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家琦在收到救急短信后,立刻出发期间联系了白慕谦,对方两人随即转身。
最先到达的是喻家琦,进门后便看到一群人围着她们,张子蓁扶着温木兮,温木兮一手捂着眼一手指着顾均瑜。
顾均瑜脸上浮现愧疚,他身旁站了个女生,女生尴尬笑着给众人解释什么。
喻家琦不经怀疑发生了什么,温木兮来信里说张子蓁喝多了,可现在烂醉的是温木兮。
尽管心中有疑惑,他快速走到中间扶着摇摇欲坠的温木兮,缓解张子蓁压力,并小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温木兮感知来人,随即将全身重力压他身上,对众人说:“接我的人来了,成学长可以放心了,子蓁我们走。”
成昊再看不懂情形愧对学生会长一职,礼貌叮嘱喻家琦几句便让她们先行离开。
三人缓慢走到门口,温木兮故意用周围人能听到的声音,假装和喻家琦讲醉话,“好奇怪,娄学姐总追问我怎么认识成昊学长,家琦你说她是不是...”点到为止。
经这么一闹以及未说完令人遐想的话,众人失了兴致又不好直接提出离开,默默食用面前美味。
喝多的还有张子蓁,勉强强撑温木兮任她闹,走了一段后渐渐腿发软,寻了处休息椅三人坐上去,等其他人来。
未接触酒的温木兮堪称一杯倒,全身倚靠在张子蓁身上头晕乎乎,意识还算清醒。
待庾琬琰赶来,温木兮让她带张子蓁先回自己醒醒酒。
“喻家琦,你也回去,今天谢谢你,庾琬琰到时候再和你算账。”
庾琬琰自知理亏,不放心看着温木兮喻家琦主动提出他送她回,让她们先走,庾琬琰才同意。
白慕谦看了眼两人,嘱咐,“你们小心点,有事联系。”
酒壮怂人胆,借着今天的酒温木兮兀自往足球场方向,拒绝喻家琦伸来的双手。
见她走路踉踉跄跄步履蹒跚,喻家琦跟着心惊胆战始终保持在一步以内。
足球场,温木兮猛然蹲下躺草坪上,吓得喻家琦赶忙扶她胳膊阻挡与地面碰撞巨大冲击力。
A市夏日夜晚晚风习习,不似白日燥热,随夜幕加深的还有雾水。草坪旁空地新生集训,偶有整齐震撼吼声传来,夜间军训多以活动为主,也有阵阵深入人心优美歌声。
温木兮享受夜风抚过脸颊,周围嘈杂声被放大,心底缓缓升起莫名忧伤。喻家琦时刻注意她动作见她安静许多,随意坐离她一步远的位置。
“人言可畏,你感受过吗?我感受过,我曾站在人群中厉声驳斥众人,被气得发抖声嘶竭底,后来才发现我错了,有些人岂是语言能说服。”
刚过18岁的女孩,在一片祝福声中接受成人礼,明明近在眼前,几天后天翻地覆,她站在台阶上身后站着自己最在乎的人,那人离她不到十米却像隔着银河般遥远,两人对视女孩露出自以为最好看的笑容安抚男孩。
男孩面色苍白愈显消瘦,他左不过大她不足三个月,突生变故短短几天有了不应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沧桑,他看着她眸中透着凄凉与安慰,更多的是担忧,如果两人能交聊,彼此所说第一句:我没事别担心。
两人对视良久,女孩脸已笑僵不自知,泪水一涌而出鼻头酸涩传至心底,双眸温和闪过绝望。女孩背后时不时传来咒骂声,她不愿理会想多看看最在乎的人,更不愿让男孩担心。
男孩似乎明白,嘴角上扬,可他自己看不见此刻的笑容苍白无力,女孩微微低头用力捂住嘴唇,抑制那声突如其来的哭泣,眼眶泪水受引力接连滴落,很快女孩抬头对男孩笑着挥手。
男孩转身那刻,红了眼眶连忙走了几步防止女孩看到他颤抖地双肩,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很快消失不见。
身后,女孩早已泪流成河,她用力咬着自己手指怕男孩听到声音担忧。
女孩转身,面前众人嘴里污秽词汇辱骂男孩,她实在无法容忍那样温暖无暇地人,独自承受变故还要忍受他们所谓‘义正言辞’。
“你们闹够了没有,你们用如此龌龊的词形容一个本该前程光明的人,他的未来全毁了,被你们口中的受害人毁的干干净净,你们满脑子虚荣名利,他呢?他就不是受害者吗?若你们管教好所谓的‘受害人’,还会有今天的结果吗?他的未来谁补偿,他的父母不心疼吗?”
众人众说纷纭,急得虚荣名利哪还理会一个‘小孩子’言语,女孩站在人群中央,一瞬间觉得这些‘大人’还没自己成熟。
女孩目光变得深沉,双拳紧攥,是自己想得简单了,她只是心疼,心疼男孩努力笑对生活却被推进深渊。
女孩转身对着空荡地面呢喃,“未来我们远离闹市人群,择处幽静山林偏安一隅。”
足球场,喻家琦静待良久,低头见她痴呆望着天空未接前一句,不解突如起来的话,难道刚刚聚餐受了众人刁难。
刚想问她曾想说服谁,白慕谦赶来,并传达庾琬琰指示,她们在等她。
“你今天跟庾琬琰谈了吗?教授提出交换一年我赞同。”喻家琦以为今晚白慕谦急忙约见庾琬琰就是为了商量此事。
温木兮听到关键信息,忙问:“交换一年,谁?白慕谦交换什么?”
白慕谦神色难堪,气馁摇头。今日信院教授找到他,学校一直与首都学院有类似交换生合作,今年教授推荐了白慕谦经学校审批合格,如果白慕谦同意意味着整个大二将离开A市,在首都学院同专业进修。
这可是全校学生挤破头也想拿到的机会,无需言语描述的荣誉,教授让白慕谦好好考虑仅此一次机会。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琰琰。”这件事情,自己不能插手。
喻家琦见朋友犹豫,心中了然几分,诧异,“白慕谦我可告诉你,你不能选择放弃想都不能想,未来很长时间可以谈恋爱做你所想,可眼前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要被琐事糊住脑子。”
说完,察觉身旁还有一人,似乎不该当着她的面,急忙追加:“庾琬琰肯定支持你,你赶紧告诉她。”
温木兮认同前半段,至于后面要看白慕谦说的时间,“以我对琰琰的了解,越早越好,等她从别人口中知道,那就麻烦了。”
喻家琦附和,转而看向温木兮,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老师只有三人,抛开白慕谦喻家琦不会显得无聊去找庾琬琰谈论,那么‘别人’只剩下在场唯一一个。
“别看我。”温木兮被盯得头皮发麻,“我们有寝规涉她人利益必须说,要不你现在告诉她。”
白慕谦恳求道:“现在已经晚了,琰琰为了张子蓁的事正在气头上,怕她难以接受,只需给我一天时间。”
“等等,我想想。”温木兮憋屈,早知道立劳什子寝规。
“兮兮,他们两个即将分开一年,你就当帮帮慕谦,他自己说出口更好。”喻家琦劝说。
温木兮摇头,“要不你们把我打晕,失忆最好,否则我做不到。”
两人知道她很为难,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温木兮这人吃软,“行,一天时间,明天上午一定要说清楚,明天上午你还没说我就帮你说。”
白慕谦投来感激的目光,温木兮继而躺在草坪上,装死拖延时间,她得好好想想庾琬琰知道后,自己怎么告诉她们早已经知晓。
“做人难,老实人更难。”
“以后,麻烦你...”
“等等,不要说。”温木兮急忙打断对方,“等你和庾琬琰说清楚后,再告诉我。”
她可不想再昧着良心守护‘别人’的秘密,容易背着骂名遭唾弃。夜风吹散浑身酒味,温木兮渐渐恢复力气,道别后离去。
喻家琦正色道:“兄弟,即使背负骂名我也要说,我不能看着你走错,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都应该接受而非拒绝。”
“嗯。”白慕谦淡淡点头。
自打他二人在一起,白慕谦改变自己看在眼里,他变得小心翼翼,谨小慎微,这不是往日意气风发挥笔论英雄的白慕谦。
看着他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温暖,自己不愿多说,但这一次想唤醒他曾鲜衣怒马模样。相识一场,对庾琬琰算了解,对方希望的样子一定不是白慕谦现在的模样。
“你还有未来,还有我,有事我随叫随到,希望你这次只为自己考虑。”
这位朋友,做事周到总以别人感受优先,把自己放到最后,喻家琦性格大大咧咧,两人一起,无意中得罪别人白慕谦首先替他道歉,中学那会帮着他打掩护被老师发现,闭口不提还有一人。
两人喜好相同,但很少喜欢同一件东西,多半会在发现对方喜欢时退出,唯一起过一回争执,两人看上同一个篮球,为了公平两人想了各种办法竞争,最终谁抢到算谁的。
男孩子的快乐,似乎来得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