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雨晨几乎被剑齿虎给迷住了。
这种古代已经灭绝了的动物,它是那么威风凛凛,而又美丽雄健,那种“百兽之王”的神韵,自然天成,令别的动物望而生畏。
两颗巨大的獠牙,一身金光闪闪的毛发……
能够看见这种神一样的巨兽,作为生物科学系的学生来说,当真是毕生的荣幸啊。
……
畜栏管理者是个善于见风使舵的人,他见阮雨晨如此喜爱剑齿虎,立刻说道:“领主,你看上哪一头了?我马上派人送到府里去。”
“不不,”阮雨晨赶紧摇头,“还是在你这养着吧,我可不要。”
管理者眼珠一转,转身拿来了两只约有一尺长的弯弯的兽牙。
“领主,这是剑齿虎的牙,很好看,送给您赏玩吧。”
这两只虎牙——乳白色,质地紧实,通体圆润,看上去既漂亮又威风,那种“百兽之王”的神韵,简直难以形容,阮雨晨只看了一眼,就从心眼里喜欢,他伸手把虎牙接过来,拿在手里欣赏。
人们一般把象牙当作美丽珍贵的饰品,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剑齿虎的牙。
剑齿虎是肉食动物,牙齿是用来战斗的,因此长得远比象牙结实致密,结构也更加圆润光滑,用手掂上去比象牙重得多,更重要的是,它通体发着一股幽幽的暗光,有一种天生的威风感。
剑齿虎的牙,不但材质最好,而且那股通体显露的王者之气,远非象牙可比,它才真可称上稀世珍宝。
阮雨晨也不客气,“谢谢你,我就收下了。”
“瞧您说的,您是我们的主人,哪里用得着客气。”
……
从畜栏里出来,有个手下的侍从奴隶,跑过来向阮雨晨报告:“主人,亚述大祭司,请您过去占星。”
占星?
阮雨晨有些纳闷儿,我哪里懂得占星?
在古代社会里,祭司是个很重要的职位,甚至——他们的地位仅次于国王。
一切军事或是政治行动,都得要进行祭祀,取得神灵的许可才能进行,甚至包括打仗的时候从哪个方向出兵,都要经过占卜才能定下来。
所有的事情都听“神”的。
亚述大祭司,正是这里地位最高的神职。但是阮雨晨与他并没有任何交集,现在他忽然请自己过去“占星”,是什么意思?
阮雨晨有心不去。但是他琢磨了一阵,又觉得不妥,大祭司地位崇高,连海伦小姐都对他恭恭敬敬,自己若是失了礼,只怕会有后患。
于是,他带了麦克,去往占星台。
占星台,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很有神秘色彩的所在,一般人根本就不允许接近。
它是一个用巨型石块垒起来的,高有十余丈的台子,分为三层,每一层的形状都不一样,最底层是圆形,象征着太阳,第二层是方形,象征着大地,最上面的一层,砌成五角形,台上矗立着几根直立的圆柱,每根圆柱间的距离,按照不同位置摆放,构成一个不规则的图案。
大祭司亚述,穿着一身兽皮做成的袍子,前来迎接阮雨晨。
阮雨晨按照亚特兰蒂斯人的礼节,恭恭敬敬地朝着亚述行屈膝顶手礼——两腿微弯,把右手放在胸前贴住胸口,表示没有敌意。
“大祭司,您好。”
亚述是个满面和蔼,慈眉善目的老人,他的脸上总是充满着微笑——这样的人平时并不多见,他也朝阮雨晨微微鞠躬还礼,“塔维卜居士,欢迎你来到观星台,百姓们都说,您是有大智慧的人,请不吝赐教。”
“您太客气了。”
阮雨晨对这个老人充满了好感,他身上远没有印象里“巫师”那种阴毒的戾气,反而更象个慈祥和善的邻居老头。
他们沿着台阶走上高高的观星台。
在第二层平台上,有一些东西把阮雨晨吓了一跳。
两排动物的头骨,整整齐齐地摆在方台边缘,这些头骨——根据生物科学角度判断,有马骨,鹿骨、大型野猪骨,还有众多阮雨晨认不出来的骨头。
有一块足有两尺长的三角形的巨大头骨,引起了阮雨晨的兴趣,这毫无疑问是凶猛的肉食动物的脑袋,他问亚述,“这是什么?”
“恐怖鸟。”
我草……鸟……
阮雨晨简直惊呆了,这么大的鸟——从它的头骨来看,那么这种鸟的身子怕不有一丈长!
这样的鸟在远古大陆上确实存在过,现代人称为恐鸟,它可以轻易啄死其它兽类。难道……亚特兰蒂斯大陆上还存活有这种远古恐鸟么……
阮雨晨觉得非常可惜。
这些动物的头骨,如果摆在他们学校生物课导师的实验室里,那该有多珍贵啊……
……
走上观星台最顶层,阮雨晨在几根高大的木柱子前,仰头观察,他发现——木柱子是按照星辰运动的规律摆放的,最粗大的那一根显然是测量太阳运行轨迹的,柱子底部的石头平面上,刻着放射状的线条,那是标记的一年四季日影的变化,用来推算昼夜时长和节气规律。
几根短小的木柱,观察月亮和几大行星的运行变化。
尤其是代表“北斗七星”的一根短粗木柱上刻画着这几颗星星夏季和冬季不同的位置变化,非常准确,几乎一丝不差。
阮雨晨心里甚是佩服,这些祭司,兼职观星士,或者叫预言师,他们担任的是“神职”,其实是研究天文地理的学者,可以称为当代的“科学家”。
正是他们发明了日历,找出了节气变化规律,总结了世界运行变化的经验。这些人是真正做学问的人,他们都值得敬仰。
他用恭敬的语气——这回不是装的,而且发自内心,对亚述说道:“大祭司,你正做着充满着智慧的神圣工作,这是真正造福人类的事情。”
“呵呵,您过奖了,”亚述把阮雨晨领进台上一间石头小房子里。
这间房是亚述的“办公室”,迎面墙上刻着一张巨大的星空图,用红公树漆点画着数量繁多的星星,还刻画着好多看不懂的符号。
一张木桌上摆着一个沙盘状的物体,是用木头做的,很精致,四方形,上面堆着几种方形、圆形图案,画着复杂的线条,非常繁复。
“这是什么?”阮雨晨问道。
“这是占卜台,用它向上天神灵询问世间玄机。”
“哦——”阮雨晨明白,这东西就是亚述的“工作电脑”,他平常就拿着这台木头盘子占卜,履行一个“预言师”的职责。就相当于中国算卦师父手里那本“易经”一样。
两个人在桌旁坐下来。
仆人献上热茶——这种茶是用另一种红色树叶做的,阮雨晨觉得它比海伦府里的茶叶还好喝。
“塔维卡,我有件事情,想和你一起探讨。”
“不客气,请您谕示。”
阮雨晨觉得,在亚特兰蒂斯这块充满野蛮和邪恶的土地上,能碰上这样一个有知识的和善老人,真是件挺难得,又很让人暖心的事情。
“塔维卡,我通过这段时间的观星与占卜,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老是弄不明白,这些事情……非常奇怪,它让我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