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庾琬琰如被收了魂魄,轻声同温木兮道了声对不起,张子蓁与苏忆然亦同。
温木兮用自己名誉保全了她的颜面,庾琬琰顿悟,心中愧疚万分,只是无法分清这愧疚里有几分是属于白慕谦的。
迫切想看清内心,除了焦急只剩躲避,无论她人如何劝告,庾琬琰彻底封闭自己,窝在寝室里拒接所有人电话。
白慕谦联系不上人转接温木兮,几人费尽心神替她遮掩。喻家琦了解几人误会解除后没再联络她们。
似股魔力牵连所有人行为异常,或许是假期快到了。
大二剩下不到一月,温木兮赶着学业报告,A大新出奖学金获取方式,必修每科八十分以上可以申请,金额比不上国家扶持奖学金,作为生活费却也足够。
很多人对这笔奖学金虎视眈眈,中学时老师口中常说努力一定得到回报,经历高考挤独木桥进入大学,皆是努力的人,温木兮深刻体会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她非天才,别人很快抓取重点和关键技巧,需要斟酌再三。
好像除了更努力也没有其他办法,每日趁晨露氤氲,凉风习习,温木兮开始早读苦练口语背诵马克思毛概。
温木兮身为理科生选择经济管理类,考试多需要背诵,她记忆方面薄弱常昨日勉强记住明日又得重来。为了更优秀,几乎用了所有学习热情。
记得当初有人问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专业,温木兮毫不犹豫回答经济与钱有关,想要转更多钱就选了个顺眼的,其实她自己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
某天午后,庾琬琰突然收到消息,白慕谦提前结束回来了,闻言,引发场小轰动。
庾琬琰整日惴惴不安,关了手机,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有些事情几乎明朗,责任成了唯一牵绊,见到他又该说什么又能言论何。
四人感情纠葛,更有顾均瑜锲而不舍追求张子蓁,似乎了解她们氛围低沉烦闷,屡次恰到好处来电或送来吃食,转移注意力。
寝室氛围愈发怪异,温木兮成了学习狂魔,庾琬琰沉浸无法抉择恐慌,张子蓁与顾均瑜纠缠不清,只剩苏忆然一人正常。
大二结束前一周,苏忆然在沉默中爆发,“我们出去浪,不醉不归如何。”
再这样下去,迟早每个人精神状况出问题,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劲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发泄,总藏着掖着,矫情给谁看。
另一边,白慕谦回来后在教授和辅导员处登记好相关信息,多次联系庾琬琰未果,拨打过去永远是关机状态,心细如他,又岂推测不出反常。
传言略有耳闻,不愿相信,无论是传言里的谁。白慕谦身为庾琬琰男朋友,部分事情不好打听,得知两人吵架,旁敲侧击问过温木兮。
温木兮每日被合同法、毛概、市场营销多本书籍烦扰,又来个白慕谦问东问西,一气之下让他给庾琬琰些时间。
恋情如果任意一方提出给时间缓缓或是考虑,结论可想而知,庾琬琰后来对白慕谦态度明显,回来没有想象力欢天喜地迎接,亦没有热情周到欢呼,换谁都会往那方面想。
B-303,四人慌乱打扮,匆匆忙忙。
“温木兮,快点,定了位子。”
“兮兮,都在等你,快。”
“我的手机不见了,还有钥匙,快帮我找找。”焦灼。
夜,街道霓虹交错,白日烈阳照晒过的地方留有余温,犹如行走在火山旁泥土上,洒水车经过,湿热扑面而来,待晚风经过才有阵阵凉意。
市,天空黑幕遮盖,白炽灯与暖黄灯点亮幕布,路上行人如寻觅到食物的蚂蚁集聚,城市喧哗才刚开始,脱掉工作装融入进繁华都市夜生活。
步行街两边美食品种繁多,商贩为吸引客流亲自门外召唤,见有意向者抢着上前拉进自己店里。
温木兮几人已拒绝不下三人盛却邀请,原定位置紧赶慢赶依然晚来一步被他人占了,需重新排队,几人不愿为一顿等几个小时,商量边走边看。
又到抉择,众人彼此望着,直到走完步行街也没有寻觅出心仪吃食,最终决定随便一家。
进门后,点了少许菜肴,只有温木兮要了碗米饭,庾琬琰霸气让老板上一箱啤酒,末了可退。
见此阵势,温木兮趁还没开始抓紧吃两口,她酒量属四人中最差,拼起酒来最先趴下,先吃是避免酒醒后饿了。
今天算舍命陪君子,温木兮留了个心眼,庾琬琰与张子蓁大有不醉不归趋势,苏忆然酒量最好,此处离宿舍有段距离,四个女生喝得醉醺醺不安全。
几人知道她酒量,每喝一杯专对温木兮叮嘱,“我干了你随意。”
经过四、五番轮巡,一箱去了一半,与往常相比算少。俗话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大家心事重重,三两杯下肚,意识逐渐模糊,视线范围内皆虚影,思维勉强能跟上理解。
庾琬琰与张子蓁最先倒下,两人胡乱对答。
“我好像真的不喜欢白慕谦了。”
“我还喜欢顾均瑜。”
温木兮坐庾琬琰身旁,对面张子蓁与苏忆然,二人勉强清醒。温木兮将她们身前盘子移走,给她们更大发挥空间,趁说话间,连连塞食物进她们嘴里。
醉酒之人,喂什么吃什么,苏忆然效仿喂张子蓁。
“白慕谦对我太好,我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不敢见他,甚至不敢听到他的声音。”
“顾均瑜太花心,话说得逼真分不清那句真哪句假,不敢再付出信任。”
张子蓁担心不无道理,顾均瑜待以礼待人,谦逊温和,朋友间有求必应,多年教养习惯成自然,分不清是真心或是假意,众多追求者中不缺张子蓁一个。
近日,顾均瑜性格如临大变,张弛有度,对张子蓁尽心尽力,连温木兮也未瞧出端倪,如果为逼真做到此,他对自己能狠下心未来前途不可估量。
若他真心悔改,日后定会对子蓁爱护有加。
“我要告诉他,我不喜欢他了,这样我是不是变成恶毒女人了。”欲哭。
“我也要告诉他,我讨厌他,不要再靠近我。”
不谋而合?温木兮笑着打量她们默不作答,真应该录下来让她们清醒后好好看看自己德行。
庾琬琰装鸵鸟将头埋起来,真当别人不知?张子蓁欲拒还迎早被顾均瑜吃得死死的,料定她们并没有勇气与当事人道明,哼哼唧唧。
“兮兮,我现在谁也不喜欢,为什么会不喜欢白慕谦呢,他这么好。你教教我,怎么才能跟他说明白。”
温木兮点头质疑,她又不是预言家,怎么弄清楚她为什么不喜欢他,当断则断,拖下去对两人都不利。
当然这番话她不会说出来,万一庾琬琰又喜欢上,白慕谦亦是心甘情愿。
华灯初下笙歌渐停,几人出来太久,温木兮看了眼苏忆然,“还能走吗?”
苏忆然点头,“为了看住蓁蓁,菜都没到。”
“嘿嘿。”眼里含笑,似乎有些尴尬,此刻酒劲上涌,头脑麻木晕眩,“我走不了,叫那个谁,姓顾的来接。”
苏忆然多少喝了点,恐难将三人带回,结完账她发消息给了两人一是顾均瑜,一是喻家琦。
然来,来了三个人,温木兮瞪大双眼,忧喜参半,此刻让她见到白慕谦指不定会说什么话,酒后吐真言清醒后,两人又如何相处。
人家正牌男友,她也不好多嘱咐,先安顿一个,“顾学长,麻烦送下我家蓁蓁。”
顾均瑜赶忙扶起张子蓁,谁知,那人见到他邪魅一笑,食指从对方脸颊滑落轻挑下巴,“你怎么来了。”
他们离开前,温木兮含笑轻声道:“麻烦顾学长早点送蓁蓁回来。”
“谢谢。”
“不客气。”
彼此心知肚明,温木兮深深看了眼全身倚靠他的人,如果自己没看错,那人眼底划过了一丝清明,她的酒量应不至于差到此。
“然然,扶着琰琰,我们回去。”
此刻庾琬琰大气不出,温木兮叹气,你就装死吧。
温木兮试着走了两步,头晕眼缭乱,扶着门框站定,片刻恢复清明,喻家琦守在她身旁,白慕谦与苏忆然扶庾琬琰一左一右。
“家琦,你帮下然然,我有几句话想与慕谦聊聊,可以吗?”
两人皆无异议,白慕谦缓慢松手,庾琬琰将大半力量压在苏忆然身上,喻家琦只是站在二人身后。
温木兮与白慕谦走在他们后面,酒劲上涌,“实在抱歉,恐怕需要你搭把手,头有点晕。”
白慕谦礼貌伸出手,温木兮轻轻抓着他胳膊,勉强能走,喃喃道:“无论庾琬琰之后做了什么,不要怀疑她对你的感情,她是真心欢喜的。”
“温木兮,你曾说我和琰琰不合适,现在能说吗?”
摇头,温木兮莞尔一笑,“我当日胡言乱语,随意瞎说莫要放心上,琰琰是因喜欢和你在一起的,万一某天和平分开,不要质疑这段感情,它是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