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自然不是真的运气好,才能天天在山上捡到野鸡蛋,她空间里的小卖铺里的物资缩水了一大半,鸡蛋倒是不少,藏着床底下的就有五篮,不过这些日子,一直吃鸡蛋,耗费量极大,已经吃完了三篮了,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坐吃山空了。
叶芸正琢磨着要怎么挣钱,做生意暂时肯定行不通,做生意的本钱都没有。
她还没有想出所以然,没想到饭桌上的黄夏花匆匆吃了几口,抹了抹嘴就跟叶芸说了,这几天她要去给隔壁南关村一户人家种田干活,估计要去八九天时间,包吃包住。
叶芸知道最近这段时间赶上忙碌的秋收,有些家底,忙不过来的人家就会雇佣一些人帮忙,不过这活是真的累人。
黄夏花跟叶芸交代完,起身就去房里收拾了包裹,就要出门。
“姨妈,等等。”叶芸步履匆匆喊住了黄夏花:“您带上这个。”
黄夏花转身看着叶芸手里的一个小包裹,问道:“这是什么?”
“早上多煎的鸡蛋玉米饼子,也就五个。”叶芸说着忍不住埋怨道:“您昨天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多做准备,您到时候要是吃不惯那里的饭菜,您就托人捎个口信,我去给您送饭。”
黄夏花听到这话一愣,她这外甥女叶芸说到底也不过是十三岁的小孩,这个年纪的小孩普遍调皮贪玩,但是她说的话反倒是像个小大人似的,那贴心劲儿估计也只有她做姑娘家时候,她娘她姐可以比了。
黄夏花心里升起一股暖流,眼角有些湿润,掩饰的用衣袖抹了把脸,怕叶芸看出来,撇过脸:“哎,不用那么麻烦,送什么饭呐,我是过去给人干活又是享福的。”
她最终拗不过叶芸的意思,接过那个包裹叮嘱了叶芸几句:“你偶尔上山捡些柴火够烧就好了,千万不要进深林里去。”
说到这里有些担忧要不要跟村里人打声招呼,不过最终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只好作罢,风风火火走了,临走前一再叮咛叶芸不要进深林去。
叶芸看黄夏花离开后,回客厅收拾碗筷,而叶晨就跟叶芸的小尾巴似的,叶芸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叶芸洗碗完后,看着灶台前粗短不已,凌乱稀少的柴火一阵发愁,她力气小,砍柴想都别想,捡来的柴火多了又负担不了。
费了半天劲儿,上山捡来的柴火也就勉强够一两天用,实在是麻烦的很。
叶芸叹了口气,这时候她就特别羡慕那些一身力气的人,不免想起不知踪影的那个表弟,听说他力大无穷,虽然不知道他力气多大,但是柴火这种重量对于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叶芸羡慕归羡慕,想归想,干活丝毫不含糊,洗完碗筷,又把院子里和各个房间角角落落打扫了一遍,等打扫黄姨妈房屋,看到黄姨妈床脚放着的针线筐,针线筐里有绣好的手帕荷包,还有只绣了一半的成品,忍不住认真打量起来。
黄姨妈手帕上绣的图案大多是关于花卉和蝴蝶的,要么是两只蝴蝶嬉戏在一朵红花上,或者一只蝴蝶停在开放的黄花蕊里。之前她看的时候,还觉得绣的不错,只是大致看出来少了些灵动和创意,配色有些单一呆板。
看了那本书之后,这种感觉越发深了,一眼就看出问题出在那里,像是这红色花朵,配色太过单一,光泽贼亮,边缘如果大胆些,偶尔绣一层橙红色过度,从光泽上看,会显得有种珍珠的细腻温婉的润泽。
还有这花卉和蝴蝶的图案的呆板,叶芸这次一眼就看出黄姨妈针针相同,手感硬挺,太过标准。
如果她来绣的话,一样的图案,某些细节方面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像是有花朵迎风,花瓣半敛的姿态,还有花朵盛开,上面盛着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或者花朵含苞待放,合拢的尖角上停驻一只扇着翅膀的蝴蝶。
叶芸看着有点心痒痒,手痒痒,可是真等她打算按照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又无从下手,果然是万事开头难。
叶芸咬了咬唇,有些不信邪,话说她在现代也是绣过几副十字绣的人,咳咳,虽然只是照着别人标注的图案直接上手绣,不需要多少技巧。
叶芸闭了闭眼,回忆昨晚上书里看过的内容,奇怪的是她并不是过目不忘的人,但是集中所有注意力回想的时候,那本书就跟摊在她面前一样,单调的字和静止的图画串联在一起,很快变成一副演示刺绣的场景。
她压根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针线框里的针在半空中跳跃了几下,忽视没有人捏着针,就好像真的在穿刺一副刺绣画卷。
叶芸倏地睁开眼,半空中跳跃的针随着她睁开眼睛,落在针线筐里,静止不动了,她捕捉脑海里忽闪而过的灵光,立马捏着静止在针线筐里的细针,专心致志在用花棚子固定的布料上一针一线刺绣起来。
等她绣完最后一针,回过神来看着布料上的栩栩如生图案,跟脑海里呈现的相差无几,叶芸呆了,接着就是兴奋不已,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珠,奇怪自己打扫干活都没有出汗,怎么绣朵花就出汗了。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以为费得脑力,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学东西本来就挺快的,这刺绣就跟考试,吃透了书本,自然下笔如有神。
叶芸知道黄姨妈接的绣活,绣庄大多是给个主题和细节提点,比如说大多数绣花卉和蝴蝶,至于是几只蝴蝶,几朵花,怎么布局大多数是要绣娘自己发挥想象力。
她想着黄姨妈是月底交货,这七八天去揽别的活计,回来肯定是拼命赶着刺绣的,不如自己帮她绣一部分,也免得她总是晚上熬夜熬坏了眼睛。
叶芸看外面的天色还亮堂堂的,打算去房间里再研究研究那本葵花宝典,老实说这本书起这个名字还真是糟蹋了,要是起个正经不那么特立独行的名字,她早就翻了看了。
叶芸刚拐了个墙角,身后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拽过衣领,直接拽到一条有些灰暗的走道,推到墙壁上。
这走道被两间屋子夹着,光线不大好,显得有些晦暗,地底潮湿泥泞。
叶芸被这粗暴的举动吓了一跳,背部撞到墙上有些疼痛,脑海里闪过的头一个念头,还以为是有人进来打劫,不过黄姨妈家里一穷二白的,到底是那个瞎了眼的贼啊。
一抬眼就看到那张有些熟悉的,眉宇间带着凶戾,阴沉冷漠的脸庞,漆黑眼睛冷冰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