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姐姐,你能跟那些官差说我爷爷不是从犯么?我好怕他们会打爷爷!”贝丫站在院中仰头看着刘思,脆声担忧道
刘思转过去看向商陆,平静道:“我信你,你说的那些物什也不必给我看了,我只想知道我弟弟刘定什么时候能归家来。还有能不能麻烦姑娘救村长出来,村长不可能是从犯的”说到最后略带着请求意味
商陆随未表明自己的身份,可刘思相信商陆一定可以救出村长的。有时候直觉没有理由
而刘思所言的那些物什,则是初到和下村那夜商陆等人收集的证据
商陆温和回视刘思一眼,道:“此刻将至酉时,应是快要到了。刘姑娘不若先行准备些食物,如此家弟归家之后也省挨饿。至于村长贝丫你放心,那些官差不会将村长如何的”话落转头就对刘水说道:“刘水叔,你先去将村长救出来罢,报七公子名号即可”
“是”刘水应声离去
而贝丫一直揣揣不安的那颗心,终于落了地,神情也轻松了起来。蓦得跪了下来谢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商陆连扶都未来得及,就见贝丫跪下了。随后赶紧扶起,无奈道:“何须如此,村长也是被我们连累”
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到,定是老愣捉拿他们不成,转而捉拿村长泄愤。再说,就算不是因他们而累,他们遇见也不会不管的
“不论如何,那也是姑娘将爷爷救出来的,贝丫都该感谢!”贝丫说着抿嘴微笑
贝丫才八九岁年纪,却已如此懂事,实属难得。商陆温柔地笑着,摸了摸贝丫编的辫子,说:“这头发编得极好”
“姐姐喜欢?这是我自个儿以防弟弟抓我头发编的”贝丫惊喜问道
一下子从姑娘变成了姐姐
商陆笑着点了点头,道:“那贝丫回头能不能替我也编一个?”
“当然可以了”
说着话刘思饭也未煮,刘山三人却是已经到了
马蹄声在大门前停下,接着是核桃轻柔的声音:“小心点”
刘思率先听闻,立即走了出去
刘山小心翼翼的将刘定背在背上,核桃在一侧扶着刘定的背脊,以防万一
刘山刚准备抬脚,就听见刘思跑来的脚步声,接着是刘思略带鼻音的惊喜声:“阿定!”
“姐姐!”原本靠在刘山背后的刘定正闭着眼小憩片刻的,听闻刘思的声音,便立刻睁开了眼睛,也惊喜喊道
“阿定你如何了?伤到哪里?痛不痛?饿不饿啊?”刘思小心翼翼地问着,好似声音大些刘定就会不见了一样
刘思只有刘定了,也因此更加珍惜
“姐姐,不要哭,我不痛的。阿定已经长大了,以后阿定会保护姐姐的!”刘定眼神坚定
“好好,姐姐不哭了,姐姐……”刘思嘴上说不哭,可泪还是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掉
“哎我说,能不能先进去?这家伙可不轻…”刘山突然插嘴道
刘思愣了一下,忙道:“快快快”
得,还是刘山有法子,刘思的泪马上就止住了
接下来是一阵风风火火,刘思听闻刘山三人还未食晚膳,急忙进了厨房,而贝丫则去了搭手
刘定躺在自个儿的房中,因无法动弹,故而微微垂首,一脸诚挚地对商陆谢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日后若姑娘用得上我刘定,我刘定必不推辞!”
另一边陈仲川听信了林渊所言,当真将那四个暗卫推进牢狱
翌日清晨,停在树梢的夏蝉,开始了鸣叫。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半个太阳,瞬间就被蝉声淹没,只余燥热。用翠绿修饰过的天空,显得格外清新。夏蝉对安静的世界,似乎一无所知,独自抚摸大树沧桑的痕迹。
从刘家大门往外望去,是一条四尺宽的泥路,越过去是一片葱绿的稻田
使人感之宁静祥和
商陆等人已准备启程前行了。至于丰山之事,商陆已然知晓了结果,就没有过多关注的必要了
这个早晨,贝丫细心地为商陆编了发辫
“姐姐,我下次还能见到你么?”贝丫脆声问道
“当然”
商陆说的肯定,可大家都知晓,还能见到的几率甚小。要么商陆再来和下村,要么贝丫日后的夫婿家在洛阳。但是得到肯定回答的贝丫却满足了
“刘姑娘,七公子日后不会再纠缠与你了”林渊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怪呢?
商陆赶忙接道:“刘姑娘好好照顾家弟,接下来一段时间若有事不妨去仑万巷巷尾那户宅子”
“是,多谢公子姑娘的大恩!”
刘思等人站在刘家院门口望着那辆马车远去,直至再也看不见,方才进屋去
……
“…这是最好的结果,大燕国现在还不能乱…”
若想要陈仲川付出的代价更多,林渊大可以将此事让更多人知晓,自然有人会替刘思讨回更多。但假若那般行事的话,那如今的局势将会变的更加白热化。还不是时候……
商陆看着前方的大道,不言语
在世为人,又有谁能不无奈?
林渊看着她紧绷的小脸,以为她是在不满,遂又道:“若我将此事闹大,于刘家姐弟而言,并不是最好的结果,如今虽不能算替刘应明夫妇讨回了公道。但一旦闹大,后果不是刘家姐弟所能承担的”
“我知”也正是因为我清楚,所以才感慨
宸王在各王中势力最大,其次再是瑞王。只不过宸王足够低调,瑞王却相反,行事极为高调,好似就怕旁人不知他的野心一般。为人牙呲必报,行事狠辣,没有一点王侯的气度,反而更像是个小人
若此事闹大,陈仲川或许被贬平民,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死罪。而瑞王的怒气却是刘思姐弟所不能承受的,他们能护一时却不能护一世
这就是身处这个世界的无可奈何与残酷
这时候林渊派去打听十几年前丰山之事的暗卫归来了,骑马在林渊身侧后一步之距,恭敬道:“主子,是瑞王”
林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这回呢?”
“也是瑞王”
林渊早有所料,闻言也不惊讶。只是不知为何瑞王此次又遣人来此,是不甘心么?还是缺钱?如果是缺钱,幽州旱情又为何密而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