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怎么就这样出来了?小心着凉。”
青萝移步走到她面前,行走间步步生莲,定然不是一个区区丫鬟能够做出来的姿态。
殷鸢瑶当时也是注意到这一点才将她收下,尽管她尽力的去掩饰,可是她下意识的动作却是骗不了她。
事后,她也有些后悔只怕引来个有心人,搅乱了她的计划。
不过好在她对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为人也算是安分守己。
“嗯,知道啦,我们回房吧。”
殷鸢瑶伸个懒腰,上好的风光就这样从衣缝间倾泻而出,来势汹汹,看愣了在场之人。
宴炀本是打算去看看小懒猪醒没醒,怎知一来就是如此香艳的画面。
不消片刻,高挺的鼻梁下方一抹殷红俏皮的探出头。
男人只觉鼻子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下意识的用手去摸。
“咳咳。”他手握成拳挡着那抹显眼的红,转身离开,留给殷鸢瑶落荒而逃的背影。
“呃,青萝宴哥哥怎么啦?怎么感觉怪怪的。”殷鸢瑶奇怪的瞄着那人身影,摸不着头脑的说。
“呵呵,公主,咱们还是快些进去吧。”
后者笑了笑,不语。
……
“姑娘,姑娘”
殷鸢瑶被一阵轻微的喊声唤醒,她睁开迷离的双眼,常日里的防备消散,眼里带着朦胧的水雾。
是初醒时的后遗症。
“怎么了?”
“姑娘,主上吩咐奴婢替您更衣。”
此时,少女尚沉浸在方才的梦里,下意识的问了句:“要去哪儿?”
女婢愣了愣,因为北岩灼的缘故,她从来不会对他的行为提出质疑抑或是其它,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她知道不管如何,她终究被困在这里,逃不出去,加之,他折磨人的方法不尽其数。
如此,还不如省些力气找机会离开那个疯子。
“奴婢不知,主上只对奴婢交代了这些。”
身上衣衫退尽,秀发披散,她滑腻白暂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天气带着凉意激起少女阵阵颤意。
她的身上似乎没有完好的地方,有青亦有紫,手腕处是狰狞的疤痕,那是只有尖锐的物什才能留下的。
殷鸢瑶似是感知不到疼痛,清淡的瞥了眼已经结了痂的地方,未曾提及其它。
原本如天使般的人儿似乎自此坠入了深渊,整个人都带着颓废迷离的美感。
换上淡蓝色外衫穿戴整齐,殷鸢瑶跟着侍婢的步子穿过长廊。
这座院子很大,大到殷鸢瑶跟侍婢走了小半个时辰,她自被关起来就不曾出过房门,此时见了,不免有些心悸。
要知道能拥有这么大的宫殿,可不是说造就能造出来的。
究竟,他强大到了何种地步了呢?
呵,还是说这些年她被爱蒙蔽了双眼爱得不着东北?
这个时候惊醒,还,来得及吗?
“主上。”
“嗯。”坐在首位上的人发出低沉的声音,透不进一丝光亮的凤眸正盯着失去昔日跳脱心性的少女。
殷鸢瑶垂着眼眸,神色淡淡。
纵是不爱,面对他,心还是一颤…
“阿灼,我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一道清丽的声音打破了时下的沉静
“嗯。”
北岩灼常年不见光的眼睛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染上了柔色,平日妖气平起却被拒人之外的淡漠气息遮住的容颜硬是被衬的如沐浴春风。
他亲昵的抱住女孩,低头在她的颈部蹭了蹭,就像是一只找主人讨要糖果的忠犬。
“别,别闹,好痒啊,还,还有人在呢。”泺姝被北岩灼逗的上气不接下气,就连吐出来的话也是时断时续。
两人间的气氛是他人无法切入的,就像恩爱多年的夫妻平日里的调笑。
殷鸢瑶全程都看着殷祁的表情,自是也看到了在女孩被抱入怀里的那一刻向她投过来的得意。
末了,她低下头掩去眼里的悲戚。
青萝,这就是你甘愿为他付出自己生命的男人,就算你对他至此,他也无动于衷。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在期待什么……
“殷姐姐,我们该出发了,走吧。”
泺姝清秀的脸上始终是阳光的表情,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
这是她为了救落水的她才染上风寒,似乎她也是近日北岩灼才把她放出来的,就是怕她又有个什么闪失。
呵,说清楚点就是怕她又耍什么花招伤了他的心上人。她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是狠毒阴险的存在。
闻言,殷鸢瑶掀起眸子看了她一眼,神色不悲不喜。
她并不想拆穿她,就算她知道那日推她落水的人就是她,想以此让北岩灼更讨厌她。
可能因为当初北岩灼下的‘幻意’的缘故,竟是误打误撞的压制了她的寒疾,她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
不过,记得前日就因为这事,她可是也没有落得好下场。
“走吧。”北岩灼的语气中带上了愠怒,递给殷鸢瑶一眼。
一行人易容成北渡而来此的商贩,稀稀疏疏的往济阳县而去。
北岩灼从身上掏出素色的手帕,贴心的为他怀中的人擦掉满头的汗,没有看落在身后的殷鸢瑶一眼。
殷鸢瑶靠在树旁,接过随行的侍卫递过来的桃花酿,浅酌几口,便盯着酒坛发起呆。
这酒虽好,只不过易醉,不是该饮的时候。
她一手搭在腿上,露出皓腕,动作随性洒脱,带着江湖儿女的风范。
大概是这几年走江湖的使然,让她也染上了江湖儿女的洒脱。
想到此,她轻笑了一声。
论她再聪慧,却终究是被束缚了脚步,落的一身伤,她的洒脱亦是赎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