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阳初下,微风拂过,荡起桃湖水面阵阵波澜,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更显得一种别样的感觉。
桃湖上,渔家的小船已经渐渐回到岸头,而一些挂着灯彩,绘着书画,装扮的精美的游船才刚刚开始出游,因为今日是一月一次的各大青楼的红牌组织画船出游接客的日子。
夜还未至,桃湖上有不少灯船已经早早的张上了灯彩,似乎为即将到来的夜生活拉开了序幕。
一些风流才子似乎对此深感熟悉,不少人早早地就已经来到了桃湖边上等待,等待着画船之人邀请上船,到时候好一展全身骚才,博得美人一笑,与美人共度春宵。
“一群自视甚高的穷13,想×免费的×,回家再练几年吧。”
包世同站在湖岸上,望着眼前的风流才子们一番暗骂道。
所谓的风流才子,大多只是些有点功名的学子而已,或许有些才能,但大多都还是太年轻,所作佳句或是无痛呻吟,或是模仿前人佳作的痕迹严重,很少有真正的大才之人,真要有大才,早就做官去了,哪会站在这混,柳永那种人或许有,但绝对不多。
包世同自认才学不高,但至少脑中佳句足以这群“才子”自行惭愧了,爷都不去装B,你们这群货装什么呢。
而且,像这种所谓的“画船”,其实只不过是那些青楼整的高级××而已,说到底还是为那些好这口的官老爷财老爷准备的,让这群士子上去,不过是接着这群士子所谓的风流名号博个雅趣的名声罢了,没钱,连人家姑娘的面都不一定见得到,最多也就上船听听声音。
说不定这群士子真觉得听个声音都是好的呢,包世同不有暗自悱腹。
不过一想到钱,包世同就有点郁闷了,陈光远那个该死的王八蛋,一个小小的黟县县令就敢开价4000两,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虽然包世同自己也是想做个贪官,但包世同想做的是一个有理想有奋斗的高级贪官,贪只是顺带的而已,哪是陈光远那种见钱眼开的低级货色能比的。
4000两,放在一些贫穷地方,已经够一个五口之家一辈子的花费了,就是放在扬州这等富庶的地方,也够一个才子风流大半辈子了,一些官宦富商也不一定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不管对谁来说,4000两都是一笔大钱了。
花4000两买一个黟县县令,就凭黟县这种小县城,就算归属扬州,凭借着扬州的繁华,一年整他个几百两银子也得好几年才能回本,这才是回本,想要挣钱就得花更长的时间了。
人家不是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吗,我包世同要做到这么牛逼岂不是一辈子都没可能,而且黟县这种小县,想要升官也是无比困难。
可是就这么放弃包世同又有点不甘,自老爹死后,凭借着老爹留下来的家产过了一年吃喝玩乐的日子,买了几间铺子,后日也不愁,就差没去个媳妇了。
在别人看来包世同是过得潇洒无比,但只有包世同自己知道,这种咸鱼般的日子并不是包世同想要的,内心深处,包世同还是想干出一番事业,毕竟祖上十七代都是官,怎么也带凑齐十八代吧,十七代多不好听,到了我这代,就算不能给祖宗争光也不能就这么咸鱼吧。
“这位兄台,这画船已经开始了,怎么兄台还站在这,不打算上船寻乐一番吗!”
就在包世同沉思之际,一道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包世同的思绪,包世同转身一看,却是一个锦衣白衫公子所发出的声音,这白衫公子一身锦缎华府,手持一把纸扇,一身气度非凡,只是把玩扇子的动作略显生疏,似乎并不精彩玩扇子装B。
除却一身不菲的衣裳外,这人腰间还挂着一块玉佩,以包世同浅薄的见识来看,这玉佩只怕也不是个简单物件,玉佩上刻着一个字,只是这玉佩不大,再加上视线不好,包世同并没有看清玉佩上刻的是什么字。
华服公子身后还有一人,离这公子大概半步距离,差不多的装扮,只是腰间少了块玉佩而已。
华服公子倒没什么,想来是个有点身份的富家公子乔庄来此寻乐子。
倒是华服公子身后那人让包世同感觉有点怪异。
一副唇红齿白的样子,虽然包世同并没有看到他的牙齿,眉若柳叶,眼如星辰,脸蛋倒是挺好看的,但是却说不出的怪异。
说英俊吧,一副细皮嫩肉的样子怎么也谈不上包世同心目中对男人英俊形象的认知。
哦,对了,应该说是那些小姑娘喜欢的那种“秀气”。
看着挺不错的一个公子哥怎么就带着这么个货出来呢!
莫不是传说中的上流人士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爱好?这小子身后那货难道是……
包世同如悱腹,幸好人家不会读心,要是让人知道了丫这么悱腹人家,想必屎都得给包世同打出来。
“喂,我家少爷问你话呢?”
见包世同打量自己二人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华服公子身后那位公子再次向包世同询问到,只不过这次的语气显然要稍重了一点,同时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种不善的目光看着包世同。
这次包世同发现身后这位说话的不止人长得秀气,声音也是略显清秀,这般模样,莫不会真是谁家公子哥的那啥吧,侧目一看到他那略微“和善”的目光,包世同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无礼,于是恢复正经道:
“有什么可去的,船上的这些货色在岸上在青楼都见过,没什么特别的,我包世同虽好美色,这等胭脂俗粉好入不了在下的眼,就是这扬州最大的头牌秋月姑娘在下也没兴趣。”
听闻这话,华服公子倒显得有些讶异了,要说其余等人确实是写胭脂俗粉,他也深感认同,但这包世同却大言不惭地说对秋月姑娘也不敢兴趣,这让他就让他有点怀疑了。
要知道秋月姑娘乃是此间最大的头牌,不说那花容月貌引得无数男人为之倾狂,而且这秋月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音律上也是大有造诣,这扬州城中,无论是寻常士子还是达官贵人,都对秋月姑娘为之上心,他就是远在京城都听闻过秋月姑娘的名号,而这包世同……
见他这番模样,包世同知道他对自己的话表示怀疑,便说道:“兄台你别不信,这秋月姑娘虽有沉鱼落雁之貌,亦通不少技艺,若是寻常青楼女子,便是花再大的代价也值得一亲芳泽,但清倌人这个名头却让在下毫无兴趣。”
“既是清倌人,那便无论花多大代价也没有机会一亲芳泽,亲不到芳泽,在下又何必对秋月姑娘这般追捧,在下是个实在人,对于这种无法得到的东西毫无兴趣,而且所谓清倌人,不就是借着名头提高身价么,我就不信几年或者十几年后等她芳华过去,名头不再的时候太还能坚持卖艺不卖身,清倌人这种东西,说到底只是一种行业哄炒门下姑娘的行为而已。”
对于这种提高行业价格的行为,包世同深感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