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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地点:江都

人物:百里屠苏、风晴雪、方兰生、襄铃、红玉、欧阳少恭(主角)

瑾娘、落拓男子(尹千觞)、紫胤真人、戒律长老(配角)

翠眉儿、货郎、肉摊老板、小贩、符真人、高婆婆、天官、陈财、余大发(龙套)

【江都港口】

风晴雪【伸懒腰】:坐船真好玩!

风晴雪【两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显出兴致盎然的样子】:苏苏,这是我第二次过长江,第一次时简直吓一大跳,这么大的河!听说海比这个还要大,是真的吗?

襄铃【抄起双手将头扭向一边】:说什么啊……怪人……

红玉【右臂抱胸撑住左肘,左臂微微前伸】:……想不到一个玉横牵连出如此多的事端。

欧阳少恭【点头】:正是。

欧阳少恭【扭头向兰生】:在下于青玉坛专心所学仅是炼丹制药,道术剑法可说不值一提,如今能得百里少侠相助,自是安心许多。

方兰生【两手抱胸,脑袋别扭地转向一边】:咳、咳咳……

【风晴雪从一侧走来】

欧阳少恭:自然还有小兰与襄铃,亦是助我良多。

风晴雪【手扶下颌微微思索】:那个玉横要是不快点找回来,说不定还会有很多人被吸走魂魄吧?

风晴雪【转身面向红玉】:这个事情我和红玉姐一定会帮忙的!

欧阳少恭【两手拢袖施礼】:在下替青玉坛以及其他许多人,多谢两位姑娘仗义相助。

红玉【摇头】:既要同路,可说是朝夕相处,还是别“姑娘”来“姑娘”去的,直接称呼名字便是,少恭亦不是拘泥于外物之人,应当不会介意吧?

欧阳少恭: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方兰生【两手摊开】:我就知道……少恭你这人耳根子软,别人一说你就答应,也不想想——

欧阳少恭【面向小兰】:我若不是耳根子软,又怎会答应让你同行,莫忘了琴川孙家——

方兰生【一脸委屈连忙摆手】:别、别说……

方兰生:我不讲了还不行吗?去找玉横少恭你说了算,全都你说了算……

方兰生【手指红玉】:不过……假如这女的有什么不轨之举,可别怪我不客气……

红玉:猴儿放心,姐姐断不会对你如何如何。

方兰生:还有,也、也不许对少恭怎么样……

欧阳少恭:小兰,越说越胡闹了。

襄铃【双手抱胸一副气闷的模样】:唔……一下子有这么多女人缠着屠苏哥哥……

襄铃【两手握拳】:屠苏哥哥你不可以被她们抢走哦……

百里屠苏:……

襄铃【追赶百里屠苏而去】:又不理人家,到底会不会被抢走嘛?

红玉:此次前来江都,莫不是有了其他玉横碎片的下落?

欧阳少恭:城内有位在下认识的异人,擅长占卜预测之术,之前去琴川附近找寻便是由她指点。

方兰生【两手略微摊开】:就是说我们要去找那个人,请他占卜其它碎片的去向?那去什么地方能找到他啊?

欧阳少恭:江都城西北花满楼。

红玉【大袖掩唇而笑】:……花满楼?

红玉【右臂抱胸撑住左肘,左臂微微前伸】:所谓大隐隐于市,如此看来确是高人

欧阳少恭:见笑见笑。

方兰生【不解地挠头】:……?

【江都城内某处】

百里屠苏:(……闹市之中何故寒气极盛?)

【打开宝箱,与灵兽沐零方相签下血契】

【一行人来到花满楼门口】

方兰生:这……

翠眉儿【一女子慢慢走来】:哟几位公子怎么还带了女人来找乐子?花满楼白天可不做生意。

欧阳少恭【上前几步,双手拢袖施礼】:烦请这位姑娘通报一声,欧阳少恭特来拜会瑾娘。

翠眉儿:这位俊哥哥认识我们老板呀

翠眉儿:啧啧,难怪老板就爱你这样眉目清俊的俊哥哥,嘻嘻,你等着啊

欧阳少恭【无奈摇头】:在下并非——

翠眉儿:别说了,奴家懂得

方兰生【伸手前指】:这这这……

方兰生:此地门楼俗艳,女子言行轻佻,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烟花风月之地?

【身后红玉衣袖掩唇微笑】

方兰生:少恭你怎么能把我们带到这种地方来啊啊啊?!

欧阳少恭:稍安毋躁,进去便知。

方兰生【抱头抓狂】:进去?!进去就迟了!

风晴雪【手扶下颌】:少恭说这儿住着会占卜的人,那他不就是祭司吗?

风晴雪:原来这就是祭司的房子呀,难怪修得这么漂亮

红玉【转向风晴雪】:妹妹何出此言?

风晴雪:不是吗?在我们那边懂占卜的人,都是很厉害的祭司,不过他们住的房子比这个还大好多。

翠眉儿:欧阳公子,老板请你们进去

欧阳少恭【双手拢袖施礼】:多谢姑娘。

方兰生【无力弯腰低头】:呃……冷死了……

翠眉儿:谢什么奴家给你跑腿儿,心里甜得很

方兰生:少恭,这里、这里真的有你要找的人?

欧阳少恭:跟我来便知。

【众人进入花满楼】

瑾娘【手指欧阳少恭】:少恭,翠眉儿前几日刚来我们楼里,不识得少恭,倒把你怠慢了,千万不要见怪

欧阳少恭【摇头】:哪里,并无怠慢,是我来的突然。若是那位姑娘直接将我们带进来,也颇为不妥。

瑾娘:少恭还是如此体贴入微。

瑾娘:我瞧瞧,像是瘦了些此行可有收获?

欧阳少恭:多亏瑾娘指点,已在琴川附近寻得了一块玉横碎片。

欧阳少恭:今日又是为此前来劳烦你。

瑾娘【单手摊开在腹前】:哪儿的话上回匆忙得很,只稍稍卜算了一下。

瑾娘:我也知道你惦记此事,后来又再算过,该如何行事,均已写在上面,拿去便是。

欧阳少恭【点头】:瑾娘恩情,少恭定会记在心里。

瑾娘:你啊就别跟我见外了。

瑾娘:今天倒是热闹,还带了些朋友过来?怎么不见桐姨?

欧阳少恭:寂桐年事已高,不宜四处奔走,我将她安顿在琴川休养一段日子。

欧阳少恭:这几位都是不久前结识的朋友,均是高义之人、身手不凡,助我一同寻找玉横。

瑾娘【看到百里屠苏肩上的阿翔】:阿宝!

百里屠苏:……?

瑾娘【快步走近百里屠苏,伸手】:真的是阿宝!这只鸟、这只鸟——

欧阳少恭:瑾娘,这是百里少侠驯养的海东青。

瑾娘【收回手来】:海东青?鹰?不是母鸡?

瑾娘:怎么会呢?!明明和我以前养的那只芦花鸡阿宝长得一模一样,简直是阿宝再世。

瑾娘【微笑】:我知道了,它一定是阿宝转世来的!连看不起人的那股劲儿都一个样子!

百里屠苏:你……

方兰生【手指前方,笑得幸灾乐祸】:哈哈哈哈,果然都把它当肥鸡!

方兰生:我就说,哪有鹰胖成这个样子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襄铃【嘟嘴,抚弄小辫子】: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襄铃:肯定是鹰啊,襄铃还被它追得到处躲……

方兰生【挠头】:……什么追什么?

瑾娘【倾身行礼】:这位公子,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望公子能将阿宝割爱予我。

瑾娘:金银财物,若能换来阿宝,公子尽管开口,小女子定不吝啬。

百里屠苏:不换!

方兰生【拍打衣襟上的灰尘】:哎,木头脸你傻啦!不过是只肥鸡,平时又只会浪费口粮,不如给了她,换些路费,何乐而不为?

风晴雪【手扶下颌】:这么威风的鸟,给了别人不是好可惜……

瑾娘:望公子考量。

百里屠苏:不换。若再纠缠,休要怪我!

欧阳少恭:瑾娘,这只海东青百里少侠十分珍爱,你就莫要强人所难了。

瑾娘:可是……

瑾娘:……好吧,也不急于一时,说不定过些日子这位公子改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红玉:只怕百里公子可不是如此善变之人。

瑾娘【看到红玉,惊】:……!你……

瑾娘:……容姿端华,眉目如画……

瑾娘:少恭,你们、你们稍等片刻!随便坐!

方兰生【不解挠头】:她怎么一回事?

欧阳少恭【摇头】:……无妨,我们在此等候便是。

【过了许久】

方兰生【双手抱胸】:……怎么还不出来?到底做什么去了?

襄铃【抚弄小辫】:是不是说话累了?去睡觉了?

【一盛装女子缓缓走出帘幕】

瑾娘【倾身行礼】:小女子瑾娘,招待不周,诸位见谅。

方兰生【惊愕手指前方】:瑾娘?!

方兰生:是是是……是同一个人?

瑾娘【团扇半掩面颊】:小公子说笑瑾娘便是瑾娘,哪里还分不同人的

方兰生【不解挠头】:这样子……也差太多了吧……

欧阳少恭:瑾娘,我们不会打扰很久,你又何必费心……

瑾娘:费心?当然要费!

瑾娘:若论容貌,老娘也是不输别人的!哪有随随便便打扮便出来见人的道理?

方兰生【低眉,神游太虚的样子】:……怎么又是“老娘”……妈呀,我二姐和那天仙肥婆上身……

瑾娘:咳,小女子是说,今日我与这位红衣美人惺惺相惜

瑾娘:江湖人说以武会友,同样道理,美人见美人,自然也是要盛装会一会的

风晴雪【点头】:美人见美人……嘻嘻,是没错,你漂亮,红玉姐也漂亮

红玉【俯身行礼】:瑾娘姑娘好生有趣,幸会了。

瑾娘【向红玉回礼】:幸会幸会

欧阳少恭:瑾娘,今日前来,除去玉横之事,尚有其他事想请你帮忙。

瑾娘:少恭请讲,你的托付,瑾娘自是不会推辞。

欧阳少恭:这位晴雪姑娘乃是离家寻找兄长,瑾娘可否替她算一算,此行是否会有所得?

风晴雪【伸手前指】:真的可以算出来?!算出我能不能找到哥哥?

襄铃【抚弄小辫】:襄铃也在找娘亲呢,帮襄铃也算算好不好……

瑾娘【点头】:请两位姑娘把所寻之人的姓名、生辰八字写在纸上交给我,我自可推算。

襄铃【略微为难地低头抚弄辫子】:……我……我不知道我娘叫什么,也不知道她的生辰……

瑾娘:那就没有办法了,占卜不是神术,亦非凭空而来。

襄铃:呜……

方兰生【倾身摊手,很坦诚的模样安慰襄铃】:不急啊,以后总还会找到其他法子的。

风晴雪【向瑾娘递出自己写的生辰八字】:这是我大哥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谢谢瑾娘大人!

瑾娘【接过】:什么大人小人的,叫我姐姐便是

瑾娘【行礼退开】:稍等,去去便来。

【花满楼大厅等待过后】

风晴雪:我……可以找到哥哥吗?

瑾娘【望向欧阳少恭,欧阳少恭摇头示意】:姑娘此行——

瑾娘:……可惜……我并未卜出任何结果,占卜之术,也非事事皆有所得。

风晴雪【连忙摆手】:啊……没关系。

风晴雪【眨眼】:我们家乡的祭司也没能卜出凶吉,是我太心急,大哥都失踪好多年了,不可能一下子就……

欧阳少恭:晴雪莫要难过,或许过些时日再算,结果便会有所不同。

风晴雪:恩……

百里屠苏:……

欧阳少恭【伸手示意】:瑾娘,最后一式相托,可否开天眼,替这位少侠算一算命数凶吉?

红玉:天眼……竟会遇上有如此异能之人……

百里屠苏:不必。

欧阳少恭【转向百里屠苏】:百里少侠毋须客气,你我虽结识不久,但在下知道少侠并非凡夫,日后尚有许多重要之事必须去做。

欧阳少恭:翻云寨中救命之恩在下无以报答,只好就此借花献佛,替少侠卜一卜前程如何。

百里屠苏:……

瑾娘:少恭,若是替这位公子算命,能不能用阿宝来换?

阿翔:嗷——

欧阳少恭:瑾娘……

瑾娘【团扇掩口而笑】:不行就不行吧,我不就随口说说

欧阳少恭:说笑之语,万勿当真。

欧阳少恭:少侠若是并不反对,便与瑾娘去到内堂。施展天眼秘术,不可有第三人在旁。

百里屠苏【双手抱拳行礼】:……如此便多谢两位厚意。

瑾娘: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百里屠苏随瑾娘进入内堂】

【大厅等待中】

襄铃【抚弄小辫】:……比刚才等的还久啊,屠苏哥哥不会有事吧……

方兰生【摊手】:算命看相不都是看两眼就知道了?应该快得很……

红玉【手指方兰生】:你这猴儿当是街边摆个摊子骗钱的?

红玉:须知“天眼”乃是十分稀罕的异能,天生而来,数万人中也未必得一个。“开天眼”可谓窥伺天机,须得十分谨慎,稍有不妥便会为施术者招来大难。

欧阳少恭:红玉姑娘当真见闻广博,所言分毫不差。

红玉:……有些事情,活得久了在自然而然便知道了。

风晴雪【伸手示意】:活得久了?要多久?红玉姐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呀……

红玉【掩唇而笑】:妹妹可真是会说话

方兰生【双手抱胸,脑袋别扭地撇向一边】:切,看起来年轻,说不定已经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女妖怪的模样哪能当真?

襄铃【握拳】:别总是女妖怪、女妖怪的好不好!女妖怪就一定是坏蛋吗?!再说屠苏哥哥已经说了她不是妖!

方兰生【挠头】:我……

【瑾娘屠苏出】

欧阳少恭:如何?

瑾娘【闭目摇头】:大凶!从未见过如此凶命!

【红玉、风晴雪惊得后退一步,襄铃双手掩唇】

欧阳少恭:……却是从何说起?

瑾娘:这位公子命里乃是“死局逢生”之相,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可谓凶煞非常。

方兰生【挠头】:死局逢生……按字面不是有否极泰来的意思?是好事啊……

瑾娘【摇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瑾娘:可知天时循环,万物荣枯有序,顺者昌,逆者亡,事有反常,必为妖孽!

襄铃:……是说屠苏哥哥是妖怪?

瑾娘【摇头】:此等逆天命数,又有几人承受得起?非但不吉,反是大凶。

欧阳少恭:可有办法化解?

瑾娘:命运不同,运可扭转,命却天定。改命一说,岂是凡人之力所及?

瑾娘【转身向百里屠苏】:百里公子,勿怪瑾娘直言,公子命虽大凶,运却多有变数成谜,异怪之象实乃我生平仅见,故不敢相瞒。

百里屠苏【点头,伸手示意】:你已说了,命由天定,日后如何,与你今日所言无甚关系。

瑾娘【点头】:……公子胸襟令人钦佩……瑾娘但愿是自己错看……

瑾娘【转向欧阳少恭】:偶开天眼窥伺天机,未料竟是如此不祥之相,七七四十九日之内,不敢再妄动卜术。

襄铃【微微皱眉嘟嘴】:可是……屠苏哥哥他……

瑾娘:今日言尽于此,各位请回。

瑾娘:少恭若是无事,不妨留步,我有事与你单独分说。

欧阳少恭【点头】:自是奉陪。

【众人出,花满楼内】

瑾娘:少恭,莫怪我多事,你是从哪里招来了那个煞星?

瑾娘:此人命数诡异凶煞,连我也不能看得通透,你千万不可和他过从甚密!

欧阳少恭【摇头】:瑾娘莫慌。

瑾娘:怎能不慌?

瑾娘:当初我身怀异能,不知收敛,险些丧命于江湖恶徒之手,幸得东方先生相救。你与东方先生颇有渊源,初时替你占卜一些物事,只为报答他的恩情,但是相处久了,如今我真的将你当弟弟看待。不愿你轻身涉险。

瑾娘:我知你是胸怀大志之人,可是志向再高远,也不抵自己一条性命,你要三思啊……

欧阳少恭:……瑾娘,若是我说,百里屠苏便是我多年寻找之人,如此历经千难万险,你仍要劝我放弃?

瑾娘:……!

瑾娘:他竟然是……

欧阳少恭【点头】:原本我也不甚确定,待你开天眼后,我已有九成把握。

瑾娘:我算出那位姑娘此行寻找兄长,必有所获,你却让我不要说出,也同此事有关?

欧阳少恭【点头】:瑾娘果然聪慧,一点即通。

瑾娘:……好吧,我虽不知你多年执着寻找,所为何事,但你看似温和,实则认定之事再难更改,也不必听我这些妇人之言……

欧阳少恭:瑾娘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欧阳少恭:若无你相助,许多事情我万不可能办到,此去琴川,亦是托你吉言,除了寻到一枚玉横碎片,还另有奇遇,我便是在那里遇见了百里屠苏。

瑾娘【低首】:我也不知为何,那时你临行之前,我心中忽有念头,此一次你定会遇到些什么,说不清是凶是吉,只知并无性命之忧……

瑾娘:如今看着你,我却什么也看不透了,只觉得……少恭似乎会越走越远,再也不回来了……

欧阳少恭【摇头】:勿要胡思乱想,瑾娘难道还信不过我?我自会一切小心,安然无恙。

瑾娘【点头】:但愿如此。

瑾娘:……其实,我颇为后悔替那位公子算命,有谁不希望自己命中富贵、福禄双全,至不济便是平庸度日,如此大凶之命,他必定会很难过……

瑾娘:我也不是心冷之人,若命运多舛,又何必早早说出令人伤感,只是他的命数实在太过与别不同……

欧阳少恭:倒也未必……你不是说,他尚有许多气运成谜?

瑾娘【摇头】:即便那些全是好运,又有什么用呢?命运、命运,命在前,运在后,孰重孰轻,已不用多说。

瑾娘:可怜阿宝跟着他,怕也是要受苦……

瑾娘:少恭,你真的不能想个办法把阿宝讨过来吗?

欧阳少恭【摇头】:瑾娘竟还惦记此事,我看百里少侠对那只鹰极是喜爱,绝无可能让你的。

瑾娘【低首】:……唉,那真是太可惜了……

【花满楼外】

襄铃【低头抚弄小辫】:……算命什么的最讨厌了,早知道就不算了……

方兰生【摊手】:……那什么……木头脸,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梦中说梦”吧?

方兰生:这事……这事就当它是做梦好了……哈……

百里屠苏【摇头】:……毋须在意此事。

风晴雪【手扶下颌】:怎么能不在意呢?

风晴雪【点头】:这样吧,从小到大婆婆都说我运气还不错,我把我的运气分一些给苏苏好了。

百里屠苏:胡闹。此话休要再提。

【转身欲离】

方兰生【伸手挽留】:喂,你去哪里?千万别想不开啊!

方兰生【挠头】:虽然你这个人平时即阴险又凶暴,还总是喜欢装模作样,但是……

襄铃【握拳】:矮冬瓜!屠苏哥哥才不是你说的这样!

百里屠苏:买猪肉。

方兰生【呆指前方】:他他他……猪猪猪猪肉?……我没听错吧?!

襄铃【双手掩唇】:屠苏哥哥好像真的是说猪肉耶……

方兰生:天哪!难道已经疯了?

红玉【摇头】:猴儿休要乱讲。

红玉:依我看,百里公子乃是心志坚强之人,即便心中难过,也绝不会意志消沉。

红玉:何况所谓卜算命运,本一边是为了趋吉避凶,往好处想,若全无转机,世人又何必对此汲汲营营?

风晴雪:红玉姐,刚才苏苏为什么要说我胡闹呢?

红玉:百里公子亦是修道之人,笃信冥冥中自有仙神,命运之说,岂容戏言?若是一语成谶该当如何?

红玉:他怕是担心妹妹真个折损了自己气运,才说不可再提。

风晴雪【点头】:苏苏真是好心。

方兰生【不解挠头】:这些……和猪肉有什么关系?

红玉【单手叉腰,微微前倾身体】:嘻,猴儿若是心心念念,何不跟上去瞧瞧?

方兰生【双手抱胸,一脸别扭】:谁心心念念了?!我、我可是一点不担心木头脸……

襄铃【点头跑开】:襄铃要去!

风晴雪【跟上襄铃】:我也去看看。

【红玉同风晴雪一起离开】

方兰生【挠头跟上】:……哼……本少爷才不屑跟着那个木头脸,是其他人都要去,我才……

【百里屠苏来到肉摊前】

肉摊老板【一面剁肉一面问】:这位小哥,可要些什么?我这儿卖的肉,保管新鲜!

【阿翔叫】

百里屠苏【低头】:……瘦肉?

百里屠苏:很多人说你胖。

【阿翔刨刨脚下】

百里屠苏:考虑一下,再胖下去——

阿翔【撇头】:嗷——

百里屠苏:好吧,吃完这顿再考虑。

百里屠苏:一块五花肉,要最——

阿翔:嗷——

百里屠苏:……两块五花肉,要最好的。

肉摊老板【刀指阿翔】:老天爷喂!这只鸟居然听得懂人话!我活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

阿翔:嗷——

肉摊老板:了不得!果然听得懂!小哥您养了这么一只鸟,可见不是寻常人呐!

肉摊老板:上好五花肉两块是吧?马上就来!

【低头剁肉】

方兰生【挠头】:还真的是来买猪肉……

襄铃【点头】:好大块的肉哦……

【买好了肉,百里屠苏拿到路边喂给阿翔】

百里屠苏【蹲下】:阿翔。

方兰生【惊愕】:哇!上回是百味堂的肉干,这回又是上好的鲜五花肉,这只肥鸟实在是……

【百里屠苏起身回头,看见众人。方兰生略微尴尬地挠了挠头。】

风晴雪:原来要用这么大块肉,才能把鸟喂的这么好呀!

红玉:看样子这只鹰对妹妹颇为亲近呢。

襄铃:襄铃也可以对大鹰很好的,我这就去买最好吃的东西给它吃!

方兰生【连忙转身】:我和你一起去,街上人多,可别跑丢了。

襄铃:不用你跟来,襄铃才没那么笨。

方兰生【伸手挽留】:欸,等等——

方兰生【仰天叹气】:唉……

风晴雪:大鸟又漂亮又威风凛凛的,真叫人喜欢

风晴雪:可惜,后来就没再见那个毛团了……

风晴雪:苏苏,你多跟我说一些大鸟的事情好不好?

百里屠苏:……

风晴雪:……啊,我忘记了……你不记得以前……

百里屠苏【摇头】:……阿翔是在昆仑山上捡到的,它还小的时候,受伤落在了雪地里。

百里屠苏:在山上时,阿翔自己猎食,后来下了山,不能让他捕猎扰民,就买肉来喂。

百里屠苏:他最爱吃五花肉,吃多了,也就越长越大。

方兰生:说什么扰民,我看都是借口吧?只不过是肥鸟太懒……

【百里屠苏闻声扭向一边,方兰生走向近前】

方兰生:农禅所谓“一日不作,一日不食”,人尚且如此,鸟怎能懒成这样,不肥才怪……

百里屠苏【摇头】:那你岂非早就饿死?

方兰生【指】:你什么意思?!少看不起人!

方兰生:我、我每个月都帮二姐描绣花图样,帮三姐想新食谱,帮二姐夫捉鱼虫……总之、总之……

红玉【掩唇而笑】:哟,看不出猴儿倒是如此贤惠。

方兰生【抱头跺脚】:什么贤惠……我是男人!

【襄铃从身后跑来】

襄铃【蹲下】:大鹰,我答应过你的,买好吃的东西给你吃

襄铃【放下包子】:看!这是襄铃最最爱吃的肉包子,很好吃很好吃哦!

襄铃:【起身,哭】……呜……大鹰不吃……

襄铃:明明包子很香的,呜呜呜……

百里屠苏:……

风晴雪【伸手示意】:真的那么好吃?那我尝尝?

襄铃:……不给你吃……襄铃就买了三个,自己吃还不够呢……

红玉【掩唇而笑】:不如去市集逛逛,再买些就是。

风晴雪:好啊,刚才就看见了许多没见过的东西,我想去瞧瞧!

风晴雪:不晓得这里能不能买到大眼蛙和大头蛇呢。

【阿翔酒足饭饱,飞走】

百里屠苏【点头】:我去客栈。

风晴雪:苏苏不一起去吗?街上那么多有意思的东西

红玉:江都城甚为繁华,三教九流之人皆有,行走江湖,多打听些消息总是好的。百里公子何不一同走走?

襄铃【上前】:屠苏哥哥走嘛襄铃也想去玩儿。

百里屠苏:……

襄铃:……屠苏哥哥不理人家……走了……

红玉:走是走了,去的可不正是市集方向?

襄铃【合掌】:真的吗?

襄铃:屠苏哥哥等等我!

【襄铃快步追去,红玉、风晴雪跟随】

方兰生【眉目纠结地摊手】:……死木头脸,又装模作样,明白说自己要去会死啊……

【众人来到市集】

风晴雪【手扶下颌】:这么多果子,长得都很有趣的样子,买一些烤来吃吧

方兰生【连忙摆手】:烤果子?……别别别!

方兰生【伸手示意】:我是说,这些果子都、都不好吃!千万别买,也千万别烤!

小贩:欸,这位公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

小贩:又没尝过,怎么知道我卖的东西好不好,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生意?!

方兰生【向小贩合掌】:对不住、对不住……

方兰生【摊手】:是我们几个吃东西喜好怪,不是你这果子的错!

小贩:那你也不能这样说话呀!

风晴雪【手扶下颌】:没尝过确实不知道好吃不,不如先尝一个,要是好吃就买来烤——

方兰【指向一边】生:啊!看那边!

襄铃【转身】:什么啊?

方兰生【挠头】:那、那个人肯定卖很多好玩的,我们快点过去看吧,别管什么果子了。

风晴雪【跑去】:好玩的东西?我要瞧瞧!

方兰生【仰天长叹】:……呼……总算把她弄走了,再吃那种烤果子要出人命的……

襄铃【抚弄小辫】:反正襄铃不吃……

小贩:走开、走开!别挡我做生意!

方兰生【挠头】:呃,实在对不住……

方兰生【大喊】:哇!这果子实在太好吃了,大伙儿快来买!不买后悔啊!

【一旁正在聊天的人转过身来】

小贩:哼!

符真人:真那么好吃?

方兰生【摊手】:骗你不成?我刚尝了个李子,甜的不得了

高婆婆:……这时节……哪来的李子?还没熟吧……

小贩:……

方兰生【挠头】:呃,这个……那个……天气不错,风和日丽……甚好甚好……

【方兰生离开水果摊位,找到襄铃和风晴雪】

货郎:哈哈,几位来我这儿可是来对了在下走南闯北,专卖些精致的小玩意儿,这男女间的定情之物也是少不了的

风晴雪:……定情……之物?是什么东西?

货郎:小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嘿嘿,两位姑娘都是你的那个吧?怎的如此不上心?

货郎:一龙二凤……也不能买那一对儿的玉佩了,我这里正好有三个一模一样的豆角佩,人说“福豆”如何,一人一个,讨个吉利吧?

方兰生【挠头】:……这……到底在说什么?

方兰生:我的那个……又是哪个?干吗要买三个一样的玉佩?

货郎:……难道是我会错意?

货郎:见谅、见谅……少见哪位公子是带着两个娇俏姑娘逛市集的,还以为小哥你享的是齐人之福呐……

襄铃【合掌】:……福气……?

方兰生【大惊后退】:齐齐齐、齐人之福?!乱讲什么?

方兰生:所谓“儿女同居,其志不相得”连《易经》都这么写,三妻四妾本是荒唐的事!

货郎:诶哟喂呀,小哥这是欺负我没念过什么书,这些大道理我哪听得懂……

货郎:得得得,我一时走眼说错话还不成吗?

货郎:那!这副对佩若是想要,算你便宜些如何?

襄铃【欢快合掌】:嘻,是两只小鱼

方兰生【挠头】:你、你喜欢?我买了送你……

襄铃【点头】:好那我拿一块去给屠苏哥哥,他一块我一块。

方兰生【无奈闭眼】:……

襄铃:【娇羞捂脸】嘻

方兰生:……我看……还是算了吧,这玉也没什么好的……

货郎:哪里不好?这可是上好的羊脂玉!

风晴雪【微微倾身】:这是戴在身上的?为什么要把鱼挂身上呢?又不是真的,饿了也不能吃。

货郎:姑娘说笑,这不就是求个吉利吗?年年有余!

红玉【望不远处三人,掩唇】:到底还都是孩子,尽喜欢些玲珑的小玩意儿。

红玉:百里公子不同他们一起看看?

百里屠苏:……不必。

【百里屠苏转身离开】

襄铃【抚弄小辫】:咦,屠苏哥哥去哪里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风晴雪【四下张望】:这儿真热闹,这么明亮,还有这么多人,卖的东西也好玩。

风晴雪:和我家乡那边完全不一样……

方兰生【拍打襟袖上的灰尘】:人说“八方称辐凑,五达如砥平”,先生常赞江都富甲天下,乃是我朝数一数二的大城,寻常地方当然是不好比的。

方兰生【摊手】:话说你是从南面来的?听说南面多雨,天气总阴沉沉,呆久了肯定很闷吧?

风晴雪:……我们那里,没有白天也没有晚上,人很少,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

方兰生【摊手】:等等……没有白天也没有晚上?那是什么情形?

风晴雪【手握胸前】:……树和草发出莹莹的亮光,有一条大河从天上经过,也是……也是很漂亮的……

方兰生【抱胸撇头】:骗人的吧?!天底下哪会有这种地方?

方兰生:昼夜交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河又怎么可能跑到天上去?

风晴雪:可是我的家乡就是那样啊……

方兰生【连连摆手】:荒谬、太荒谬了,别告诉我你整个人也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屠苏、红玉出场】

百里屠苏:天下之大,非凡人思想所及,由生到死,不过如天地蜉蝣,穷极目力又能知晓几分?偏喜妄说荒谬。

襄铃【抚弄小辫】:屠苏哥哥你懂得好多哦。

方兰生【指】:什么懂好多!平时像个闷葫芦,和我作对就说的头头是道!

红玉:你这猴儿,你不信晴雪妹妹所言,岂非正如琴川学院里那些井底之蛙笑话你议说神仙?

方兰生【呆】:……!

方兰生【挠头】:我……我……

风晴雪:你说的有一些我不太懂,不过谢谢你,苏苏……

风晴雪:这儿有没有什么你喜欢的呀?我买了送给你。

襄铃【合掌】:襄铃也可以买东西送屠苏哥哥的

百里屠苏【摇头】:我还是先去客栈。

【百里屠苏先行离开】

方兰生【抱胸撇头】:别作梦了,木头脸哪会搭理你啊?

【众人转向方兰生】

方兰生:说不定他在心里一本正经说,“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襄铃【双手背后前倾身体,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什么意思?

方兰生:意思就是,与其在一起混着,不如散了各回各家。

襄铃【摇头】:屠苏哥哥才不会丢下襄铃……

红玉:猴儿欠打,好好一句话,被你说成这样。

方兰生【摇头】:我又没乱讲……你怎么知道木头脸不是这么想的?

风晴雪【手握胸前】:怎么能这样呢?

风晴雪:就算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以后回想起来,还是会很开心啊……

风晴雪:要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不是会更难过……

红玉:妹妹别想了,我看百里公子心中亦是烦闷,想必是去客栈早些歇息。

红玉:不如我们在随意逛逛,看看女孩子家的东西

风晴雪:……恩,我还没找到卖大眼蛙和大头蛇的地方呢。

红玉:小铃儿也一起来吧。

襄铃【玩小辫儿】:什么“小铃儿”?我跟你又不熟……

红玉【单手插腰,上身前倾】:我和晴雪妹妹等一下会去包子铺,你真的不来?

襄铃【捂脸】:……我……

襄铃:我……去就去……

红玉:那便走吧。

红玉:猴儿你若是无事可做,就去问问百里公子愿不愿意和你聊聊天、喝喝茶

方兰生【抱胸撇头,一脸别扭】:哼,本少爷自有去处,不劳费心。

方兰生:要我和那木头脸聊天,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百里屠苏回去客栈的半途,一个形似街头混混的大汉突然被抛到脚下。百里屠苏无视,跨过继续前进。】

【接着又是两人从墙内被抛出,百里屠苏继续无视,跨过。】

【紧接着又一人被抛在百里屠苏面前。百里屠苏无视不了了,远目望见赌场门口,一醉汉晃晃悠悠出来,挥剑将两名小混混赶走。】

【百里屠苏很淡定地看着那醉汉倒在自己脚边,双手抱胸。】

落拓男子:……唔……好酒!再来一坛……

【方才被赶走的混混从百里屠苏后方走来】

陈财【指】:那醉鬼倒了!

陈财:兄弟,咱们上!

余大发【指百里屠苏】:这小子又是谁?

陈财【拿出一枚钱币抛起接住】:喂!你小子什么人?认识这个醉鬼?

余大发:不管认不认识,劝你快快滚开!少管闲事!这混账赌钱使诈!今日咱们兄弟就取他一只手,让他受点教训!

落拓男子:……别走啊……嗝……好不容易来了……怎么又要走……嗝……

陈财:这小子果然和醉鬼是一伙的!

余大发【仰天大笑】:一伙的也不怕,就凭他那模样,娘们叽叽的,哪挡得了咱们兄弟?

陈财【同仰天大笑】:没错!还带了只这么胖的鸟,我看是肥****?笑死人了!哈哈哈!

【百里屠苏转身】

余大发:干嘛?想找打?

【百里屠苏挥剑,混混惊骇后退,陈财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余大发:……妈、妈呀……

百里屠苏:滚!

陈财【站起】:会、会使剑了不起啊!给我等着!

余大发【指】:有本事别走!咱们马上去招呼百八兄弟过来!

【两混混下场】

落拓男子【晃晃悠悠起身】:恩公……好、好身手……多谢相救……

落拓男子:……嗝……不但身手好……养、养的鸟也……忒威风……不错、不错……

落拓男子:……在下……在下尹千觞……

尹天觞:……大恩……大德、嗝……有缘再报……

【尹千觞退下,远处传来吟诗声音】

尹天觞:……吾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尹天觞:……诗万卷,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哈哈……哈哈哈哈……

【回到客栈】

【百里屠苏在床上,梦境中。】

【太子长琴跪在地上】

天官:火神祝融、水神共工、仙人太子长琴,于不周山行止无端,招致弥天大祸,天柱崩塌,生灵涂炭,三界旷日奔走,终平劫难!

天官:然溯源穷流,今天降责罚!

天官:即日起,祝融、共工往渤海之东无底归墟思过千年!

天官:太子长琴贬为凡人,永世不得为仙,轮回之中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

紫胤真人【背影】:你天资极高,远胜天墉城同辈弟子,奈何身中煞气不灭,终是凶险之象。

紫胤真人:便是担心有朝一日飞来横祸,方不许你与他人一同练剑,谁料仍然避之不及!

戒律长老:孽障,肇临之死你必定脱不了干系!还不伏首认罪?!

戒律长老:执剑长老一早便该将你这孽障逐出门墙!重伤陵越在先,杀害肇临在后,分明是个满心恶念的煞星,怎配做我天墉弟子!

瑾娘:这位公子命里乃是“死局逢生”之相,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可谓凶煞非常。

瑾娘:可知天时循环,万物荣枯有序,顺者昌,逆者亡,事有反常,必为妖孽!

瑾娘:此等逆天命数,又有几人承受得起?

瑾娘:命运不同,运可扭转,命却天定。改命一说,岂是凡人之力所及?

百里屠苏:(……永生永世孤独,该是如何绝望……)

百里屠苏:(……如坠深渊……求出无期……)

百里屠苏:(……不如……以焚寂之火毁掉所有一切……把世间化为灰烬焦土……)

【推门声】

百里屠苏:【惊起】什么人?!

【风晴雪走了进来】

风晴雪:……对不住了,苏苏,我看屋里有亮光,以为你还没睡呢。

百里屠苏【伸手示意】:……若有事情,明日再说。

风晴雪【走到百里屠苏身边】:吵醒你,你生气了?

百里屠苏【摇头】:男女有别,夜深共处一室终是不妥。

风晴雪【摇头】:有别?……都是人,哪里不一样?

风晴雪:婆婆告诉我进别人房间要敲门,可是我刚才敲了好几下,你都没动静,我才自己进来了。

百里屠苏:……

风晴雪【四下张望】:咦,大鸟呢?不和你睡一块吗?

百里屠苏:阿翔自会捡喜欢的地方休息。

百里屠苏:深夜来访,到底何事?

风晴雪【双手背后,兴致盎然】:唔,反正你也醒了,不如……去看星星吧

百里屠苏【摇头】:……在下并无此等闲情。

风晴雪【伸手】:就是这样才更应该去呀,大哥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一看星星,烦恼就全都丢开了。

风晴雪:我还想起一个故事要和苏苏说呢,是有关七把古剑的,说不定你带着的就是其中之一……

百里屠苏:……不是让你勿要再管此事?

风晴雪【手扶下颌】:只是说个故事,也不行吗?

【百里屠苏点头,走出客栈房间】

风晴雪:这就是答应了?

风晴雪:嘻,苏苏真好。

【出客栈】

百里屠苏:去何处?

风晴雪:是个好地方,出了城就知道了。

【少恭远目】

【荷花池畔】

【两人在荷花池畔席地而坐】

风晴雪:看,漂亮吗?

风晴雪:这儿是我发现的叫作——

风晴雪:嗯,叫做“苏苏谷”。

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站起】:胡闹!乱说什么?!

风晴雪:好吧、好吧,那叫“桃花谷”好了。

百里屠苏:……

风晴雪:不要生气嘛,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下……

百里屠苏:【坐下】……此处并无桃花。

风晴雪:唔,不久前才种下,还没长出来……

风晴雪:不过这里的灵气很盛,花花草草都会长的比其他地方快很多吧?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桃花开了

风晴雪:婆婆说过她很想亲眼看一看桃花呢,可惜……也不能带回去……

百里屠苏【扭头向风晴雪】:……你,和你婆婆很亲?

风晴雪【点头】:是啊,爹和娘在我出生百日后就过世了……婆婆一手把我和哥哥带大的,后来哥哥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很少呆在家里了,只剩下我们俩。

风晴雪:那时候我还很小,常常想念哥哥,只要一哭,婆婆就给我讲故事……到现在许多她讲过的我都记不清了……

风晴雪:七把剑的故事,也是婆婆告诉我的。

百里屠苏【转回头】:……

风晴雪:其实,这个故事我们那儿的人都多少知道一些——

风晴雪:传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做“龙渊”的部族,为反抗上天的神、由他们自己统治大地,铸造了七把力量强大的凶剑。

百里屠苏【眨眼】:七把……凶剑……

风晴雪:天神伏羲震怒,决定要降罚给龙源,另一位大神女娲娘娘不忍心看着他们受罚,就从龙渊人那里夺走了七把剑,将剑分别封印在大地各处。这样一来伏羲也就没有理由杀光龙渊的人了。

百里屠苏:凶剑可有名字?

风晴雪【摇头】:婆婆从没提起过。

风晴雪【看向百里屠苏】:苏苏,你说你带着的这个会不会是七把凶剑之一呢?以前大哥看的那张卷轴上好像也写着“凶剑邪煞”什么的……

风晴雪:不过,所有的剑不是都被封印了吗……?

百里屠苏:……或许确有渊源,师尊曾断言此剑乃上古邪物。

百里屠苏:剑名“焚寂”,是娘告诉我的,其他的,她还没有来得及说……

风晴雪:这把剑,是你娘给你的吗?那她……

百里屠苏:她死了。

风晴雪:……对不起,我不该、不该问……

百里屠苏:问与不问,并无分别。

风晴雪:……白天……谢谢你。

风晴雪:【站起,远目】谢谢你相信我说的那些,我的故乡……也许和世上其它地方都不太一样……

百里屠苏:……天地无涯,人身渺渺,规则常理不过世俗所约,若有不同便被目为异类,委实可笑。

风晴雪:【看向屠苏】苏苏……有时候你真的满为别人想的,并不是看起来那样不理人啊,你该多笑笑才对——

百里屠苏:【站起】剑的事已说完,回去。

【屠苏走,风晴雪拉住】

风晴雪:再待一会儿好吗?难得看到这么漂亮的星星啊。

百里屠苏:……

【风晴雪仰望天空,一道流星划过】

风晴雪:苏苏快看!

风晴雪:那是……是流星吗?

【又一道流星划过】

风晴雪: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呢,真好看

【百里屠苏、风晴雪二人仰望星空】

风晴雪:以前,我很羡慕大哥,偶尔他离开故乡,就能看到许多那边没有的东西,像是闪亮的星星、粉色的小花。如今我也见着了,才知道为什么大哥总是说这些都非常非常漂亮。

风晴雪:即使以后看不到了,回想起来,也会开心的。

百里屠苏:……星空四季,亘古不变,若是想看,离家出来便是。

风晴雪【闭目摇头】:苏苏,大哥说天上的星星就像人的命运,两颗星的轨迹可能永远都不会接近,也可能靠近之后就相互越离越远。

风晴雪:大家也是这样,从不认识到成为朋友,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分开呢?假如在一起的时候不好好看看彼此,说不定过后就永远看不到了。

百里屠苏:……伤春悲秋,无甚意思。

风晴雪【坐下】:也是啊,还没发生的事,我想那些干嘛呢?

【百里屠苏跟着坐下】

【风晴雪凝望百里屠苏,转过头轻哼一曲】

百里屠苏【转向风晴雪】:……你家乡的歌?

风晴雪:这首歌,那儿每个人都会唱。

风晴雪:大家相信歌声里有治愈的力量,能够让人放下一切苦痛,不管遇上什么困难,都鼓起勇气活下去。

风晴雪:那个,真的不要叫“苏苏谷”吗?

百里屠苏:……

风晴雪:哎,我说着玩儿的,你别绷着脸嘛。

【一道流星划过】

风晴雪:看,又一颗流星呢。

风晴雪:真了不起,就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也留下了最最好看的光景。

风晴雪:其实苏苏说得对,与其想来想去,不如珍惜眼前才是。

【青玉坛】

子珏&辛合:弟子拜见掌门!

雷严:可有回报?

子珏:掌门料事如神,确已在江都城寻得丹芷长老形迹……只是不见他那家仆寂桐在旁。

雷严:很好!速将少恭带回!

雷严:寂桐之事不必理会。

子珏:……另有一事,弟子不知当不当说……

雷严:何事吞吐?!说!

子珏:丹芷长老与数人同行,男女皆有,似乎都身负修为,不知底细。

雷严:只管将其带回青玉坛,闲杂人等若多事阻扰,见机格杀!

子珏:是!弟子明白!

雷严:启程之前,可至丹阁领取“蹑云”、“洗髓”丹药数枚,前者助尔身法大进,后者尚未完全炼成,须待丹芷长老返回青玉坛后亲自主持炼制!带上仅为防万一,非遇强敌莫要服食!

子珏&辛合:多谢掌门!

雷严:退下。

雷严:少恭,一入青玉坛,生死皆是本门之人。

雷严:炼魂之术必要复兴!青玉坛万世繁华尽系于此——

雷严:你这个丹芷长老休想置身事外!

【江都】

红玉:昨夜本想与妹妹秉烛夜谈,却见你不在房中,莫非是跑出去玩儿了?

风晴雪:嗯和苏苏去看星星了。

襄铃:星星?!我、我听到了!

方兰生:这……孤男寡女,夜间同游……原来木头脸也没那么木头……

襄铃:一定是她缠着屠苏哥哥,屠苏哥哥没办法才答应的!

风晴雪:是我先去找苏苏没错,可是——

襄铃:不用说了!

襄铃:【跺脚】早知道、早知道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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