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荷下山时当然想快一点见到母亲,来到山下见母亲一切安好,悬念的心始放下来。此时墨荷最想了解的就是恩人大哥的妻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墨荷转脸向自香瞄去,见自香如黛弯眉下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透着机灵与慧智,面色虽略显苍白但却带有几分刚毅,肌肤如雪的颈部,圆润的臂弯等多处有伤,衣襟也难掩身上的多处伤痕,这让墨荷大吃一惊。墨荷走上前去,道:“嫂嫂,您受伤了。”
“不碍事,在大娘的照料下好多了。”此时自香才注意端详墨荷,见墨荷脸庞红里微黑,墨黑秀眉下大眼睛灵动而俏媚,一头乌黑的长发像黑色的瀑布从头上流下,发型没有刻意的修饰,自然、洒脱而又有迷人的魅力,称之为一朵盛开的墨荷真是太贴切不过了。自香见墨荷健壮朴实而秀丽从心里就喜欢,问道:“墨荷你是属什么呀?”
“我属羊。”
“哦,咱俩是同年,你是几月的生日?”
“我生日小,我是腊月的。”
“我比你大八个月,你是妹妹。”俩人说着像是久别重逢的亲姐妹。
大娘见女儿平安归来,又见她们姐妹亲热,心里自是高兴。听姜涛说老头子和众人正在山上等她们,便从锅里拿出又香又酥的玉米饼子一人手里塞了一个,道:“一人先吃一饼子垫一垫咱们上山。”
上山的路上自香坚持要自己走,姜涛当然了解自香的性格只得依着自香缓缓上山。太阳西斜,灿烂的金辉泻满山间,榆树,柿子树,核桃树,油松漫山遍野,碧绿的树海罩上了一层金辉,放眼望去让人心旷神怡。墨石泉水飞流直下,水击在山石上,层层如飞珠溅玉,在寂静的山间荡起阵阵水声,水潭上空腾起蒙蒙水雾,更显山谷的幽深神秘。山石上,林间有数不清的奇花异草,旎漫着沁人的芳香,姜涛知道这些花草大多都是中草药。姜涛心中暗叹真是一个好地方,不由得心中又生出一种豪情,这大好河山岂能容小鬼子践踏。这时他忽的又想了柳大侠。
姜涛等人来到山上时,见老猎人领着众人早已将娘娘宫打扫干净,该掩埋的已掩埋,该收拾的已收拾。众人也已近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已又累又乏了。大娘忙到厨房张罗吃的,见厨房有白洋淀大鸭蛋,就煮了一大锅鸭蛋、菜叶、白米粥。稠稠的大碗粥每人一大碗,大家吃起来不仅香甜而且心情也格外的舒畅。大家正吃着,突然一人跑进来和墨荷耳语了几句。墨荷放下碗筷言道:”恩人大哥,墨毛鬼的死党领着不少人上山来了。“众人一听有些慌乱。
”大家不要慌,他们来的正好,早解决比晚解决好,大家把饭先吃了。“大家见姜涛,自香泰然自若,权当没事似的,心稍安。大家吃罢饭,已能听见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姜涛方站起来道:“走,我们出去看看。”大家一窝蜂的就要往外走。被自香一声“慢。”拦住。
“我们不要像乌合之众似的被来人看低,大家听我指挥。”自香语音不高,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你们这十人出门后分列门两侧站立,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小兄弟,你搬一把椅子给爷爷坐,姜涛在前面迎敌,墨荷咱俩就站在老爷子身后。“自香言罢一挥手,行动。众人实际上已是一个命运共同体,形势紧迫也容不得迟疑,大家对姜涛的信任自然的转化成了对自香安排的服从。大家鱼惯而出,井然有序。
山下来的人,人数虽多但乱糟糟的一片,猴头伴着为首的一人走在前面,人群中不乏壮汉,可谓是来势汹汹。为首的一人正是离墨石山不远柿子沟的沟主,人送绰号‘鬼见愁’侯万签。侯万签以善使暗器闻名,他以往和墨毛鬼井水不犯河水素无往来。他从猴头口中得知墨毛鬼被一年轻小子突然袭击而死,而且这小子是孤身一人。又经猴头一挑嗦,候万签也认为此时正是占墨石山的好时机,便随猴头上了墨石山。
侯万签来到娘娘宫门前,见娘娘宫里出来的人并不多,但却井然有序,毫不慌乱。为首站立的年轻人,高大健壮威风凛凛,面对山下冲上来的人群,面不带惧色沉着镇定。侯万签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侯万签本想兵贵神速,趁山上新人立足未稳之机,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的一举拿下墨石山。但看眼下情景得有一场血战才能定胜负。
候万签正在踌躇,斜刺里又上来一行人,为首的二兄弟候万签认识老猎人也认识。这二兄弟姓魏也住在山下离墨荷池不远的地方,这兄弟二人以倒卖山货、中草药为生。黑毛鬼来了以后在这个地区造成了一种恐怖气氛,大大影响了他兄弟的生意,兄弟二人虽也习武,但技不如人打不过黑毛鬼,老二还被黑毛鬼所伤。
这兄弟二人无奈转到保州城里去卖草药又遭到了东洋人松本盛大药房的打压欺负,他兄弟二人生性耿直不肯屈服于东洋人,在保州城里也没法卖草药了,只得又回到山中。黑毛鬼手下的单刀王二今天来到魏氏兄弟家中,叙述了山上黑毛鬼被杀的情况。说是黑毛鬼被一年轻人所杀。
魏氏兄弟一听大感兴趣,便随单刀王二上山来看究竟,想见识一下新来的年轻人。因为利益攸关,想看看他给墨石山带来的是福还是祸。说来也巧来到山上正赶上双方对峙。魏氏兄弟见姜涛穿着朴素威武墩实,往那一站凛凛生威,面对候万签人众,毫不畏惧,心中暗暗称奇。又见候万签势大心里到替姜涛担起心来。魏氏兄弟恼恨候万签霸占柿子沟,当然更不愿他再霸占墨石山,但以他兄弟之力是无法阻止的。候老大心想也不知这年轻人有多大的能耐,我先试一试他的身手,再做进退定夺。
候老大向前急跨几步,来到姜涛面前言道:“敢问壮士名号?”
”我姓姜,单名一个涛字,大哥称我姜涛便好。还请教大哥高姓大名。“姜涛言辞谨慎恭敬。此时姜涛的心中是翻江倒海,他没想到自己会在墨石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事情会如何发展他心中无底。现在东洋鬼子如蚂蝗般的越来越多,强占我家园的意图越来明目张胆,而军阀们只顾一己之私那里还顾得上国家百姓,而各地的土匪、强人又多如牛毛,就是苦了善良的百姓。国人之所以会受小鬼子的欺负,就是因为国人是一片散沙啊。姜涛想着心里似乎有了一种冲动,柳大侠就是榜样,只有团结起来才有力量。
候老大当然不知姜涛心里在想什么,见姜涛谦恭有礼,好感便又增加了几分,但心中默想,你年纪轻轻又独身一人,你胆子也太大了,快走人吧,免得把命丢这。候老大想到这,道:”我就住在山下墨荷池旁,和坐在椅子上的杨老爷子可以说是邻居,我姓魏排行老大,人们习惯称我魏老大。我想向姜壮士讨教几招,姜壮士若胜了我,我悉听尊便,如若我胜一招半式,还请姜壮士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下山走人吧。”
老猎人杨大爷、墨荷自然都识得魏老大,心里当然也清楚魏老大远不是姜涛的对手,暗思魏老大你来趟什么混水。墨荷跨上两步,言道:“魏大哥,请改日再切磋武艺,现请二位哥哥和众人到娘娘宫里一叙如何。”墨荷的用意很明白,邻居嘛,此时正是应相助之时,比什么武艺呀,由其是在候万签气势汹汹来者不善之时。
魏老大想的和墨荷想的完全不一样,在这危急之下他急想知道姜涛的本事如何,以便决定他自己的去留,他那能进娘娘宫去叙话。另外他还有一个藏在心中的念头,弟弟也不小了,如能跟墨荷结成亲家那太好了,眼下也正是显示我兄弟手段的好机会,想到这魏老大言道:“墨荷妹子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数,此时切磋正当时。”
墨荷言道:“真是不可理喻。”墨荷语音未落,魏老大已出招。一招少林拳中的冲天锤向姜涛的左肩攻来。魏老大这一动手,候万签乐了,俗话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候万签乐得来一个坐山观虎斗。候万签极想了解一下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武功底细。
只见姜涛微微一错身形让过他这一招。魏老大错步上前又是一招前弓锤,直击姜涛的左肋,姜涛仍是一闪身形错过。魏老大见两击不中便贴身上前,拳变肘,肘连拳就是一通贴身短打,姜涛身形微微晃动,双掌轻描淡写的便化解了魏老大的凌厉攻势。
按理说魏老大要是理智的话已能体会出姜涛的实力,但往往是当局者迷。魏老大见不得手,撤身虚晃而起就是一招鸳鸯脚照姜涛踢来。这鸳鸯脚是少林长拳中再普通不过的一招了,以姜涛的武功造诣,姜涛随便的顺手一带就可以把魏老大扔出一丈开外。姜涛为了保全魏老大的颜面,顺手一招龙爪手中的双爪擒鳖,轻轻顺着魏老大的来势把他带到自己身旁落下。
这一招魏老大从来没有见过,没想到鸳鸯连环腿还可以这样破解,双方站定一团和气。魏老大此时已知姜涛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可魏老大见姜涛就站在自己面前,似乎毫无防备,他鬼使神差的双掌齐出朝姜涛的胸口拍来。事出突然,姜涛没想到魏老大会出这拼命的招式,只能出双掌接了他这一招。
姜涛已体会出魏老大的功力,故接招时只使了三分力,不然的话魏老大的双臂不断也会重伤。此是两双手掌接在了一起,成了比拼内力。魏老大使了全力,也撼不动姜涛一分。魏老大见姜涛泰然自若,掌力绵绵不断,后悔了,后悔自己应见好就收,现在想收也收不了,因先撤的一方如功力不济不死也会重伤。
稍倾魏老大脸色惨白,汗也淌了下来,眼看就要不行,姜涛却首先撤了掌力,魏老大把持不住双掌啪的拍在姜涛的前胸。姜涛内功深厚,魏老大又是强弓之末,这一掌对姜涛造不成什么损伤。
姜涛面不改色,道:“魏大哥,掌法不错,小弟见识了。”如此变化,在一般的外人看来是姜涛体力不支败了。但魏老大心中有数,姜涛敢于这样成全自己脸面,那内功修为要高出自己数倍。魏老大一脸羞愧,心悦诚服,道:”感谢姜壮士承让。“说完匆匆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