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紫明宫,楚山王病危。
溟日赶忙赶到楚山王的寝殿,三五太医正在为楚山王诊治。
“怎么回事?父王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溟日急切的问诊治的太医。
“王上长久以来,汲汲无欢,忧思过度,加上忙于朝政,不肯休息,身体已经太虚弱了。”太医说道,满脸遗憾。
“用最好的药,给我父王调理身体!”溟日急道。
“没用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楚山王虚弱道,“让他们走吧。”
“不!赶紧去找最好的药,给我父王治病!快!”溟日近乎嘶吼。
太医吓的全部都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楚山王双手奋力支撑着坐起身来,责怪溟日道:“溟日!让他们走!难道,你想把你我父子最后的时光浪费在这争执里吗!”
溟日顿时失去支撑,泪滚落眼眶。太医们见溟日不再说话,纷纷起身离开了楚山王寝宫。
溟日跪在床上,看着父亲苍老之容,心如刀割般疼。
楚山王伸出手,为他擦去眼泪,笑着说:“你都这么大了……这是我第二次见你哭,第一次还是你出生的时候……你的脸些许粗糙了,杀场风沙太大,把你的容貌都挫磨了,其实你呀,最是像你母亲的……”
“父王,都怪儿臣平日里对你照顾不周,连你身体如此虚弱,儿臣都不知道。”溟日说着,泪止不住的流。
“怎能怪你,生在帝王之家,情,永远不是第一位的。”
溟日哭着摇头。
楚山王笑笑说:“傻孩子,别不承认……生在此处,这就是宿命。其实,父亲不愿征战,可是不得不战,不愿多思,却不得不思。”
“父王……”
楚山王笑着轻轻的抚摸溟日的头发,就像他小时候父亲亲昵的抚摸他的头发一样。溟日见父亲长久坐着有些累,便将父亲搀扶着躺下了。
楚山王看到了他一身的血铠还未换下,笑着说:“这一身血铠是猎狼之役前,父王送你的。记得那时,它还不是红色。”
“猎狼之役,我冲锋在前,除了厮杀,别无他法,这是铠甲上,都是夷狼之人的血,猎狼之役后,这血,怎么洗不掉了……”
“没有办法洗掉,这是债,脱不掉,甩不开……”楚山王泪眼朦胧。
“这世上,本就弱肉强食,所谓的债,不过就是弱者所说的宿命!”溟日的眼光变的威冷。
“父王遗憾……亏对了溟音,也亏对了你的母后……”楚山王闭着眼睛,思念着她深爱的王后,愧疚着对溟音的冷落,泪落眼角,浸湿了枕头。
溟日为楚山王擦去了眼泪,顺手将楚山王的被子盖的严些,却发现了父亲胸口的丝丝血迹,他的手停了片刻,便装作什么都看到一样,替楚山王盖好了被子。
楚山王睁开眼睛,他流着泪慈爱的看着溟日:“孩子……”他努力的伸出手,想要牵住溟日的手,谁知溟日此时站起身来,楚山王触碰到的只是他冰冷的铠甲。
“父王,您的愧疚已经毫无意义了,母后已去,溟音已死,你用你的愧,你的悔,拖累着自己的身体,这样只能让你心里好过,可是,你却忘了,你是楚山国君,你的愧,你的悔,是最要不得的。”溟日双目冰冷的转过身,向寝宫外走去。
寝宫的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溟日感受到了生命离去的气息……他低着头,一滴泪落在脚下,他重新抬起头,看到了父亲无力垂下的手臂,他冷冷的关上了寝殿的门,转身离去……
此时,天晓从屋顶落下,跟在他的身后:“你有龙脉之力,为什么不救你父亲?”
溟日停下来,冷冷的说了一句:“救不了,心血没了。”他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天晓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泛出说不出的难过。
“夷狼部是否可攻?”紫明宫城墙上,溟日远眺时问道。
“夷狼部似有什么力量阻止我谈敌虚实。不过,我已派我的弟子去了夷狼部,不出两日,他们就会带着准确的消息回来。”
“好。我等着。”溟日目光冷冷的看着远方,手中握紧了山清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