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证筑基,接下来自然应该是着手于练精化炁与练炁化神的功夫,亦即是大小周天。
何谓大小周天?
小周天者,练精化炁之功夫,原指地球自转一周,地球自西而东自转,则有太阳东升西落之象,故有白天黑夜之分。小周天又被称为子午周天,是有为之法。
吕祖曰:“水火不交,安得黄芽?既无黄芽,安得大药?”
何谓黄芽?
黄芽者,元精是也。水火既济则是铅汞相合,又名坎离之交。铅汞相合即是炁液相恋,炁液相恋则口中生津,津中晶莹之白沫,即是元精,亦称小药。
既得元精,自然应该加以炼化,使之复归于先天之炁。既已复归于先天之炁,则应该继续锤炼,使之能够凝结一团,用时如匹如练,如钻如锤,一举撞开玄关,为下一步练炁化神做出准备。
既然先天之炁凝结一团,则谓之丹,何谓丹者?小还丹是也。故小周天又称玉液小还丹。
既已知其中之原理,又该如何下手去做?
人身之中,有十二正经,又有奇经八脉。若将真炁散于全身,无疑于以面破面,难上加难。故而应将真炁聚于一条主干道之上作为基础,凝练非常,用之随心,是为以点破面。又因下一步练炁化神中所练之神,乃泥丸之识神也。故取任督两脉为基要,将真炁聚集,复行于任督加以凝实,彼时元精,元炁,元神三者聚于泥丸宫中,则为三花聚顶。日久则自然成团。
故曰:“本来真性唤金丹,四假为炉炼作团。不染不思除妄想,自然衮出入仙坛”
张三丰《道言浅说》中又曰:“大凡打坐,须将神抱住气,意系住息,在丹田中,宛转悠扬,聚而不散,则内脏之气与外来之气,交结于丹田。日充月盛,达乎四肢,流乎百脉,撞开夹脊双关而上游于泥九,旋复降下绎宫而下丹田,神气相守,息息相依,河车之路通矣。功夫到此,筑基之效,已得一半矣”。
此即小周天之练法也。
那么什么又是大周天呢?
大周天者,练炁化神之功夫,原指地球绕太阳旋转一周。因地球绕太阳旋转全凭太阳引力场以及自转的作用,故而是无为之法,又被称为卯酉周天与金液大还丹。
何谓练炁化神?所练何炁?所化何神?
因小周天中,真炁沿督脉上行直达泥丸,已初步温养泥丸中之识神,元神又与识神相交,自身之真炁中亦带有些许识神。当真炁凝练撞开玄关之后,则天地之真炁随玄关之开合而入人身,此外来天地之真炁则称大药,有脱胎换骨之作用。
故此大周天中,所练之炁,天地之真炁也。所练之神,泥丸之识神也。是真炁,元神,识神三者之交合,其中天地之真炁,乃为真铅,又曰真阳。泥丸之识神,乃为真汞,又名真阴。真阴真阳之相交则谓乾坤之交。真炁得以壮大则成圣胎,泥丸之识神得以壮大则成阴神,元神得以壮大则成阳神。是故先结圣胎,后生阴神,最终元神,元炁与识神三者彻底融合,则成就拥有自我意识之阳神,从此超脱天地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陈风既已知晓大小周天之基要,又日行补亏复健之法巩固己身。便开始着手修习小周天之功法。
修炼之初,陈风参照书中所写静待一阳初生,活子时之到来。
何谓活子时?
子时者,夜间11点到1点是为子时,肾炁上升谓之一阳初生,一阳初生便在子时。
而活者,灵活也。即是不在子时,亦有气机发动,阳生之象,故曰活子时。
书中大抵写道,当活子时到来之际,通常伴随着外肾无欲而起。当其时,则应搐外肾,再辐以他法,将外肾之精引至会阴,在经会阴至尾闾,过夹脊到玉枕,引入泥丸,再引泥丸之精下至絳宫,复引元精所化之真炁至下田,则为一小周天之功夫。
陈风初时不疑有他,便按此法练习。
只是不过数日功夫,陈风便觉其中有恙。只因书中所写,采外肾之精时,不可过早亦不可过晚,过早则药嫩,过晚则药老,只待欲喷未喷之时采取,方为正子时。
但是依陈风几日行功之经验看来,他每每静坐,待思虑渐消,神光下照,惚兮恍兮,恍兮惚兮,只觉腹中渐热,是周身之元精聚集一处。待腹中热极难耐,陈风亦未见外肾之勃举,复又等待,只是不过片刻功夫,腹中之热力已然消散,外肾仍未勃举。
或外肾已然勃举,而腹中并无强烈之热感。几次下来,陈风甚感迷茫,已不知当采还是不当采。
直到他又看到一本书中如此写道:“当静极之时,正有动象,于恍惚杳冥之中,觉丹田气动,即为活子时。此时之元精则为小药。”
他又回想起自己初中暑假时并未筑基,也未练炁,只是练拳则有外肾勃举之象,故而所谓外肾之勃举,不过体内炁足而应天地之变化也,实非活子时之机要。若外肾勃举便行采药,则清晨之晨勃,亦是无欲而起,为何不采?书中解释乃是因过一夜,腹中粪溺中秽浊之气,随之而行,带入督脉,上升泥丸,至清阳至高之处,日采日积,能致人昏昧。
如此解释,实为不智,腹中污秽之气,只要进食,便已有之,何分早晚?除非辟谷不食,方能禁绝腹中污秽之气。然此时之修士,尚未达到自然辟谷之境界,强行辟谷又对身体有大害处。
书中又写当于欲喷未喷之时采取,陈风自知浊精者,元精之所化也。若已筑基功就,则体内一身尽是元精,已无浊精,既无浊精,元精又岂会轻易喷射?故而所喷之精则为浊精,既有浊精,则是筑基功夫未就,强行修习小周天之功法也。若世人采外肾之精加以炼化,则所采之精在于元精与浊精之间,反倒落入下乘。
经此分析,陈风方才得知原来腹中一热才是一阳初生,气机发动,活子时之到来也,未到极热则是药嫩,热力已散则是药老,热极难耐,将散未散,方是子正。
既已知活子时之明证,陈风则开始用功练习起来。
他又以双盘之法上了座,手结子午连环诀。将识神微收,渐入佳境,则使神光下照。不大一会儿功夫,只觉腹中热力已生,则静静等待,直到腹中极热难耐,知是元精已然炼化成炁,方以意引之,过阴跷而达尾闾。
虽然先前行补亏复健之法已引炁从尾闾到过下田,但此时,从下田而过尾闾,陈风只觉得更加艰难,想起丹经中所言三车之力,不由得加重意念,以武火猛摧,不知过了多久以后,一阵刺痛之后,只觉一片通透,方觉真炁已到尾闾,如芒在背,至此尾闾一关则过。
尾闾一关已过,接下来便是夹脊关。尾闾,夹脊与玉枕合称三关。故有采药过三关之称。
陈风复引真炁以文火之力沿督脉上行,只觉方行不久,便已无法向上一步。知是后劲不足,一时间竟无法冲破夹脊到达玉枕。又觉心有不甘,只见陈风两肩稍稍后扇,头颈微微后仰,行那肘后飞金晶之法,果然使得真炁又稍进一步,只是稍进一步之后,便再也没有上升之动力了。
既然如此,陈风只得作罢。他又调整呼吸使之慢慢变得若有若无,绵绵若存起来,然后将意念微微观照真炁所停之处,行沐浴之法。若陈风将这股真炁停于此处而不顾,只待明日复行小周天之功法又引后续之真炁上行至此,则为死沐浴之法也。
只是陈风却并没有这样做,他等了片刻之后,又引督脉之真炁,缓缓下行,经尾闾又回下田之中,复行无为之法,这才收功起身。此即是活沐浴之法,只因若行死沐浴之法,虽然第二日亦可得到后继真炁之补充,但是停于督脉之真炁却不免散于周身,有所损失。
陈风夜行此法,又过数日,只觉督脉之真炁已渐渐升至灵台穴。他将真炁微微停住,又用意念关照,稍待片刻,复行活沐浴之法,将督脉之真炁收归下田。
待收工之后,陈风心中不免有些喜悦。因为他知道,只要依行此法,勤修不辍,终有一日,真炁便可以突破夹脊而至玉枕,到时他只需将真炁由玉枕缓缓引入泥丸,微微温养泥丸中之识神,再将带有识神之真炁沿前额下行,至鹊桥之时,真炁生液,口中则有津,因此时津液之中含有识神之真阴,则为玉液矣。将此玉液连带真炁降至中田,再以勒阳关之法将真炁复又收入下田,此即玉液还丹之法。则小周天之法彻底成矣,河车之路从此通也。
自此以后,只要自己每日搬运河车,则小还丹自然成矣,静待时机,更可以撞开玄关,进入大周天之境界。
只是,此时的陈风虽然高兴,但他却忘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时值六月,高考马上便要开始了。而高考的到来,则意味着他的学校生涯终于也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