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怡讨厌姜芷萝。
自始至终,她都死死的盯着姜芷萝,眼神就像是淬了毒的箭,恨不得把姜芷萝戳成千疮百孔。
姜芷萝多少能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
傅嘉怡明显喜欢和天宇,而和天宇的一颗心全在姜芷萝身上。
在傅嘉怡眼里,哪怕姜芷萝没有做什么,单单只是被和天宇喜欢,就已经是莫大的罪过。
所以她看姜芷萝的眼神充满了嫉恨,和当初姜芷希看她的一模一样。
姜芷希喜欢应衍,而她以为应衍喜欢姜芷萝。
也许不管应衍喜不喜欢姜芷萝,只要姜芷萝在他身边,就足以引起很多人的嫉妒了。
姜芷萝神情微敛。
她好像不知不觉又想到了应衍,真是没出息!
她抬眸,对上和天宇略带担忧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和先生这是打算去做什么啊?”
不等和天宇回答,傅嘉怡就抢先一步道:“天宇哥哥请我去喝咖啡,喝完咖啡了以后,我们还要去看电影。”
她目光倨傲,表情得意,好似得了什么让人羡慕的珍宝。
“是吗?那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姜芷萝依旧笑容清浅,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傅嘉怡的话而发生任何变化。
倒是和天宇表情尴尬,似乎极力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傅嘉怡强行拉开了。
“走啦,天宇哥哥,再晚些就看不成电影了!”
看着和天宇被傅嘉怡强行拖走,姜芷萝不觉好笑,继续转头指挥挂招牌的工人。
下午的时候,田管家让人把放在另一个库房的布匹都运了过来。
说是布匹,其实大多都是丝绸,其中不乏名贵的云锦、蜀锦和宋锦等绸缎,上面的图案精美且考究,锦纹绚丽多姿,富有明丽古雅的韵味。
姜芷萝轻轻触摸那些丝绸,白皙的指腹从光滑的绸缎上迤逦而过的触感,是区区语言文字难以形容的。
她特地在后院收拾出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做库房,就为储存这些华美的丝绸。
“田叔,让伙计把这些绸缎搬进库房里吧!切记要小心保管!”姜芷萝吩咐。
“是,小姐!”
姜公馆的客厅里,姜芷希穿了丝质的睡衣,斜躺在壁炉边的沙发上,嫩白的肌肤被壁炉里的火焰映得白里透红。
她一手端着咖啡杯,另一只手拿着描金纹的瓷勺,缓缓搅动。
沙发旁边站着一个下人,似乎在禀报什么。
“……姜芷萝在和平街租了一个铺面,似乎打算开成衣坊,目前正在修缮……”
姜芷希眯起了眼,眸底隐有寒光闪烁。
“成衣坊?呵,我还真是低估她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到了翻身的办法!”
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的岩田臧冷哼:“一个小小的成衣坊而已,翻身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姜芷希放下咖啡杯,媚眼如丝的望着岩田臧。
“岩田先生可别小瞧了姜芷萝,她可是一个不注意就能反过来咬你一口的人,想当初我和我妈没能除掉她,结果她顺利回到了姜公馆不说,还害死了我哥,赶走了我妈……所以哪怕是非常微小的可能性,都不能有!”
姜芷希坐到岩田臧的腿上,柔滑的小手伸进了他的睡袍里,抚摸着她强健的肌肉,语声软糯的说:“岩田先生,你会帮我的是吧?”
岩田臧轻抚她卷曲的秀发,薄唇扬起一丝冷笑。
“……那要看你能不能伺候好我了!”
说罢,他便一把按下了姜芷希的头,脸上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一连忙了好几天,终于把店铺弄得像模像样了。
姜芷萝怕周妈的刺绣技术不熟练,特意花钱聘请了一个绣娘,还有一个裁缝师傅,跟着他们学习刺绣和做衣服。
姜芷萝天资聪颖,没用多久就掌握了做衣服的基本技巧和方法。
年近五十的老裁缝对她赞不绝口,说她有天赋,不吃这晚饭简直可惜了。
成衣铺的开张时间定在腊月初一,正巧年关将至,人们都在忙着添置新衣。
虽然如今风气开放,各国交流来往密切,青州到处可见穿洋装、长裙的新式女子,但是旗袍能凸显女子的柔美和曲线,所以仍然是很受欢迎的衣服。
如果刺绣技术和做工好的话,年前应该能有一笔不小的进账。
想到这里,姜芷萝就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许是白天忙得累了,姜芷萝晚上都睡得特别踏实,甚至都没怎么做梦。
不过今天还不等她睡醒,房门就被敲得震天响。
“小姐,小姐不好了,您快起来看看吧!”是周妈的声音。
周妈向来沉稳持重,很少有什么事能让她慌乱成这个样子。
姜芷萝下意识以为是姜少杰出事了。
她披了件呢子披风,打开门,看到了周妈惊慌失措的脸。
“周妈,怎么了?是不是少杰出事了?”她急切问道。
周妈摇头,“不是二少爷,是放在库房里的丝绸!您快去看看吧!”
丝绸?!
姜芷萝心下一惊,连衣服都来不及回屋换,就急忙向库房跑去。
还没走到库房,远远的瞧见田管家站在库房门外,一脸焦急。
“田管家,到底出什么事了?”姜芷萝问。
田管家侧开身,好让姜芷萝能看清库房的情况。
姜芷萝一脚迈进库房,脚上的拖鞋顿时湿透了。
是水!
库房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水。
姜芷萝踏着冰凉的水走进去,冷意从脚底板直冲向头顶,让她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
她挨个查看成摞的丝绸。
所有的丝绸都浸了水,全部粘到了一起。
如果只是普通的水倒还好,可这偏偏是染布用的带有颜色的水,浸泡过的丝绸全都被染上了各种颜色,有的甚至已经看不出本来的色彩和花形。
田管家一连的愁云惨雾。
“小姐,这…这可怎么办呐?这些丝绸全都毁了!别说店铺的租金和伙计的工钱给不了,就连供货商的款项恐怕也成问题了!”
姜芷萝也像是被惊雷击中,怔怔的站在冰凉的水里。
“怎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明明没有下雨,而且如今是冬季,就算要下的话也会下雪……这些丝绸怎么就会被水泡了呢?而且还是染布用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