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里,君安瞧着桌上的各色点心,有些一言难尽。
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处于懵逼状态。
因为桌上的这些点心都是冷汐月现做的,而且还是对照着菜谱。
第一次试验,一次就成功了的那种。
这也太魔鬼了吧!
君安脑袋一阵阵发懵,被这个不科学的现象砸的猝不及防。
有些晕乎乎的。
妻主太厉害了怎么办?妻主太逆天了怎么办?
随即,他又低头,瞅着自己的手背发呆。
冷汐月从灶房里出来,手里端了一盘红豆糕。
她随手捻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了一下。
“唔,味道还不错,只是太费材料了。”
为了做这些糕点,把她前几天上集市买的一袋子食材能用的几乎都用光了。
不过……她撩了一把额前的碎发。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踱着步子走到石桌边。
微微倾身,将糕点放在石桌上,曲指轻点了下桌面。
提醒对面的人回神,道:“趁热吃,味道还不错。”
君安抬头,轻眨了下漂亮的不像话的桃花眸,点头。
然后默默品尝了起来石桌上的糕点,他觉得。
不管味道如何,她做的,他都喜欢。
这叫爱屋及乌。
冷汐月见他吃的欢喜,便顺手将糕点全都推给了他。
“喜欢就多吃点儿,我待会儿要再进一次山,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正吃着糕点的君安动作稍顿,然后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着。
冷汐月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回答,星眸染上疑惑。
垂眸看他时,见他虽还在吃着盘里的糕点,却已没了刚才的欢喜。
抿了抿嘴角,冷汐月抬手,抚上他瓷白的脸颊,随手抹去了他嘴角的那一点残渣。
君安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神不自觉凝视着冷汐月。
冷汐月嘴角勾起,笑的无奈,道:“我知道你想跟我一同去,可是山上不比其它地方,危险异常……”
坐在对面的君安不知怎么,心中又升腾起那股熟悉的恐慌感。
他一惊,难道……
结果,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在冷汐月看来,就是她正讲着话呢,对面的君安却一头栽倒在石桌上。
她一愣,赶紧起身走过去,刚准备伸手扶起他。
不料,爬在桌上的君安下一秒就坐起了身。
冷汐月的手还伸在半空中,君安却已经转过身来。
桃花眸微微上挑,俊美白皙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邪魅又慵懒。
他直接伸手握住冷汐月的手,微微用力,没有防备的冷汐月便一下被他拉进了怀里。
君安轻笑出声,将薄唇贴近冷汐月小巧的耳边,低声呢喃:
“妻主,我想跟你一起去呢!”
冷汐月感觉耳朵有些痒,想伸手挠一挠,却被君安握的紧紧的。
见她没有说话,君安居然耍赖起来,孩子般赌气道:“妻主要是不让我和你一起去,那,那我就不爱你了。”
冷汐月被他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只好道:“好了,带你去可以,但你得听我的,不许乱跑。”
君安立马点头,高兴的抱起冷汐月就开始转圈。
要是还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那她怕是白活两世了,她认识的君安可没这么大力气。
冷汐月虽是笑着,但星眸沉静如水,无波无澜。
她掀起眼帘瞧着笑的灿烂如孩童的人,心里默默吐槽。
好一个双重人格啊,她之前还真就没怎么注意。
必竟事情太多,她精力有限。
不过,听说得了精神分裂的人是经历过什么非常痛苦的事情。
最后选择逃避或遗忘,这才派生出其它次人格。
冷汐月微垂了眼睫,那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君安?
低眸沉思的冷汐月没有看到,已经停止转圈的君安正看着她。
俊脸上虽挂着笑,却显得有些别有深意。
桃花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暗沉,黑气肆虐。
两个人各怀心思,简单收拾了一下,冷汐月便带着君安上山了。
这座山无名,姑且叫它无名山吧!
进山的路很窄,基本上只能容的下一人。
冷汐月与君安便一前一后的向山上行进。
其间,君安跟个话唠一样,在冷汐月后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比如:“妻主,你上山干什么啊?”
“……”
“妻主,你早上吃饱了吗?”
“……”
“妻主,你累不累?”
“……”
再比如,上山后,冷汐月挖了一株止血草。
“妻主,你挖草干什么呀?”
“……”
冷汐月随手打死了一只蚊子。
“妻主,你好厉害哦!”
“……”
冷汐月挖到一根人参。
“妻主,地里还长娃娃啊?”
“……”
就这样,在君安一直问,冷汐月一直保持沉默中,两个人走到了山林的深处。
渐渐的,四周的虫鸣声减弱了,随即传来的是野兽的嚎叫声。
相较于之前的叽喳,君安明显安静了许多。
对这一现象,冷汐月表示非常满意。
她刚才差点儿想给他嘴缝上,都后悔答应带他来了。
两个人脚步不停,继续前行,一路上收获不小。
约莫半个时辰后,冷汐月停下脚步,抬头看了天色。
然后转身,将手里的水袋递给君安,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家了。”
君安接过水袋,点点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冷汐月笑了笑,走过去背上竹篓,牵起君安,刚准备往回走。
突然,一声尖叫声传来。
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有人在喊救命,还有老虎的吼叫声。
冷汐月却只是脚步一顿,然后继续迈步向前走。
走了几步,拉了拉君安,拉不动,冷汐月转头看他。
只见君安睁着他的桃花眸,无辜又茫然的问道:“为什么不救他?”
冷汐月面无表情道:“别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见他依旧不解她的行为,她也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了一句:
“生死自有定数,我无权干涉别人的命运。”
然后转身,牵着他沿着来时的路向前走。
这次君安倒是迈步走了,他瞧了眼她的背影,又回头望了望丛林深处。
那人的求救声还盘旋着,听声音应该是个女童。
收回视线,他精致的眉眼微弯,嘴角轻勾,与刚才那无辜茫然的人判若两人。
片刻,他低眸,压下唇角的笑意,心里暗嘲道:“如此凉薄之人,又怎值得你这样喜欢?你不该啊!”
这话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说,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于我于他,早已分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