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能说几句人话吗?”
沈心不客气地回怼道。
自己未出过远门的女儿被男生拐走了,将学业和家人抛之脑后,当爸爸的竟然不担心,还说她做的好!?
沈心怀疑他们兄妹三个是不是爸爸亲生的?从小到大,他几乎就没关心过他的三个儿女。
“你们不懂!阿丽结交的这个男朋友——男同学阿军,是临村首富张富民的独子!我的女儿就是机灵,挑男朋友的眼光很好!”沈爸爸洋洋得意。
“可阿丽才十六岁!那张军也差不多这个岁数,他们现在就是不懂事胡闹着!”沈心觉得爸爸真是钻到钱眼里了,仿佛钓到了金龟婿一般开心,却不知阿丽就算与张军“私奔”,张家认不认?
“十六岁也可以先定亲,等二十岁再结婚,关键问题是先下手为强,占个位置,要是等那张军成年,还轮得到我们家阿丽?”
沈爸爸的算计凸显了他急功近利的行事风格。在他看来,过程如何不重要,结果才是关键!
“阿丽书读得不好,做事又懒,不先找个靠山,以后怎么办!女孩子,会不会读书能不能干,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嫁个有钱的老公,享现成的福!……”
沈爸爸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降低了几度,两道犀利的目光一左一右交叉过来,令他如芒在背!
沈妈妈阴阳怪气地说:“你说的太对了!我当初为什么瞎了眼,不选个有钱的男人嫁了,何必像现在这样累死累活的?”
沈心反问:“爸,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去上学了,直接找个富裕家庭嫁过去就好了,是吗?”
沈爸爸脸上发烫,急忙转移话题:“阿心你读书聪明,阿丽比不上你,只好走捷径……明天我们就上张家去,一口咬定他家儿子拐走了阿丽,毁了阿丽的名声,让他们负责!到时把我妈也叫上,她吵架比较厉害,张家要是敢推脱,我们就赖在他家不走!……”
沈爸爸一番计划布置,让沈妈妈和沈心瞠目结舌!
此时她们已经不太替沈丽担心了,反而忧心起沈爸爸的“女婿绑定计划”来。她们能肯定,要是让沈爸爸出马,他们家铁定名扬全村!
沈心只好换个角度劝说道:“这件事不宜闹大,否则没有退路了,当务之急,是先联系上那个张军,确定阿丽是跟他一起,再稳住他们,别做什么傻事……”
沈心语气顿了顿,沈爸爸和沈妈妈马上脑补出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沈妈妈又怒又急:“那小子要是敢占阿丽便宜,我饶不了他!”
沈爸爸却眉开眼笑:“要是生米煮成熟饭,那张家就耍不了赖了!阿丽就能名正言顺地嫁入张家!将来生的孩子就是张家家产的继承人……”
沈爸爸沉漫在钓到金龟婿的狂喜之中。
沈妈妈觉得有些不妥,但却说不出什么来反驳丈夫。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想当初,她的妯娌,沈心的三婶就是这样嫁进沈家的,就算当初闹得满城风雨大打出手,成功嫁给沈心三叔的三婶现在享着清福,比沈心妈妈快活多了。人家脸皮够厚,生了两个儿子后,好吃懒做,把持着三叔的钱财,穿金戴银,连厉害的沈心奶奶也拿她没辙!
成功的例子摆在面前,阿丽是不是能够复制她三婶的好命?——那似乎也不错。
知女莫若母,要让性格叛逆的阿丽走正常女孩所走的路是不太可能的,她对这个小女儿实在是有心无力。
看到态度动摇了的妈妈,沈心忙泼冷水:“那要是张军玩弄了阿丽后张家只愿私了不愿娶阿丽呢?又或者是张家暂时答应了可张军移情别恋晾着阿丽呢?阿丽一辈子的幸福可就完了!”
“是啊!”沈心妈妈也醒悟过来,摇摇头说:“那张家可不像我们沈家讲道理,听说他家发家过程不简单!政府部门人员几次想调查他家,要不是他家花钱买人顶罪,估计早出事了!不行不行!这家人不可靠,不能托付终身!你这个当爸的可不能见钱眼开目光短浅!”
沈爸爸不以为然:“张家家大业大,上头更有人罩着,你们瞎操什么心?就这样定了,后天再上张家去,把张军勾引阿丽这事落实了。”
深夜,躺在床上的沈心有些茫然,辗转反侧,她觉得自己应该选择报警,或者马上到张家让张家人联系张军,安抚好两人,再连夜上省城接阿丽回来才对。可她又有很多顾虑……
她知道,没有父母的合作参与,她那个野猫般的妹妹是不会听她这个姐姐的话回来的。从小她们姐妹俩就不和,时常争吵闹矛盾,后来她才知道妹妹是妒忌她这个姐姐:长得比她好看,学习成绩比她好,比她讨长辈们喜欢……等等。
沈心敢肯定,她说要向东,妹妹绝对会向西;她让她回家,妹妹绝对会趁她不备再次溜走……
想让问题少女回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受到教训,而且是刻骨铭心的教训。
但毕竟是一家人,她不可能冷眼旁观让妹妹受到伤害。有些伤害是难以弥补无法抹去的。
第二天早上,沈心到学校找老师请两天假,准备帮着处理完妹妹的事情。
她打听到张军家的地址。
然后她鬼使神差地去了趟老宅找蚁老婆婆。
“心丫头,你有为难的事情?”
蚁老婆婆坐在前厅的藤制圈椅里,示意她坐下回答。
沈心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要将妹妹的事情说给老婆婆听。
“你不用重复了,我已经了解你所知道的情况。”蚁老婆婆双目微眯,取出一片质地盈润类似玉石的圆盘,直径约有二十厘米,中间有个小孔,正反两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
沈心疑惑不解:“老婆婆,这是什么东西啊?”
蚁老婆婆神秘兮兮地说:“为了你和你妹妹,我把我们门派压箱底的秘密宝贝都拿出来了!”
“把你妹妹的生辰八字报来,还有你妹妹和她男同学的姓名。”
说来也巧,沈心和妹妹的出生时辰相同,都是子时,她无意中听妈妈说起过,所以比较有印象。
蚁老婆婆按沈心提供的信息,拿了根红线在圆盘上鼓捣了许久,神情一丝不苟,达到忘我境界。
最后,她看着圆盘上红线绕成的图案,猛地双目圆睁,冲沈心叫道:“快去找你妹妹,很快她就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