室门关,红灯亮起,提示所有人,勿扰。
尚君知背靠洁白墙面,低着头闭上眼,温木兮的话在脑海里盘旋,其他人似乎只当新手妈妈害怕,胡言乱语,外人或许认为他们婚姻存在问题。
只有尚君知明白温木兮,孕期痛苦为了孩子咬着牙硬抗,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会用生命换孩子健康。
当着所有人告诉他保大人,是因为温木兮懂尚君知,知道他一定会选她活着,防止真到了选择那一步,减轻他的罪过与他一起承担。
他迟疑,是不愿让她身体承受痛苦的同时,还要为他考虑。
幸好,小树枝平安降生。
温木兮做月子期间,将‘懒’发挥得淋漓尽致,小树枝一哭,她便大喊:“尚君知,你女儿又哭了,快来看看。”
“尚君知,你女儿拉屎,丑死了,快给她换尿布。”
“尚君知,你女儿醒了,陪她玩。”
“尚君知,你女儿饿了,给她冲奶粉。”
除了尚君知母亲来看她时,假装贤惠哄小树枝睡觉,动作生疏反而哄哭了,两人面面相觑。他只得叹气接过,熟练担起奶爸指责。
某次,友人来她家探望小树枝,两人在客厅聊着聊着,房间传来阵阵哭声,温木兮置若未闻。
友人诧异问她,“不进去看看吗?是不是孩子醒了?”
温木兮挥挥手,看了眼房门口,“她爸爸在,不用担心。我只是母亲,他爸才是她情人,不应该多和她相处吗?”
友人词穷理尽,迟疑道:“说得,好像...有理。”
果然,房间哭声骤停,尚君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刚换下的宝宝衣服,温木兮屁颠屁颠跑过去,夸赞,“温先生,幸苦了,今天想吃什么我来做。”
他一把推开面部堆满虚假笑容的人,皮笑肉不笑,冷冷道:“你做,今天都别吃了。”
温木兮溜进房间,客厅只剩尚君知与友人。
友人感慨,“你已经把温木兮宠上天,只差给她插上翅膀远走高飞了,以后得寸进尺好吃懒做,有你好受。”
尚君知会心一笑,如暖玉温和,冰冷气息全部消散,坐在温木兮刚刚的位置。
轻轻道:“是她宠着我。”
“啊?”友人不可思议看着他,这夫妻俩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尚君知莞尔一笑,复而又道,“为了给小树枝挣奶粉钱,常加班到深夜,她不懒只是依赖我。”
“兮兮总担心我会因那件事失落,千方百计转移注意力,什么事情都依赖我不过是想告诉我,存在的意义。”
温木兮很爱小树枝,常在她睡着时盯着她傻笑。
俗话说养大与生,她希望小树枝和爸爸亲,所以大小事都交给尚君知,让他想到的未来里有更多的温暖、幸福。
未来,她们一起度过漫长又琐碎的时光。
她做的一切,他都懂,他依着她,仅希望她安心。
言毕,友人久久未说出一句话。
这时,温木兮突然抱着小树枝走了出来,满脸无措,小树枝冲她笑,嘴里吐着泡泡。
“我一进去她就醒了,不哭也不闹,就这样看着我笑,君君,她是不是傻了?”
“...”
尚君知未答话,温木兮单手抱着她逗弄,动作熟练,小树枝张着嘴眼睛笑眯成线。
曾无数次发现她独自练习这个动作,小树枝一天天长大,终是心疼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