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延的山道上,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被一对人马簇拥前行。
“清儿,你还是太莽撞了。”
马车内的专座上,一位身着华服的贵妇脸色微沉。
“母亲言重了,女儿不过是招个顺眼的侍夫罢了。”
贵妇看她一眼,没有说话,随手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半晌,她放下茶盏,沉声道:“选个夫侍暖床这没什么,但切忌莫要被色相迷了心窍。”
顿了顿,又继续道:“若坏了大事,绝不轻饶!”
洛晚清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温润笑意,她瞄了一眼语厉言厉语的洛母。
“不过就是觉着新鲜,玩玩罢了,母亲何必如此介怀?”
洛母转眸看她,随即闭眼轻哼一声。
“希望如此。”
洛晚清淡笑不语,随手拿起一本书打发时间。
不知道“小东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自己?
她可是很想他呢!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他倔强撞伤陈悦的场景。
嘴角越发上扬,真是,有趣啊!
这边,冷汐月被牛车载着终于到了镇上。
简单的和李婆婆道了别,下了牛车,抬脚往西市走。
她刚刚在路上已经跟李婆婆打听清楚了。
这个镇子不大但也不小,分为东西两个集市。
东市买卖的是日常肉食,别名菜市场。
而西市则是天地灵宝的天下,各种奇珍异宝云集的地方。
掂了掂背上背着的背篓,冷汐月嘴角微勾,一时间邪气四溢。
惹得周围的少男频频注视。
原主虽然臭名昭著惯了,但却生了一副好皮相。
是有撩汉的资本的。
冷汐月悠哉悠哉的踱步进了西市门。
所谓天地灵宝,不过就是些上了年头的药草、药材之类的。
此时,映入冷汐月眼中的就是大街小巷到处摆满了的地摊。
“灵芝草十捆,一捆十文钱,先到先得!”
“水仙花一丛,百年不遇开花日,五两银子一束。”
“……”
诸如此类的口号几乎满天飞,冷汐月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这里只是外市,是卖区。
她的目的是里市,那里才是交易场所。
终于到了一家门面外,她停了步子,抬头望向招牌。
上面几个飞舞的大字格外张扬,看清内容,冷汐月挑了挑眉。
这店名还挺……有个性?
不等冷汐月往里走,店小二已经一脸笑意的出来迎人。
“客官,里面请!”
标准的礼仪,得体的举止,恰到好处的微笑。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简单。
冷汐月星眸微眯,有点儿意思!
……
马车已经驶进柳村,洛母和洛晚清双双下了马车。
那阵仗就跟皇族的人出宫似的。
许多村民不免好奇,纷纷前来围观,顺带讨论讨论。
“这谁啊?看穿着打扮像是从镇上来的。”
“这何止是像啊,这分明就是好不好,而且肯定是大户人家的。”
“噗,这还用你说?”
“不过镇上的有钱人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八成又是哪家的公子哥被看上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当年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他们有时候下地干活,路过那家门口,都会感觉阴气森森的,冻的人头皮发麻。
说话的那人见众人神色各异,便也识趣的止住了话头。
洛晚清朝着这边望了一眼,然后便移开了视线,跟着洛母往村长家去。
这些人的话,她自幼习武,当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当年她年纪尚小,但也听得一些传闻。
与其说是听闻,不如说是看画本,君朔与周芋的爱情故事早被人编成了不同版本的小画本了。
风靡一时。
抬手将被风吹起的发丝抚顺,洛晚清垂下眸子。
她和小东西之间不会有第三个人的。
当然,如果有的话。
洛晚清嘴角笑意渐深,她会有一千种方法让那个人消失。
母女俩从村长那里要来了君家的住址,转身就走。
村长王钟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脸茫然,总感觉忘了什么。
摇了摇头,算了,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洛晚清和洛母两人到君家的时候,君露正在养伤。
前几日,要债的人来了她家,听说她没钱还,不等她解释。
二话不说就是一顿胖揍。
待把她打的只剩半条命,那些人才收了手,放了几句狠话,砸了屋子便离开了。
对于君露来说,挨打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只是这次有点儿严重罢了。
看见两个衣着不凡的人进了她的房门。
她立时惊诧道:“你们是什么人?”
洛晚清笑的如沐春风,道:“我们是好人。”
“……”
这让她怎么接?你说你是好人我就信吗?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门外突然窜进一道人影。
“不知贵人前来,有失远迎。”
说话间,君逸微笑着欠了欠身。
“哦?你怎知我们是贵人?”
洛晚清转眸瞧着面前不卑不亢的男子,语气似好奇般问道。
“不难看出来。”
君逸说着,状似无意间瞄了一眼洛晚清腰间的玉环。
洁白无瑕,晶莹剔透,是上等玉石。
洛晚清将玉环取下来,看了君逸一眼。
道:“这的确不是凡品,我前几日命人为安儿打造的,今日打算赠与他做个饰物。”
转头,她看向坐躺在床上的君露,缓缓道:“安儿呢?我今日可是特地来接他的。”
是了,告示上的选夫侍不过是做个样子,她此行的目的只是小东西而已。
一旁被无视的君逸垂着头,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怨毒,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紧。
闭了闭眼,他再次抢了话头。
“那真是要让你失望了,君安他前几日刚嫁给了冷家娘子,怕是你来晚了一步。”
“什么?”洛晚清不太相信。
“你不信大可以去查查。”
“他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然惊讶,但她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小东西还没有学乖啊。
君逸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嘲意,“一个地痞流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