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躲房间里去了,还关了门,门是朱色的实木门,高两米,宽一米三,已是来至廊前两米处的破山冷笑一声儿,冷酷丑陋的脸上全是狠劲……
随着北荒猪犽那句“你不敢砸门”的话传出来,他掌劲一吐,直接把哭着喊着“别抛下我”的大狼轰到朱色的门板上去了,跟着“咣”的一声,门开,大狼和北荒猪犽他们砸做一堆,发出惊惶的叫声儿。
此时,所有的武师都带着自己弟子们去了学堂。根本就没有人过来。撞门声虽然很响,一则两地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二则天缺也施法减弱了声音传出东升苑。所以,任这些人怎么呼救都没用。
至于学院里的那几个长老,忙着搜捕烟雨萌的忙着搜捕烟雨萌,忙着兵谏之事的忙着兵谏之事,学院里的事儿,他们现在基本上算是放任了。
否则的话,就是学院后山的那处峡谷再没有人会去那里,天缺也不会放开胆子在那儿惩治冯武师。总之,现在所有一切全在他算中,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见他们那副怂样,破山站在廊前,如凶神般看过去,一语不发。他想打他们的话,随时都可以。
但他却不愿这样子轻易放过他们。
他之前之所以一直任由他们骂过来而不作为,就是想通过这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对他们在心理上痛加折磨。弓箭对受刑者来说什么时候最可怕,蓄势的时候最可怕,引而不发,把人绷着。
必须得承认,他这一招非常奏效。在他一路缓缓迫来的时候,北荒猪犽等人的表现看似凶戾,实则每个人心下都在绷着,难受的要死。期间,他们宁可破山冲过来跟他们打起来,也不要受那种对峙的煎熬。
骂得越凶,就说明他们心里越紧张。
在明知道会死的情况下,谁都不想拖着,而是希望快点到来。结果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混蛋,”沉默了一会儿,破山开口了,一步步迫过来,满是狠劲。“嗷呲……”北荒猪犽等人吓得在房间里立马作鸟兽散。每个人都如鼠失窟,惊惶的不得了,躲没处躲,藏没处藏,一片忙乱。
甚至大狼还哭起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猪犽,猪犽,我害怕,我害怕……”
不慎被大狼抱住的北荒猪犽顿时急了,一拳砸在大狼额头上,“滚你马勒戈壁!”赶紧找地方躲。
大狼被打得懵了一下,等缓过来又继续往北荒猪犽那根救命稻草拼了命地贴过去,“别抛下我,别抛下我,猪犽,猪犽,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哭着哭着有的时候还会咳嗽起来。
急得北荒猪犽恶骂不止,死了命地躲他。把桌椅撞出一片杂乱的声响。不停在心下画符:“老师你快来啊,快来。爹,你在哪里?”
猞猁子等人也都没好哪儿去,躲在桌子底下战栗不止。因为床是实木的,每张都是一块长方的木头。这样以来,他们连钻床底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张桌子就那么大点,躲一个猞猁子进去就足够了,其他人也不好进。剩下的几人,躲角落里的有,爬到衣柜上的有,拿着脸盆防身的也有……
见所有能躲的地方都被占了,北荒猪犽没有地方去,便站到自己床上,背靠着墙壁看过来。至于大狼这个拖油瓶,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丝逃命的机会的,跟着爬上来死死抱住他的腰,任他怎么打都不松手。
他们这帮人除了大狼老犯浑外,其他的就没有傻的。破山在门外,明知道房间里是死地,他们也没谁有种往外跑。在他们看来,要是被抓住的话,肯定会被对方活活打死的。很矛盾的心情。一方面希望赶快有个结果。一方面又缺乏面对那样结果的勇气。
他们刚各就各位稍稍镇定下来,破山就从房外那刺眼的雪光中走了进来,趁着那刺眼的雪光,那黑漆漆的身影,看上去饱含了破坏力,风也跟了进来。
大狼下意识地勒紧了北荒猪犽的腰,北荒猪犽则本能地往墙里面挤。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动作,下意识地往墙里挤。就好似能挤进去一样。
躲在桌下的猞猁子则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腿。
住在初级弟子临时居所的那几天,因为有北荒老狗坐镇,他们每个人都是狠人,张牙舞爪的,就好似自己是天下第一一样。即便后来破山突然变强了,他们也都没有怕过。即便总吃亏,也不怕。
现在没了北荒老狗这个主心骨,哪怕明知道老师很快就会过来,但在独自面对破山这样的凶神的情况下,他们也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失却了最后的血性。
本来他们还在扛,但当看到破山把门关上,使得自己再无逃脱的可能了之后,就真的疯了。他们这些人看似团抱的很紧,但若情势真急了的话,以他们的性子,肯定都是先想着自己。
打一开始,除了犯浑的大狼外,他们就都抱着同样的想法。等那小杂种进来跟他们开战的时候,自己就趁乱跑出去。反正那么多人,一时间他也不可能全都抓了。只要自己逃掉了,哪管屋子里洪水滔天呢,都跟自己无关了。本来就不是多铁的兄弟。
结果,门一关上,他们这些自私的想法就全都泡汤了。这哪是受惊过度的他们能扛住的?
几乎是瞬间的工夫,他们这些人就完成了一次令人咋舌的壮举,全都一股脑儿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尤其是北荒猪犽,惊慌之下,即便带着大狼这个累赘,他的动作也没比任何人慢一步。本来最多能容纳进五个人的空间,却一下装进去九个人。
猞猁子占了地利的便宜,被挤死在垓心处。至于迟了一步的四人,那就都很惨了,仅仅只是把头挤到桌下,露在外面的身体,不停抖动着。
“老师快来啊……”
所有人心中都在起着同样的念头,很安静。房外的风雪声,隔着门传过来,听上去有些怪。对他们来说,薄薄的一道门,就把那房外生的世界跟他们隔了十万八千里,遥远到再也无法抵达了。那小杂种那么狠,连老师都不顾了,肯定是把一切豁出去了,跟自己同归于尽。唉,也不知道死起来会不会很疼的。
见他们这幅怂样,破山冷笑一声儿,一步步迫过来。脚步很轻,但每一下都能踩到他们心上。
对他来说,破山一路上吃了他们那么多苦头,被他们尿了那么多次,现在他们又仗着冯武师在这儿狐假虎威,死不悔改,此时此刻的他,是绝不可能手软的。强劲的风雪雨声儿,隔着门传过来。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