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土坯被太阳晒干的时间里,大家在阮雨晨的指导下,开始制作陶器。
首先是选土,陶器用土比制砖要严格得多,需要精挑细选,用最细腻的河滩泥,筛选两三遍,过滤掉一切颗粒杂技,和好以后反复摔打揉搓,把泥团揉得筋道而绵软。
然后是塑型。
应该说——这是一个充满情趣的工作,大家可以任意地按照自己的想象捏出自己想要的形状,盆子、碗、钵、缸、壶……你需要什么器形,尽可以施展想象力。
大家嘻嘻哈哈,互相比较和竞赛,捏制出各种应用器皿,大盆小锅、方盒圆盒……劳动的结果是河滩上出现了一大堆形状各异、各式各样的陶胎,丑的俊的都有,人的创造力在劳动中得到了最大体现。
约翰除了捏器皿,还制作了好多艺术造型的器物,甚至还有一个军舰模型,据他自己说那是“泰坦尼克号”的模样。
“咱们巨蟒宫里总不能没有一点艺术品,那就缺乏审美品味了。”
……
陶器泥胎制作完以后,就要在背阴处晾干,不能暴晒,防止陶胎开裂,好在这时候春天还没到来,太阳并不强烈。
在这期间,制陶工人们自然还得兼职做木匠、石匠、猎人……为了生存,需要担任哪种角色,立刻就得胜任。
两天后的一个早晨。
当人们满怀信心地来到河滩“制砖场”察看砖头和陶器时,却是大吃一惊。
只见工地上狼藉一片,好多晾晒在河滩上的快要干透了的砖块,都被踩折了踩坏了,包括那些制成半成品的陶器,也给破坏了好多,陶缸被打成两半,陶盆踩掉了盆沿……
地上残留着好多动物的脚印。
糟糕,这是有野兽在此搞破坏了。
这是个挺罕见的现象,野兽虽然破坏力强大,但是对着一片砖头陶器倾泻怒火……这还是有些费解。
“阮雨晨,”约翰问道:“野狼野猪,对咱们的陶器感兴趣吗?”
“我想……它们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就怪了,难道它们在这儿打过一架?”
“很有可能。”
忽然汤姆叫起来,“看呀,陷阱,陷阱里有野兽。”
大家朝着陷阱跑过去,果然,两个陷阱都有了收获,其中一个困住了一头大型兽类,这只野兽圆胖胖的身子,驴一样的长脑袋,红褐色的短毛,没等阮雨晨辨认,汤姆就叫了起来,“吞水兽,吞水兽。”
没错,这是一只吞水兽,大家曾经在海伦的府上看见过,海伦小姐把这种远古兽类当作宠物养。
约翰大笑起来,“哈哈……我们有大批的肉吃了,这只小牛犊的身上足有五百斤的肉,烤牛脊、烧牛腿、牛肉汤……你们可以预订伙食了。”
另一个陷阱里的情形——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那坑里有两个动物,其中一个形似花豹,毛发乌黑,这东西亚特兰蒂斯人叫它“猹卡”,另一头是只灰狼,比前两天见过的野狼个头大。
只是……灰狼的脑袋已经被咬得稀烂,早就死掉了,而猹卡正在一口口地吞吃灰狼的肉!
陷阱里满是爪痕和鲜血。
可以想象得到,当这两只动物落入陷阱以后,一定发生过激烈的搏斗,猹卡将灰狼咬死了,然后开始慢慢享用狼肉。
一股血腥味。
……
阮雨晨忍着恶心,命令道:“把这头猹卡杀掉吧。”
大家拿起青铜刀、棍棒,朝着陷阱里一阵砍杀,合力杀死了猹卡。
汤姆猜测道:“难道昨天晚上就是它们俩在这儿打架,弄坏了咱们的陶器?”
谁也回答不了他,但是总觉得有点牵强,这俩动物打架……然后双双落入陷阱……也太巧合了吧。
不管怎么说,狼肉、猹卡肉、以及它们身上的皮,都是有用的,每一次缴获都能充实这批居民的粮食库与物资库。
阮雨晨本来打算再把砖块和陶器再晾晒一两天的,但是昨天晚上野兽的破坏,让他改变了主意,决定立刻开始烧制。
他指挥着大家,把地上的砖块揭下来,包括那些被兽类踩坏了的,毕竟半头砖也有用。然后开始在河滩上垒砌窖体。
这些人谁也没有做过瓦工和窖工,真正的烧窖应该怎么做,完全一无所知,只能根据烧制的原理,在摸索中去做。至于是否正确……只能留待完工以后再检验了。
阮雨晨设计的窖炉,是最简单的“坟头式”,先在地上码砖砌成个圆台,然后在上面垒成几层,一边垒砌体,一边将陶器半成品放置在窖内。
这样,实际是偷工减料了,让砖块和陶器一起烧。
最后垒成一个直径达到五米的大“坟头”状窖体,扁塌塌的甚是难看,没办法,这引起“制陶工人”的手艺已经发挥到极致了。
从河岸上挖来泥浆,把“坟头”抹起来。
然后就——开始把柴禾堆在上面,开始烧了。
可能有人说了:窖炉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但是阮雨晨只能这么干,如果按照正规的砌窖法,先得把砖块烧成,然后再砌窖体,烧窖……那还得相当长的时间,再说他们也缺乏必要的工具和经验。
因陋就简虽然可能造成很高的失误率,但是它能大大节省时间和劳动。
……
熊熊火焰烧起来了。
干柴就直接往窖体上堆积,然后点燃。让大火把整个窖体埋在里面,看上去颇为壮观——一个直径七八米的巨大火堆,黑色的浓烟直冲云霄。
这反而造成了一种阮雨晨意料不到的后果。
就是——添柴变成了很难受的事,那一堆大火跟前温度太高了,人走到十米之内就觉得灼热难耐,往火堆里添柴变成了一种煎熬。
大家只好远远地站着,象“掷标枪”一样,把树枝紫禾往火堆上扔。
……
虽然被烤得灼热难受,但是大家的情绪非常高涨,嘻嘻哈哈的添柴加火,互相讨论着陶器烧成以后的模样。
忽然汤姆叫起来,“喂——你们看,那是什么?”
只见远远的几百米开外,出现了一个动物的身影。
那动物的身材——把大家吓了一跳,它足有五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