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为何有此一问?”曾季同疑惑。
“我们这次下山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历练,所以每到新的镇子都会了解一下当地有没有妖魔、或一些奇怪的传闻。虽然这几天赶上花灯会,大家都放松了很多,但历练之事也容不得懈怠。”没有直接说实话,白初落说了一个比较官方的理由。
“原来如此,不瞒仙子说,以我这小店每天的客人的数量,镇上的大小事情基本多少都能有所耳闻。要说几十年前,镇子周围的确偶尔会有些妖魔作祟。但自从百花灯会出名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路过或特地慕名而来修士。就像仙子一样,会在百花灯会期间帮忙清缴镇子周围的妖魔邪祟,因此近些年宁平镇真是太平的紧,尤其是百花灯会这段时间,实在没什么奇怪的事。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不过,我家倒是有件事,有些反常,不知仙子是否有兴趣一听。”
“曽掌柜但说无妨。”
“其实是我家那小子,唉!最近不知怎么了,性格大变,把自己关进屋子一天都见不着个人影……“
“……”白初落感觉自己好像掉坑里了,这不是典型的叛逆少年吗。
“冒昧的问一句,您家公子今年年方几何?”
“已经到了舞像之年。“掌柜的答道。
果然,十几岁的小孩子不正是青春期么。
“按说这个年纪,其他家的孩子都该来继承家业了,没事过来店里跑跑腿什么的,他能分担点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累。但他偏偏要去那个劳什子学堂。去学堂吧,也无所谓,一来家里不缺那点钱,二来多学点东西也有好处……“
“对有好处有好处,”这掌柜真是与普通家长一般无二,提起自己孩子嘴根本听不下来,白初落只能点头随声附和,但话说了一半突然好像抓住了什么,问道:“不知贵公子所在的学堂,具体是?”
掌柜的忽然被她打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回答说:“这镇上就一个学堂,沈家公子应该也在那里上学,”说着还转头看了看,正在一门心思享受糕点的沈之云,那眼神好像是在说,这沈家姑奶奶跟传闻一点都不一样。
“那学堂都是有点身份的人家才有资格进的,我家虽然经营点心铺算是有些家当,但却没有什么权利背景。当初从他进去,也废了一番周折呢。您说本身就是他自己要求要进学堂,我们费尽心思把他送进学堂,他不但没有好好学习,上学还没几天就跟我说要娶常家大小姐。您说说这孩子,到底是上学去了还是看姑娘去了?“掌柜每回答白初落一句,都要扯出自己儿子一些事。
还好白初落总是能抓到重点:“看姑娘?这学堂收女学生?”虽说修士之间,男女并没什么太大区别,毕竟性别决定不了修炼天赋,尊重总是要靠实力才能赢得。但修真界的普通百姓,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性别观念,至少大部分学堂是不会收女学生的。
“是啊,宁平镇民风比较开放,男女都能上学,只要家里条件允许。就因为这个,我家那个臭小子,差点以骚扰女学生为名被逐出书院,我又是赔礼道歉,又是请人打点疏通,书院才勉强同意留下他。那一番事情下来,小子倒是老实了许多开始认真学学习了,偶尔还能拿点不错的成绩回来。但就一个月前,这小子又开始不对劲,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坠子天天挂在脖子上,也不让我们动。上次孩子他娘收衣服一起洗,看见他放在枕边的坠子,就拿起看了看,正巧被洗澡出来的他看到,跟他娘大吵了一架。我回家后从孩他娘那知道了这件事,想把他叫来问问,怎么能对长辈如此无礼?结果出来说了没两句,又吵了起来,最后他直接离家出走两天没有回来。自那以后,我们就也没再敢碰过那个坠子了。“
“又是一个月前?”白初落小声嘀咕。
“仙子说什么?”
“没,就想问下,那个坠子具体什么样式?”她问。
“样子?我也没仔细看过,大概是个水滴的形状,有点小弯,材质的话好像就是普通的***白色的。怎么,仙子可曾见过?”
“没,我想问问看自己是否有影响,听您的描述,我应是未曾见过。”她摇摇头,表示遗憾。
掌柜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失望的神色来,只是又接着说:“离家出走回来后,他就开始一放学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屋了。就算学堂放假,我们也整天看不到他的影子,经常敲门也没人应,顶多从屋里递出一张小纸条,让我们把饭放在门口。屋里大门紧锁,我们也不敢贸然闯进去,怕他又搞什么离家出走。而且,每天看他上学放学都还算正常,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会不会在学堂被人欺负了,心情不好?”白初落试着用青春期的正常思路去揣测这件事。
“我家小子,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仙子有所不知,他三岁时就打败过六岁的孩子……”
掌柜的,说起儿子小时候的事就更停不下来了,白初落不得不听了一下午他儿子小时候的英勇事迹,到最后,就也跟沈之云一样成为了个没有感情吃零食机器,边吃边附和掌柜的的话,完全没进脑子。
掌柜大概是头一次遇到如此优秀的听众,这一上午滔滔不绝也不觉得渴,生生说道离午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白初落他们不得不走的时候,才意犹未尽的住了口。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惊觉跟两位女修士说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有多不合适,于是十分尴尬的向两人表示了歉意,还大方的免了她们的餐费。
白初落两人虽然经历了一上午掌柜的“摧残”,但也算收获颇丰,免费吃了一顿不说,镇里、学堂的消息也都从掌柜的字里行间摸了个大概。只是不知道这掌柜儿子的变化目前看来依旧像是小孩子的叛逆期,不清楚是否与她们手头的事相关,需得等回去结合其他的消息在做分析了。
一进到祖安房中,果不其然,她们两人又是最后一个到的,成功收获段彤彤又一个白眼。
“大家都到齐了,现在说说你们一上午的成果吧。”见两人回来,祖安发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