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当晚,仇世在风氏房里留宿。
第二天…
“母亲,你可否给我讲讲你的故事?”第二天一早,仇染落就来到风氏的房中。
阑珊鸢真的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得新了,如果放在以前,她们一定会很感动,但是,如今,她们已经看透了这些副嘴脸了。
仇染落本想带风氏离开,但是,风氏说什么都不肯,她说,这里有她的青春,也有,她的洒脱。
“好啊,那,我就给你讲一讲,我和你父亲的故事。”风氏放下手中碗筷,缓缓开口,“当年,我风飞燕是整个玄灵大陆最尊贵的公主,深得我父皇宠爱。
五岁诞辰,父皇问我有何愿望,我说,“我要以父皇为榜样,操纵皇权,且试天下。”
虽言语稚嫩,却掷地有声,惊得我母妃花容失色,跪倒尘埃下。
我从小不喜诗词歌赋,不爱琴曲霓裳,专研治国之策,史记兵法。母妃教我女红针弊,我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母妃大骇,关了我三月禁闭,那年我十二岁。
十五岁时,我女扮男装,混入科考,洋洋洒洒一篇“天子策”,独占鳌头,震惊了天下。
父皇惜我才华,留我未嫁,希望我能辅助哥哥,安邦定国。
你父亲当时只是世家公子,自小为我哥哥伴读,懦弱无能,经常被众皇子嘲笑。
哥哥登基,天下大赦。你父亲以一个城池为聘,向哥哥求娶长公主风飞燕,也就是我。哥哥念我已十八,见我不反对,应了下来。
新婚之夜,我不穿凤冠霞披,墨发白衣,一身男儿打扮。
“我知道你平素委曲求全,故意隐藏锋芒,你亦当知我心性,不屑安于闺房。如今城池为聘,这场交易,你却是赔了。”我这样和他说。
他却和我说,太子视我若珍宝。当初,他受尽欺凌,一度自艾自怜,萎靡不振。是我皇宴上的一句’操纵皇权,且试天下’令他醍醐灌顶。别说那是先皇赐他的一个城池,将来如若他得了天下,拱手给我又何妨。
我那时告诉他“我自小见多了宫里的寡情薄义,尔虞我诈,红颜枯骨又怎比得上问鼎天下这些海誓山盟从来都是一场笑话。”
我刻意忽视他的深情,但是妻凭夫贵,我甘于平凡,但是绝不甘于平庸。
我助他统筹大局,策划绸缪,一步步巩固地位。
他为我闲置后院,专宠专爱,放任我的任性。
一朝挥师南下,兵临故国城下,离夙愿得偿不过一步之遥。
我仰望城墙上,我的母妃,皇兄,逆了阳光,好似一尊尊虚无的佛像。
我突然感到头晕眼花,自己追求了半生的操纵天下,最后近乎众叛亲离,不过是一场如烟繁华。
我班师回朝,临近京都时,换下戎装,将母妃的凤印交于部下。自己为他做了十年嫁衣,如今已再无价值可言了吧。想起他的万般宠溺,心里酸涩不已。
我打点好行李,失魂落魄地走出营地。听不到马儿嘶鸣,那时候,四周一片安寂,愕然抬头,华丽的仪仗凤辇旁,他负手而立,笑的柔情荡漾。
“娘子,为夫来接你回家。”他这样拦住了我
我那时忍了许久的泪,终于忍不住滂沱而下,“我输了。”
他走过去,将我揽进怀里,“可是,我赢了。”
我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我以为他,用了十年豪赌,终于让我相信,有一种爱,比天下更重要。我以为他一直在等我回家。”话落,花酒落见风氏的眼里,是泪。
那一刻,花酒落恨死了她所谓的父亲,前世,她的母亲,也是为了那个父亲,放弃了所有,而却换来父亲和小三的欺侮。
“后来,他把这玄灵大陆留给了他的表兄,他,做了左相。取了如今的楚姨娘。”风氏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