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道上,有来往的村民。
有的各自扛着农具走着,有的则三两成群聊些八卦。
陈嫣正装模作样的学着其它人扛着农具独自走在路上。
突然,耳朵动了动,将在她不远处的两个村民聊天的对话听了个十分。
当然,那两人讨论的声音也不小就是了。
村民甲颇有些稀奇的道:“哎!你听说了没?就在昨日,冷家那位竟是坐着马车从镇上回来的。”
村民乙有些不确定道:“冷家?哪个冷家?”
村民甲一翻白眼,摊手道:“你说呢?咱们村虽是百家姓,但姓冷的仅有那一家。”
“哦,你是说那位?”
“不然?还能有谁?”
村民乙得到肯定的回答,仍有些不明不白,面露异色。
她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道:“那位不是常年除了做饭之外什么都干的吗?哪次出去回来后不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村民甲却是一脸‘你怎么这么没见识’的表情,道:
“肯定是攀上什么富贵人家了呗!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家招赘了做媳妇。”
“嗯……也是,不过她不是已经有家室了?”
“呵,你也不看看就她那副德性,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之外,别无用处。”
村民乙还想说什么,但之后村民甲又开口补了一句。
“更何况,她那亲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成的,”
“必竟就她那样的人,哪里会有男子愿意嫁给她?”
村民乙赞同的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那照理说……”
后面还说了什么,陈嫣已经听不下去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冷汐月回来了的事。
于是也不装样子了,扛着农具就往家走。
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本来自上次去找茬儿回去后就莫名对冷汐月产生了恐惧。
现在听到这事儿,哪里还镇定的下去,当即下意识就想躲回家。
可才跑了一小段路,又停住了。
她怕什么?那死丫头分明早知道自己做的事了。
之前不也没怎么样,现在也照样拿她没办法。
必竟她可算的上是那死丫头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这么一想,心中那点儿盘桓的恐惧已消散的差不多。
不要脸的人一旦失去了某种限制,就又会走上作死的老路。
并且越走越远。
这不,她已经换了方向径直朝冷汐月家走去。
冷家小宅,屋内。
君安坐在床沿,抿唇看着地上铺的一层薄被,工整如新。
连余温都没有。
可见他家妻主昨晚又没有好好睡觉。
他早就发现冷汐月有个古怪的习惯,就是晚上不睡觉,只是随意找一处地方打坐闭目。
第二天一早还能精神的起来做早饭。
这个现象还是他有次半夜被噩梦惊醒,坐起身时才看见在床边打坐的冷汐月。
吓的他连噩梦都忘了是什么了。
出神许久,听到院中传出开门的声响,接着是说话声。
声音有些耳熟,但隔着门板,君安一时也辨认不出。
于是匆忙穿上外衣,有些疑惑的打开房门看去。
只见院中石桌边上站着的可不就是跑来找冷汐月晦气的陈嫣嘛。
冷汐月是坐着的,一只手捏着茶杯,只低头抿茶,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一个。
陈嫣从一进门就开始骂骂咧咧,像只疯狗似得叫嚣的厉害。
骂了一阵后,见冷汐月不理她,只觉得胸口疼的厉害。
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可见气的不轻。
她憋闷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涨的脸通红,十分难受。
冷汐月见她不叫了,便放下茶杯,漫不经心道:
“陈姨来的正好,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你倒自己来了。”
这话陈嫣听着总有些不对劲儿,怎么像是在说她自寻死路?
没等她纠结出个所以然来,冷汐月接着直言不讳。
“我上次才同你说过,我名下的那五亩田地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陈嫣一听,当即跳脚,拿手指着冷汐月的脸,声音尖锐,道:
“你这个死丫头,你说什么?”
冷汐月抬了抬眼,视线轻轻扫过指着自己的手,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
陈嫣莫名感觉到一股杀气,身子瑟缩了一下。
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处再次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说来也奇怪,上次被冷汐月捏着手时感觉疼的不行。
以为那只手怕是要废了,可没想到回去后反而没事了。
她当时就想,死丫头只是被逼急了,反咬一口。
她肯定还是那个软弱可欺的蠢丫头,任她宰割。
这也是她膨胀的又一原因。
但现在,惨叫连连的陈嫣总算找回了最初的恐惧感。
被冷汐月支配的恐惧感。
冷汐月见差不多了,收回手,面无表情道:“管好你的爪子。”
说完,复又重新坐了回去,留下陈嫣在那里疼的冷汗直流。
正好这时,君安从屋内走了出来。
冷汐月偏头,看他一眼,起身走过去。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君安感觉陈嫣在盯着他看,也不作理会,只轻声道:“醒了,见你不在房中,便想出来寻你。”
冷汐月点点头,一转眸瞧见陈嫣不加掩饰的目光。
星眸微沉,嘴角勾起一抹噬血的笑。
她从原主的记忆碎片中知道这个陈嫣,原主的便宜亲戚。
因为多年膝下无子,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却将全部责任推给自己的夫郎。
于是不假思索的到处找寻、强暴良家男子。
这些年来,有不少身家清白的男子被她玷污,却是敢努不敢言。
必竟大凉的法律对男子极为苛刻,对女子多有偏颇。
冷汐月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但如果她将主意打到君安身上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想着,冷汐月眸中的杀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