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和远向惠成帝说明缘由,惠成帝大方批准了其两天假。因此这天父女俩在明灵寺待得可舒畅了,净空与商和远对棋,了悟与商陆对棋,或是围着茶桌一齐聊天
只可惜一天时间短暂,眨眼飞逝
翌日清晨,商陆等人并未与净空一齐前去城门口,而是落后几步
在净空到达城门口的半个时辰之后,商和远与商陆二人骑着马来了
今日商陆身着湖蓝色骑装,腰间系着牛角带,挂着一块玉佩,墨发仅用丝带高高束起,漏出皎洁的玉额,唇瓣微抿。多了几分利落,也多了几分男性的潇洒,像个姑娘家偷戴兄长的服饰一般
百姓已把城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众人推推搡搡,甚至有些百姓彻夜不眠得守在城门口,只为占个好位置
“真不知道净空大师当年为何把阵法移到城门口来,顷刻间都造成了严重的堵塞”眼见二人在城门口被挤成肉泥,商陆忍不住抱怨道
往年的求雨颂其实是在皇宫内的望天阁举行,这般百姓便都围在了宫门口。自从了悟卸任交给净空之后,净空就费了一年之久把阵法挪到了城门口,也不经过惠成帝与太后,自个儿慢慢挪,旁人又不懂。正逢次年旱灾,净空宣布从此求雨颂在城门口举行,惠成帝这才知,奈何阵法已挪,想找净空发脾气,不料净空早消失不见人影,只得作罢
“净空不贪慕虚荣名利,许是因为百姓罢”
这倒是真的,若净空贪慕名利,怕是人人都愿意将其奉上高堂,这又岂止仅仅名利而已
“就这罢”二人好不容易来到了离净空五十米以内的城楼之上,商陆便止道,只因她为引子的要求就是必须在五十米以内
“嗯”商和远双手张开,呈护着的姿势,愣是使旁人一点也挨不着她
是商陆自个儿不愿太瞩目,拒了净空让她同去站其身旁的邀请,因此二人这才挤在众人之中
商陆正垫着脚寻找着那只母鸡,不料母鸡尚未瞧见,倒是传来一道尖锐异常的嗓音大喊“太后,皇上,柔贵妃驾到!”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一动也不敢动。齐齐跪了下来,激动大喊“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柔贵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惠成帝高声道
与此同时,椒房殿内
一位年约二十的宫女,轻轻地推开了纹绣着合欢花的琉璃窗,丝丝酸甜的草香传了进来,这般炎热的天气,宫殿里愣是一盆冰也未放,同时传进来的还有扑面而来的热气
“娘娘今日合该同皇上一齐前去观求雨舞颂才是”青蝶捏着帕子的一角替躺在紫檀木凤床的皇后擦拭着额角的细汗,边轻声道
皇后姓宋名娇,乳名娇娇,乃当朝宋太傅的亲孙女。自小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深受景昭帝喜爱。宋太傅如今已至花甲之年,曾是景昭帝的老师,后又是惠成帝的老师,连任两届帝师,可谓重臣也!父亲兵部侍郎,家中两个兄长,作为家中独女,一直以来都深受家人宠爱。宋娇与与惠成帝同岁,两人之间也算青梅竹马,不出所料惠成帝十五岁时娶宋娇为妻,后惠成帝登基,宋娇也顺理成章成为了皇后
一切都不出人所料
宋娇也是自当了皇后才知,惠成帝其实并不喜欢自个,之所以娶她也不过是因为景昭帝而已。原来景昭帝有动过把皇位传给皇叔宸王的念头,这才有了惠成帝用婚事讨好景昭帝之事
景昭帝毙了之后以惠成帝的性格也就不再装模作样,每月只有初一十五去椒房殿
糟糕的事情总是接二连三,昌乐三年,宋父宋母带着两个儿子前去巴郡祖宅扫墓,归来途中遭劫匪掠夺之后杀之。一夜之间宋家只剩宋太傅与宋娇了,得知消息的那个夜晚宋娇一夜白头,更不用提白发送黑发的宋太傅心中有多痛了
后宋娇发了疯的找到那群劫匪,后一个不落皆杀之,惠成帝与太后皆缄默,就连那群爱找茬的大臣也一言不语
若是宋父等人是受人所害,宋娇还能立起来只为查到凶手,可真是那群劫匪所杀,并无旁人。当时宋父等人穿着普通,那群劫匪也没想到这是朝中大臣,便普通往日一般剠而杀之
因此杀了劫匪之后,宋娇顷刻间弱了下来,若不是尚有宋太傅在世,宋娇怕是会随宋父等人一齐去了
“祖父已辞官归隐,本宫又何需争?何况争也无用”
宋娇杀了劫匪之后,便劝宋太傅归隐,宋太傅思及宋娇尚在后宫之中,拒了!一日宋娇便道“祖父,娇娇已不想争什么,但娇娇也定不会让旁人欺了去,无论如何娇娇都是皇后,怎么也不会难过。娇娇实在不愿祖父再操劳,就算为了娇娇,祖父也辞了官去罢”
后宋太傅这才辞了官
可笑的是惠成帝因疼惜宋娇,之后待宋娇好了许多,却不知宋娇早已无心
“娘娘…今日的药已煮好,奴婢去端了来罢”
“这样的身子,药食得又有何用?”皇后冷嘲一声
“娘娘就是为了宋太傅也要好好保重自个儿啊”
“去罢”皇后闭上了眸子
皇后长得不差,甚至算是艳冠后宫。一双会说话的总是亮晶晶,不点不似此时的灰暗,一点光芒也瞧不见。薄唇泛白,一点气色也无,却多了几分羸弱美。黑发梳的一丝不苟地披散在脑后,小巧的耳垂不经意漏了出来
……
城门口的闹剧一如上一世
“贫僧从未言过要寻人跳惊鸿舞,求雨舞颂,舞的是它!不知何人竟肆意传此谣言”净空一脸无辜得指了指那只自顾蹦跶得欢的母鸡
连神情都一模一样…
商陆仍旧是没忍住笑了“爹爹是否未曾料到净空大师会用只母鸡在一旁跳“惊鸿舞”?”
“确实,今日的“惊鸿舞”实在惊艳!”商和远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真让人欢喜
这不,已有几位才年芳十几的姑娘瞧着商和远眼睛也不眨,羞红着张脸,小手不停扯着手中的绣帕,就差抛媚眼了
“爹爹,殊不知在旁人眼中爹爹才令人惊艳!”商陆狡黠一笑,示意商和远看身侧
那些姑娘皆以为俊人是朝自己看来,纷纷冲商和远羞涩一笑之后便拿着帕子捂住了小脸,动作一致地令人惊叹不已
“你娘亲从未这般瞧过我”商和远却是想到了丁玉,说着眨了眨眸子,令人瞧不清思绪
“那娘亲是如何瞧着爹爹的?”她都还不知晓她亲娘与商和远到底是何关系,为何商和远会抚养她长大,而不是把她交给亲父?难道是她亲父也死了?
商和远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轻风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