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三更天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内,一个人影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着。
翻来覆去好几遍,君逸还是睡不着觉。
他想着,自己那酒鬼老娘怎么还没回来,计划应该不会出什么批漏才对。
再过几日,镇上的那位就要来村里挑选貌美且未婚的男子做侍夫了。
虽不知为什么要来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挑选夫侍,但总归是去过好日子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君安的脸蛋的确美的无与伦比,只要他不嫁人,那自己被选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不仅是他,就是全村的貌美男子加起来也都不及一个君安。
所以君逸借着那酒鬼喝酒赌博又欠了一屁股债,再次被人逼着要钱的节骨眼上和她打了个商量。
于是就有了所谓的拐卖良家妇男的戏码。
反正君安也不是她亲生的,君露将他捡回来也不过是因为他那张脸能给她带来利益罢了。
如今时机刚刚好,正是君安发挥棋子作用的时候到了。
君逸睁眼望着头上的房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想了想,他起身,伸手拿来外衣披上,穿上鞋子就准备往屋外去。
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得亲自去看看。
这边,冷汐月和君露大眼瞪小眼。
“你明早再来,别打扰我的好事儿,”知道这样干站着不行,她佯装不耐烦的样子道。
虽不知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前后一联想也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她估摸着原主应该是个三教九流之辈,俗称地痞流氓。
性子肯定谈不上什么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了。
至于她自己,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圣母。
做自己想做的事,杀自己想杀的人,一直都是她所认定的原则。
君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暗暗打量她一眼,心里捉摸着。
那帮人明天下午就要来讨债了,明天早上的话,时间应该是够的了。
只是,君露垂眸,眼底划过一抹深思,转瞬即逝,再次抬眸。
她笑道:“那也行,我明日一早再来,你先忙着。”
“算你识相!”冷汐月勾唇一笑,与往日相比,少了一些粗鄙,多了一丝不羁与邪魅。
君露愣了愣,深深地看了冷汐月一眼,转身,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疑惑。
她刚刚有些着急上火,并没有查觉到什么不对,这会儿子冷静下来,才感觉这冷汐月与以往似乎略有不同。
顿了顿脚步,她暗暗压下心中的疑虑,再次抬脚往院门口走去。
待她走远,冷汐月恢复自己一惯的淡然自若。
转身进了屋子,还没踏进门口,突然,冷汐月星眸微眯。
随手挡住了身侧的袭击,看清了袭击自己的人是谁之后,她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松开钳制住君安的双手,她忍不住伸手抚额。
看着震惊在原地的某人,颇为无奈道:“你到底想怎样?”
什么仇什么怨,非要杀人灭口才舒坦吗?大半夜的吓死个人。
虽然她脸上并无半分被吓到的表情。
君安心口突突的跳着,他刚刚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如果待会儿她进来,他就冲出来将她敲晕。
然后搜出他的卖身契逃之夭夭,天大,地大,总会有他的容身之所。
只是,他刚冲出来就后悔了,缓了缓神,他看了看右手手腕处。
那里有一道明显的红痕。
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他抬眸看向一脸无奈的冷汐月。
他还是冲动了些。
本就聪明的的大脑,此刻也开始飞快的运转着,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盖过这场闹剧。
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打定主意,便道:“我知道她把我卖给了你,按理来说,我。”
他指了指自己,接着道:“现在是你的人。”
这句话本来是一句情话,撩人心弦,只是此时自君安的口中说出来,却毫无感情可言。
冷冰冰的,带着机械的感觉。
片刻,他话锋一转,道:“但我本不是什么轻浮之人,我所求的便是此生能与爱的人相守。”
顿了顿,他瞄着对面从他说话到现在脸色未变的人,见她没什么太的反应。
就又接着道:“如果你刚才所说是真心的,依你现在的名声,可信度不高。”
换句话说就是不相信自己呗!冷汐月一边淡定的听他说话一边吐嘈。
想了想,她觉得有必要拯救一下自己的形象,虽然这锅是原主弄的,但现在背锅的是自己啊!
她慢悠悠的道:“那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君安闻言,再次愣了愣,他还以为自己肯定是要费一番周折的,必竟她看着并不是那么好相与。
但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于是道:“你把卖身契据给我,我就信你说的。”
“……”哦,还有卖身契的吗?她怎么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就有鬼了。
吐嘈归吐嘈,她道:“这件事等明早那人来了再说吧!很晚了,先休息吧。”
没办法,她不知道呀,不知道就要多问,她明天问问君露就行了。
君安沉默一阵,头微微低着,似乎是在考虑该不该信她。
半晌,他点头答应道:“好吧!”
于是,两个人,一个回床上躺着,一个继续倚着门面,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