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初——”
姜芷萝大叫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夏夜的轻风从落地长窗的缝隙里吹进来,吹起被她冷汗打湿,黏在颊边的头发,也让她狂跳不已的心脏渐渐趋于平稳。
姜芷萝只觉得整个后背都汗涔涔的,被风一吹,竟能感到几分凉意。
想起刚才梦里的画面,她双手环膝坐起,不停地安慰自己——陆秉初没事,手术很顺利,他已经没有危险了……
她起身走到外间的客厅,倒了一杯凉掉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这才在湖绿色丝绒沙发宽大的扶手上坐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门口的位置,只见紧闭的房门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大概是下人没有关严房门,被风吹开了。
“怎么这样不小心?”
她自言自语着走向房门,还没伸手关门,就见到角落里似乎站了一个人,隐约有薄荷微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
姜芷萝停下手上的动作,冷嘲道:“应爷在自己家里,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吗?”
头顶的吊灯突然打开,亮白的光芒照射在各个角落,强烈的光让姜芷萝有片刻失明,许久才适应过来,皱眉看向角落处只穿了衬衫和西装裤的男人。
“这样玩……有意思吗?”
她径直转身朝卧房走去,却被应衍一把攫住了手腕,重又拉了回来,牢牢地禁锢到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她挣扎道。
“在梦里都叫着他的名字,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听出了他话里的嫉妒甚至记恨,姜芷萝故意扬起下巴,嘴硬的说:“是,我就是喜欢他!他有血有肉有感情!不像你——”
她伸出手指戳着他的胸膛,语声质问:“应衍,在别人的生死关头还能坦然做交易,你这里真的有心吗?你的血真的是热的吗?”
“在这个乱世,有心的人只会死的更快!”
他打横抱起她,大步向卧房走去,一把将她扔到了床上,旋即压了上来。
姜芷萝拼命地想要挣扎,只可惜男女天生存在体力的差别,而应衍又比一般的男人强大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她只能任由他摆布。
不过身体反抗不了,嘴上却不闲着。
“应衍,你放开我!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么?”
应衍停下动作,眯眼道:“折磨?呵,你觉得这是折磨?姜芷萝,别忘了这是你答应过我的——用自己来换陆秉初的命——怎么?想出尔反尔吗?”
他松开她,轻蔑的冷笑道:“想反悔也可以,我不介意……”
话还没说完,姜芷萝就主动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动作青涩而笨拙的吻上他削薄的唇,一张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应衍只微怔了片刻,大手就按住她的后脑,以更勇猛也更狂烈的姿态,强行掠夺她娇嫩的唇瓣,肆意品尝她甜美的味道。
像是有一把火焰从他内心深处点燃,葱茏的火苗越烧越旺,带着焚天灭地的态势,将他的理智鲸吞蚕食,只剩下无限膨胀的欲望,不停地叫嚣:要了她!要了她!要了她吧!
应衍仿佛受到了指引,受到了蛊惑,一个接一个的吻落下来,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印出艳丽的红痕。
天知道在得知她出事的消息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生死都置之度外的他,有那么一刻竟产生了恐惧的想法。
他在害怕,害怕她就这么死了,从此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好在她只受了些微的擦伤,应衍到现在都不敢想,如果东瀛人一开始不是打算吓唬他,如果陆秉初没有及时推开她,他该怎么办?
手上缓缓用力,他仿佛要把迄今为止所有的担惊受怕,都发泄出来,把她的一切都杂糅进自己的生命里。
“芷萝……”他低低呢喃她的名字,声音喑哑。
姜芷萝原本只是强迫自己迎合他,因为害怕他会一气之下伤害陆秉初,然而随着他的技巧娴熟的撩拨,她竟渐渐的意乱情迷,脸色酡红,呼吸微喘。
这样异常的自己让姜芷萝感到陌生,也感动害怕……原来,她竟是这样浪荡的女子么?
不!这不是她!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姜芷萝抓住应衍伸进她丝绸睡衣下摆的手,双眼含泪,贝齿紧咬着下唇。
“怎么?后悔了?”他眯眼睨着她问,声音里有难以压制的欲望。
姜芷萝摇了摇头,确认般问道:“……是不是我把身子给了你,你就再也不会去找秉初的麻烦?”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扑灭了体内熊熊燃烧的火焰,也让应衍原本燥热的身体,在一瞬间冷到了极致。
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一言不发的坐起身,系好衬衫的扣子,径直向外面走去。
姜芷萝一脸茫然的望着他的背影,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难道是他反悔了?他不想放过陆秉初,难道他想杀了陆秉初么?
不!不行!他不能杀了秉初!
姜芷萝跌跌撞撞地跑下床,在他打开门之前,先一步背靠在门上,目光恳切的望着他:“应衍,算我求求你了!你不要伤害秉初好不好?只要你不伤害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想要不是吗?我给你!我什么都给你!”
说着,她抓起应衍的手,隔着丝绸的睡衣,按到自己的胸脯上。
“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应衍嫌恶的甩开她的手,一把推开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她是多么不堪的一个人……是啊,不堪,连姜芷萝都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惭愧和羞耻,更何况是别人呢?
连接前后院的月洞门前,沈星堂半倚着墙壁,挑眉看向阴沉着一张脸走出来的应衍,把手里的香烟丢到地下,用皮鞋狠狠碾灭了。
唉,看来他以后不能和迟烈他们打赌了,这一转眼就输了一百块。
沈星堂追上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疾步离开的应衍,不解的问:“应哥,两次了!你居然都能忍得住!你是真的那么在乎她,还是……不行啊?”
应衍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挑眉道:“怎么?要我拿你试试么?”
沈星堂一听,立刻停下了脚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连连拒绝:“不不不,我可没有那种癖好!”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