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招揽
“王爷过奖了。”张楚谦虚道。
“诶！”高季兴一摆手，故作不悦道：“你怎么还叫我王爷呢？你和遵圣（高从诲字遵圣）是朋友，我又痴长你父亲几岁，你应该叫我伯父才对。”
“这……”张楚一愣，继而展颜：“既然如此，那恕明城（张楚的字，以后就叫这个吧）僭越了，见过伯父。”
“哈哈哈……这就对了，来来来，喝酒喝酒。”高季兴很高兴，招呼张楚继续喝酒。
“伯父请，遵圣兄请。”
“饮胜。”
“饮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高季兴摆摆手撤去了酒席，然后看向了张楚。
张楚面色一整，知道正戏来了，酒意立刻散去，也看着高季兴道：“伯父有什么话就说吧，明城既然叫您一声伯父，自然拿您当我的长辈，有什么事情只管说，若是明城能够做到的话，定不会推辞。”
“罢了，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再端着就真的成小人了。”高季兴叹了口气：“想来明城你也看出来了，这天下虽然目前看起来四海升平，实际上这只不过是表面太平，事实上自从黄巢作乱，甚至自从安史之乱之后，这大唐的江山，就是一日不如一日，已经被祸祸的千疮百孔了，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军阀作恶，这大唐的江山已经长久不了了。”
张楚没有想到，这高季兴居然会和自己说这个，疑惑道：“伯父和小侄说这个干什么？这世上没有永盛不败的王朝，大唐从立国到现在也有几百年了，也该到了生命的末期，衰亡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高季兴又叹了口气道：“问题是，每一次伴随着王朝的衰亡，就必然会有一次天下大乱。我南平地小国微，偏偏又处于地理要冲，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想要在这乱世中求存异常困难……急需增强力量。”
张楚更摸不着头脑了：“伯父您还是明说吧，小侄实在是听不懂。”
“张兄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高从诲插嘴道：“我父王这是要招揽你啊……你有敛财之术，我南平别的都不缺，小侄最缺的还是钱财，只要你愿意投效我南平王府，主簿的位置就是你的。”
“这……”张楚万万没有想到，这高季兴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居然是看中了自己赚钱的能力。
这一下就让他陷入了为难之中，要说只是将自己的名字挂在南平王府的名下，张楚倒是无所谓，可听高从诲的意思，这是打算让自己绑在南平王府的马车上啊。这个张楚就不愿意了，毕竟他的任务可是当皇帝，而不是当一个辅佐明主的谋臣。
再说了，就算张楚真的要投靠人，也绝不会投靠高季兴的，南平国的地理位置就注定了这个国家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能够在夹缝中生存就已经不容易了，想要开疆拓土？那么接壤的国家第一个就不会同意，你敢伸手，他们就敢将你的爪子给打断，同时顺手将你干掉。
更不要说无论是高从诲还是高季兴，都只能算是守成之君，却并不是开疆拓土的你明主。虽然有种说法叫做守业更比创业难，但历史上的守成之君不少，可是真正能够开创了一个王朝的君主又有几个？
因此对于高季兴父子，张楚虽然是抱着交朋友的态度结交的，但要让他绑在两人的马车上，张楚却是万万不会同意的。与其如此，真要让他找个人去投效的话，他倒不如现在就去洛阳夹马营找一个叫做赵弘殷的人，然后和他拜把子做兄弟，等过个几年，他的儿子赵九重就会出世，自己选择成为他的师父，教授他文化武艺，兵法战阵，然后坐等着被封为太师就可以了——咳咳，忘了说了，赵九重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赵匡胤，也就是开创了三百年大宋江山的那个家伙。
和投效高季兴父子比起来，当然是守着投资赵匡胤来的更合算了，别的不说，只要能在最开始的时候给他一点帮助，那么未来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总比未来陪着南平国举国投降大宋要好的多吧。
只是若是拒绝高季兴也不行，自己现在只是一介平民，虽然有赚钱的能耐，但之前就说过的，在大唐商人是很低贱的，现在人南平王看得起你，愿意给你一个官身，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胆敢拒绝？谁给你的胆子？
你这是不给南平王面子啊，真以为南平王是好脾气的吗？就算有之前的交情，高季兴不至于直接砍死张楚，但接下来他就甭想在南平混了。
因此想要拒绝高季兴，直来直去肯定是不行的，得找一个两全的方法。
高季兴见张楚如此为难，便问道：“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王爷厚爱，按理说明城要是再拒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心思急转间，张楚终于想出了一个借口：“只是，王爷既然也家父认识，想来也是知道我们张家的传统的，不论是先祖弘慎公（张公瑾字弘慎），还是家父，都是靠的马上获取的功劳，从沙场上争斗来的地位，这也是我家的祖训。再加上家父还是死于文臣之手……明城不孝，虽然没有和父祖那般的沙场厮杀的本事，但依然更希望在军中混迹……这主簿之位却是文职，所以……不是明城不识抬举，实在是祖训难违，只能愧对王爷厚爱了。”
“你想当武官？”高季兴没想到张楚居然还有这样的野心，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当武官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的能力更多的是在商业上……你想当武官的话，本王倒是可以给你，但是军队向来是讲究实力的地方，就算给你兵马，没有足够的实力，只怕下面的将士们也不会服你的。而且以你的能力，当武将真的是浪费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文臣为伍……可是一旦进入了军营，你的经商手段就真的……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