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子里,专门辟了一块地儿围了栅栏,养了两只小羊,正咩咩叫
乐姐儿安哥儿每人手中都拿一撮嫩草喂着,靠头嘀嘀咕咕不知说甚,两双大眼咕噜转
“四哥怕俩孩子无趣,见村尾刘婶家要卖了刚出生的幼羊,便买了来,初来我家之时,连站也站不稳,惹人心疼”糯糯的声音包含了疼惜
从絮棉口中得知四哥是絮棉的夫君,姓柳名棱,家中排行第四,比絮棉大八岁,自小一起长大,喊四哥习惯了也就没改。如今柳棱在镇里的私塾教学
柳棱,商陆从未听闻,上辈子倒出现一个王棱。出自世代出皇后的王家,这代王家虽未出皇后,却出了个华贵妃。传言王家嫡三子因是老来子,极受家中宠爱。却任性至二十岁也未娶妻,更无通房。二十三那年因一女子离家出走,从未归家,外人不知始末不知缘由。只王棱离家两年后,王家庶女王絮十七岁因病逝世。后王棱四十年纪那年却突然归家,还带了俩孩子,龙凤胎
这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只那时她连自己都顾不上,便并为多注意
为什么突然回京?那女子是谁,人去哪儿了呢?孩子又是谁的?她都不知晓
柳棱、王棱…
她回过神来,温和道“瞧那两只羊如今不长的可好了?”
“是”絮棉轻快一笑
“听棉姐姐这样一说,倒让我对柳大哥越发好奇了”从絮棉姐姐到棉姐姐,可见二人相谈甚欢
“还有半刻钟四哥也该归家了,不若七娘留下来食午膳罢”商陆向絮棉介绍自个儿说是姓金名七娘
为什么姓金?因为她转过头去第一眼看见的是金三,便这般随意的给自个儿的乳名安上了姓
“这…还是不打扰罢”她侧过身看了眼正在下棋的四人,尤其着重的看了看净空,婉拒道
絮棉捂嘴轻笑一声“无妨的,有缘相遇,尝尝云婶的手艺也好”话虽如此,可之后给净空四人的碗都是最大的,饭也盛的满满的,每盘菜的量也很多,完全够食
最重要云婶的手艺是真不赖,尤其一道酸腌萝卜丝特别开胃可口
“那我只好却之不恭了”话毕商陆狡黠地看了一眼絮棉
半个时辰眨眼就过,抬头望空日头也只不过升了一点点
初见柳棱之时,他怀中紧紧地抱着两本书籍,仿若极为珍贵。不知是否因为走的太急,满头大汗,衣袍都要浸湿了。双目不大却炯炯有神,下巴处蓄了些胡须,一派正经夫子的模样
乐姐儿与安哥儿挺直的鼻子便是随了柳棱
商陆盯着柳棱看了一瞬,心中一顿可惜,她没见过王棱的模样…
可惜什么?柳棱怎会是王棱?她摇头失笑
笑意扬起一半,蓦得顿住,为何不可能?王棱为何一直不娶,更是连一通房也无?又为何二十三那年因女子离家?外人皆道柳棱终于遇到了心意女子奈何家中不同意,这才带着女子私奔。可柳棱当真是这时才遇到了一生中心意的女子么?在商陆看来,不是!这女子怕柳棱早已属意,特才守身如玉。若真是这般又为何在二十三年纪才私奔?
商陆蓦得想起,于王棱离家两年后,因病逝世的庶女王絮。王絮、絮棉……
这边柳棱一推开门,乐姐儿与安哥儿就朝柳棱奔去,安哥儿跑过去之后站在原地没动,乐姐儿却直接搂住了柳棱的大腿,大喊着“爹爹抱爹爹抱”
絮棉也迎了上去,一脸笑意
柳棱笑呵呵的弯下了腰,先一手捞起乐姐儿,后又把安哥儿也抱了起来,安哥儿不好意思了“我已经是大孩子,不该要爹爹抱了”
柳棱将自个儿的额头轻碰安哥儿额头一下,这时柳棱已看到自己家中来了客人,便先对着商陆笑了笑,这才对着安哥儿笑道“可爹爹想抱安哥儿啊”
也对哦,不是我要爹爹抱的,是爹爹要抱我的。安哥儿想通了嘴角微微上扬
絮棉先接过柳棱手中的书籍,再细心替柳棱擦了汗
商陆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心中柔软起来,从商陆这看去,只能看见絮棉那娇弱的背影,絮棉脸上定尽是温柔笑意罢
她晃了晃脑袋,撇开那些思绪
柳棱低头看着絮棉,扬起的不仅仅只是笑容,还有对一个妻子的情意与感谢
这一瞬间让商陆觉得自己太多余了,她低头失笑
就算我刚的猜测是真的又如何?始末不重要不是么?
柳棱这时候才真正看向今日家中这位从未见过的客人,她拾起多余情绪站了起来,带着淡淡微笑“柳大哥”
“啊,这位是七娘,从洛阳来,往翼州去。路过此地进来喝杯茶,不想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我便让七娘留下来食午膳了”絮棉走在柳棱身侧,说到洛阳时略停顿一瞬,几乎不可察。话毕看着柳棱额角又出了些汗,便又接着道“乐姐儿安哥儿快些下来,爹爹合该累了”
乐姐儿安哥儿乖巧的从柳棱怀中下来后,就重新跑去喂羊了
“翼州啊…”柳棱意味深长地并未说完
商陆见此也不追问,而是转而介绍起净空等人来“那四位皆是我侍卫”
实在净空的名声太大了,所幸净空这副这不是人人都识得,加之净空并未穿僧服,也未剃头,说侍卫不是不可
这时四人也站起身纷纷道“在下刘山,刘水,任尧,居空”
柳棱笑着点头“柳棱”
柳棱在任尧脸上多停顿了一瞬,很快又移开“七娘想必也是受极家中宠爱,怎会出此远门?”
“江山如此多娇,不见过怎么甘心”商陆双眸暗了一瞬
闻言柳棱摇头失笑“不必多想,遇到了自然甘心,只不过缘分还未到罢了,那时你就该觉得江山再多娇也不及身侧人一个笑晏”在柳棱心中,商陆只是个尚未涉世的小姑娘
没遇到吗?也许是罢
林渊早不在她思及范围之内……
就在此时兰婶走过来说“爷,夫人,膳在大厅已摆好,此时用膳吗?”
“此刻用罢”絮棉温言道
用过膳后,商陆等人也不再逗留,出言道谢准备离去。再三保证会再次来此,絮棉才肯放人走了
“林公子该不会遇见妙女子走不动道了罢”这时商陆等人说着林渊怎还未归来汇合,刘山玩笑道
“我家公子为姑娘守身如玉”话落傲然地看了刘山一眼
“尧尧你说,林渊功夫是不是很高深?”其实这是她儿时为逗任尧所取的称谓,只因她一喊,任尧就脸红。今日突然想起,便如儿时一般喊了出来,不曾想任尧仍旧与儿时一般红了脸颊。商陆看了好笑便一直喊了
不出意外,任尧仍旧还是红了脸“莫要再唤我…咳…爷的功夫自然高深”
任尧成功地掉坑里…
“那咱不等他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