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雨晨和约翰、汤姆,立刻陷入了一种惊讶和惶恐交混之中。
很显然,能够有目的地移开路标,并诱使他们上当,这是狮虎之类的野兽所做不到的,这需要极高的智商。
阮雨晨脑子里迅速思索了一下,说道:“现在,事情应该弄明白几分了,这个大陆上有人,或者退一步说,有象人一样具备智力的动物,它躲在暗处,想害我们。”
这说完,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扭头四下张望。
但是四面都是凹凸的洞壁,火把照耀下,他们三个细长的影子,映在镶嵌着鹅卵石的洞壁上,其余什么也没发现。
敌人越是躲在暗处难以发现,就越发让人恐惧。
……
约翰提着青铜刀大声喝道:“浑蛋,谁在当缩头乌龟,你出来,咱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没人回答他。
阮雨晨说:“这样喊没用,约翰,敌人如果想现身,早就现身了……咱们需要想个对策,绝不能再被敌人牵着鼻子在洞里瞎转悠了。”
“没错,再也不相信汤姆了。”
汤姆叫起冤枉来,“我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尽到责任。”
“我没怪你,我是说,你摆的路标已经成被敌人利用,再也不能相信了。”
“可是不做路标,咱们还会越来越迷路。”
阮雨晨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咱们三个的火把,熄灭两只,只点燃一只,要节约使用。因为……谁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正确的道路。”
这话又让人心里一紧。
是啊……在地下洞穴里迷路,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是完全可能的。
必须做好最艰苦的准备。
三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阮雨晨继续说:“熄灭的火把,用来刻记号,做路标,这样——用火把的炭头在洞壁上画出方向来,这样,敌人就难以移动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
三个人商量好了应对策略,并且做了充分的战斗准备,阮雨晨举着火把走在前面,约翰和汤姆提着青铜刀走在后面,摆成了“战斗队形”。
重新出发。
这一回,他们不再沿着路标走,而是凭着记忆,在脑子里回忆走过的路径,慢慢往回探索。
可是这个地下迷洞实在太复杂了,处处都是支洞,一会就有岔口,四通八达,就象个混乱的蜘蛛网一般,每个洞口都不规则,看起来似象又不象。
绕了一会,看见的景物依然都是陌生的。
他们来到一处长着巨大石棱的洞厅里。
一道约有两米多高的象是巨龙的石棱,趴在地上——这显然又是一道陌生的地形,大家从来都没见过。这种景象实在让人失望。
忽然二等兵“吱吱”地叫起来。
这个猴子相当敏锐,它叫起来的时候,多半是遇到了可疑事物,约翰把它从肩上抱下来,小猴子纵身一跳,朝前跑去,它跑到石棱的另一侧。
大家跟在猴子的身后,跑过去一看——那里有一堆液体,而且还有……隐隐的骚味儿!
这是尿液!
阮雨晨上前举着火把观察了一番,很快做出了判断:“这是动物的尿,不是人的,它气味很浓,而且尿量很大,这种动物……我估计是一只大型动物。”
大型动物?
登陆这片大陆以来,大家见过了很多种大型动物,比如巨猿、巨鹰、巨蟒……那么这个黑暗复杂的地下洞穴里会暗藏着哪种大型动物呢?
……
跨过了这道巨大的石棱,几个人继续前进,他们这回用火把的炭头在墙上刻画记号,指示方向,再也没有路标被移动的风险。
一旦走错了,还能及时回来重新寻找路线。
大家边走边回忆,我们是从哪个岔路口回去的……在哪里出现了偏差,以致走错了方向……
绕来绕去,试探了好多支洞,几个人走得腿脚都发麻了,累得浑身无力,阮雨晨说:“大家歇一会,吃点干粮。”
坐下来,靠着一面石墙,三个人一只猴子,开始吃自带的干粮——烤肉条。
说实话,都有些泄气。
绕了这么半天,丝毫没有效果,只在这个幽深的洞里瞎转悠,而且还——找不到出路了。这种失败的感觉让人更加沮丧。
靠在石墙上——阮雨晨简直有些绝望了。
……
“约翰,我觉得咱们出不去了,”
汤姆有些垂头丧气,用悲哀的语调说道。
“胡说八道,迷宫再复杂,也难不住人,咱们一定能出去。”
“可是咱们总是来到陌生的地方,一点原路也找不到。好象是越走越远了。阮雨晨,地下洞穴会有这么深吗?”
“是的,汤姆,有些洞穴可能达到几十公里深。”
“啊?那……完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就会念反咒,”约翰反驳道:“我们是探索者,只有努力才能有出路,遇到一点困难就低头,没见过你这种软骨头,”
“我又没说不努力……”
……
忽然,约翰叫起来,“喂喂,阮雨晨,汤姆,你们听——是不是有水滴的声音?”
嗯?
阮雨晨支愣起耳朵,仔细倾听——
果然,似乎隐隐约约,远处传来细微的滴水声,滴哒——滴哒——
声音极微,若有若无,如果不是洞里是个封闭的异常安静的环境,是根本就听不到的。
约翰兴奋地说道:“没错,是水滴声,阮雨晨,咱们就在那个落水洞的附近,是不是?咱们曾经路过的那个滴水的地方。”
“是的,快走,”
阮雨晨和汤姆叽里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寻着水声向前进。
那清脆的滴水声,象一块磁石吸引着他们。
大家清楚地记得,那个滴水洞,离着洞口并不远,如果找到它,就能很容易找到返回的路径了。对于几个在地下暗洞里迷了路的探险者来说,无疑是看到了光明。
拐过一道斜坡,爬过狭窄的通道,当几个人又钻出一条斜洞的进修,他们惊喜地发现——果然又回到了那个音乐厅一般的滴水洞。
头顶上的钟乳石,不紧不慢地往下面的水潭里滴着水滴,发出悦耳的咚声,这情景这么熟悉,没错,就是这里,当初就是从这儿往前走的时候,逐渐迷路的。
……
就在他们心里充满惊喜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呜——”的低吼声。
那是动物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