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在门檐上,厚厚的积雪又有新的成员加入。
冬天的延平城依旧是那么热闹,作为一个边陲的小城,如此繁华已然很少见。说延平城是最繁华的边陲小城,丝毫不为过。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站在一个大庭院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被衣服包着跟个球似得。那个一米七左右的大身影就穿的清爽多了,背后还背着用黑布包着的一根跟他人差不多高的棍子样的武器。
“徐虞哥哥,你不冷吗?”
那个小身影,就是小花。
小花搓着手,通红的小脸嘟着嘴巴呼着气,问到一旁只有一件单衣和一破布盖着的哥哥。
徐虞笑了笑,摸了摸小花的头。
“哥哥可是习武之人啊,这点寒冷算啥。你哥哥我可是已经可以运转内力了!”
说到这,徐虞得意的笑了出来。
徐虞抬起头,只见紧闭的木门上的牌匾写着四个大字:“黑虎武馆”。
“就是这了。”
徐虞从破布包里拿出老乞丐的信,审核一遍又一遍。虽然徐虞字识的不多,但黑虎武馆这四个字他可认错不了。
“咚咚咚!”
徐虞轻轻的敲门,好一会儿都没人搭理。
在门内一直传来喧哗的声音,有酒杯碰撞声,丝竹管弦之声还有精铁相碰之音。
徐虞怕是自己敲门的声音太小了,刚准备继续敲得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灰袍老人,头发稀少,白须至胸,眼皮耷拉着看着他们两。
“请问两位是?”
灰袍老人用嘶哑的嗓音问道。
“噢!我叫徐虞,这是我妹妹小花。是我们父亲要我们来的。”
说着,将手中的那封有些破损的信件递给老人。
灰袍老人瞥了一眼两人,直接拆开信封阅读。
这灰袍老人是这黑虎武馆的老管家,虽然是一个管家但其实是馆主的一个远方亲戚,也一直跟着馆主在外闯荡直到在这开了家武馆。所以他的话语权,在这黑虎武馆里还是蛮高的。
老管家看完信件,眉头一皱,信中并没有写很多,只是以汤其林这个名字请求黑虎武馆馆主帮忙而已。
“今天馆内举行宴会,没有邀请函的还是请离开吧。今天馆主不见客。”
说着,老管家就欲要关门。
徐虞眼急手快,急忙挡住。
“老爷爷,你都不去跟馆主说这么就不让我们进去了?””
老管家一手将徐虞阻拦的手排开,淡淡的说:“我跟随馆主这么多年,他认得什么人我会不知道?”
瞥了两人的破烂衣服之后,继续又说道:“你们俩也不看看自己的打扮,虽然我们馆主的热心是出了名的。但今天院内在举行宴会,你们这两个乞丐进去只会坏了气氛。”
说着老管家就关上了门。
先前老管家那随意一拍便把徐虞的手拍开,徐虞就知道眼前这老头并不是一般的羸弱的老人,而是一个实力不俗的习武之人。
延平城内还下着雪,老乞丐给他们留下的银两也远远支付不起在客栈一晚的消费。
徐虞突然觉得,偌大的延平城,竟没有一个容身之处,也没有一个坚实的后盾可以依靠。
延平城的繁华,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小花。
徐虞看了眼脸颊通红的小花,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刹那,对门内喊道
:“如果我打赢了你,我们能不能进去?”
即将关上的门突然一滞,就如时间停止一般。
过了一会儿,门又打开,老管家饶有兴趣的盯着徐虞说:“有意思……”,然后又看向一直抓着徐虞衣服的小花,开口道:“既然这样,那就给你一个机会。”
“那冒犯了!”说着,徐虞双手鞠躬敬礼,把小花带到一边去后,摆出了架势。
“哼,不入流的武功。”
老管家一看徐虞的起势,就知道徐虞的拳法并不高深,只是那民间广为流传的市井流氓拳。
徐虞先发制人,毫无花哨地一记直拳直冲老管家的面门而去。一时间,徐虞体内真气转化为内力流动,在全身各处爆发出来。雪花还未飘到他的身上便又蒸发重新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
老管家身形一动,看起来速度不快,却恰好躲过这一直拳。在闪躲的同时,老管家一掌直接从腰部袭来,角度可谓是刁钻老辣。
徐虞知道这一拳远不能解决战斗,看见老管家这一角度刁钻的一掌,也没想着去躲,直接迎上,又轰出一圈。
可是,老管家的速度远在他的想象之上。徐虞硬抗一掌打出一拳,还是被老管家连踏两步闪躲开来。先前那一掌化为爪法,再次袭来。
徐虞收腹一跃,一记扫腿对上一爪。
他这爆发力十分之大,迅速的跳起以腿迎爪,这是老管家都没有想到的。
可是,姜还是老的辣。
一丝惊讶在老管家眼底闪过,爪法再变,直接使出黑虎武馆中的一绝武功,黑虎擒拿。
那爪型稍稍一遍立马犹如啄木鸟一般探出,牢牢地抓住左腿,又好似黑虎噬咬,让徐虞无可奈何。
徐虞使劲浑身解数,也为脱离这擒拿。
顷刻间,老管家一掌一腿,直接将徐虞打飞门口十米外,滚在雪堆中避免了摔的狗啃屎样的惨相。
老管家摇了摇头,准备将门关上。
“咚!”
一声闷响突然传出,只见徐虞解开身后背着的黑布棍。那根黑布棍坠落下来穿透了雪层,直接在石板路上,砸出了印子。
“老爷爷,我们继续。”
话音未落拳风已至,这时候的徐虞就如雪中的幽灵。
万雪纷飞至,片花不沾身。
雪花都没来得及落到他的身上,他就已经欺身向前,挥舞起他的拳头。
拳影交错,大雪纷飞。
又交手了几个回合,徐虞还是不占上风,而且可以感受到老管家还尚有余力。
徐虞跃起,直接扯下一支一米多长的粗树干,摆出架势,脑里回顾着这几年的所学,再向前去。
棒身著地而去,袭向老管家的下盘,想要绊其腿足,老管家一个闪身便后退了几米。可一绊不中,二绊续至。老管家一个不注意便徐虞的第二棒略略扫到,他踉踉跄跄的又是后退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这棍法好生下流阴险!”老管家暗道。
老管家见徐虞这木棍使得越来越顺手,急忙使出另一黑虎武馆一绝,黑虎冲拳。
黑虎冲拳,取猛虎下山之势,一拳便可破敌守备,断其筋骨。
那拳如同饥饿的猛虎由上至下冲来,直扑向徐虞。
那拳速度真的极快无比,好在徐虞棍法扎实,临危之时,棍底一甩,直接迎上去,将这一拳打歪,可这木棍也支离破碎。
老管家不给徐虞任何的喘息机会,又向徐虞冲了上来。
徐虞没有办法,没有了木棍的他好似没有利爪和尖牙的老虎,在武技全开的老管家面前也只是一只大猫罢了。
“碰!”
拳影之中,老管家突然爆发力气,一记炮拳突然击出,打了个措施不急。
好在徐虞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一突袭也未造成很大伤害。
徐虞也借此力,退出几步远。
“还要继续吗?”
老管家的眼神不在那么无精打采,反而有一种久违的生机在眼中浮现。
“老爷爷!想加大难度吗?”
一个听起来也十分稚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三人寻踪望去,只见一人身着素色布衣,背后背着不大的布袋。看起来年龄与徐虞相仿,穿着也比徐虞好上那么点。
可是在老管家的眼中,这只是一个过的稍微好点的乞丐。
“又是一个乞丐来找留宿的地方的?”老管家琢磨道,“唉,黑虎这家伙也不会想到他这种善行今天给我带来了麻烦。”
“不过也没关系,我这老骨头在不活动活动,估计就生锈了。”
老管家丹田真气涌动,刹那间便转化为内力流经四肢百骸。
“呼……那就来吧。”
老管家吐出一口浊气,再次摆出架势。
刚到的那少年,看起来很清秀,却有着浓密的眉毛,看起来也不是很奇怪,倒是填了一份阳刚之气。
他把布包好好的放在地上,拖去布衣外套,双手作揖道:“晚辈周乞,请赐教!”
随后给徐虞一个眼色,便冲向了老管家。
徐虞见周乞如此自信的向前,便也跟了上去,毕竟要是败在这里,小花今天就可要受罪了。
周乞毕竟是府主的徒弟之一,身法也不是徐虞可以比拟的。
只见周乞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根本让人拿捏不住进攻的时间。
老管家也是一惊,知道这个少年远比他想象的要不凡。
“呼……”
周乞闪到老管家的一侧,右掌带着内敛的内力,向前推出。
徐虞也是一记扫腿,与周乞成左右夹击之势,将老管家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老管家眉毛一凛,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合击竟能逼得他只能硬抗。
他双手抱胸,脊背略弯,纯阳的真气开始在他体内暴发。
身为当局者的周乞,对于徐虞精准的判断,也是一惊。
他们两根本没有交流,只是徐虞纯凭他的观察能力,将老管家逼得只能硬抗。
周乞的一掌和徐虞的扫腿,虽然速度极快,但对于真气的转化和运转,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当两人的攻击要落在老管家身上时,一层肉眼可见的微薄的赤红色薄膜突然覆盖住了老管家。
只听见碰的一声,两人的攻击就如打在精铁上一般,直接被弹开数米。两人的腿和手掌,都有些微微发麻和一种灼烧之感。
“这是什么?”
这四个字可以说同一时间出现在两人的心中,面对老管家突然使出的招式,徐虞和周乞心中只有震惊。
“好久没使过这招了,竟然经脉都有些受不住……”
老管家自言自语道,体表那一层薄薄的内力外放的护盾,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亲身体验过徐虞周乞两人,深知这薄层的坚硬。
“继续!”
徐虞一咬牙,猛地蹿起,继续向老管家袭去。
一开始周乞还不了解为什么徐虞突然如此激动,直到他瞥到坐在台阶上的小花。
小花有些微胖的脸已经不再通红了,反而有些白色。而她加油声却还没断过,只是已经弱如蚊鸣。
“不行,我现在已经无法使用这招太久,速战速决!”
老管家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逼出这招来,虽然这两个少年已经让他惊讶无比了,但是今天他的职责就是:阻拦一切没有邀请函的人入内。
“碰!”“咳……”
“咚!”“噗!”
………………
徐虞一次一次的冲上去,一次一次的被老管家击退,虽然老管家没下重手。可是多次的损伤,已经让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滑落。
周乞比他的状态还是要好一点,虽然正面不敌,他还可以依仗身法闪躲,不至于身中数拳。
“少年放弃吧,等宴会结束,我会给你和你的妹妹安排一个住所的。”
老管家开口道。
可徐虞无动于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管家。
突然,一道流光在徐虞眼底划过,他对周乞使一眼色,再次出击。
周乞明了,身形一晃,对着老管家就是一掌。
若说徐虞是打不死的小强,那周乞此时就更像蚊子,叮你一口就跑你也打不着。
所以老管家对待周乞的办法,也就是一记重拳驱赶。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次周乞没有闪躲,而是以掌化擒拿,整个身子发力控住他的左手。
这时徐虞突然加速,并指如剑,刺向老管家左臂下的一个位置。
老管家一惊,急忙挣脱,可是已经晚了。
“碰!”
那一指就犹如打通了大坝上的一个洞,内力瞬间溃散,倾涌而出。
“噗!”
招式被破,老管家自然不好受,一口鲜血喷出,一个踉跄,靠在木门上。
徐虞赶紧走上前,抱起小花,径直向馆内走去。
“小花,马上就暖和了,别怕,哥哥赢了……”
周乞拿起布包,拍掉雪花,一边扶起老管家一边喃喃道:“父亲母亲,我离开周府了,你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