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凌靖辰的父亲还在人世,做为儿子,怎么可能总也不回家,所以凌靖辰是两边住,有时候在他姨妈家,有时候就回凌家。
说起来,凌家和靖辰的姨妈家离得还真不算远,都是高档别墅区,来来回回也方便得多。
“那个……去你家还是免了吧,其实每天吃泡面也不错,现在市面上的泡面种类多到数不过来,海鲜的牛肉的应有尽有,呵呵!”
圣诞节过后的不久就放寒假了,表哥和小丽也回了英国,没有了小丽这位厨师的照顾,我又回到了以前以泡面度日的生活。
表哥和小丽本来想带我一起走的,但是我拒绝了,不过我答应了他们,等我存够钱,就自己买飞机票去英国看他们。
“是因为凌靖辰吧。”季子昂优雅地喝着我泡制出来的咖啡,语气轻柔,却直接道中我的心思,我无法否认,只能不自在的耸肩笑着。
“那家伙最近过得也不太好,听说在课堂上多次失神,这次的月考竟然交了两张白卷,排到了班级倒数第二名。”
凌靖辰那个优等生?他也会排名倒数?哈哈!我在心底偷着乐,谁让他从前总笑话我是笨蛋的?
“从小到大,我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我想……他对你,根本还是放不下的。”
“季学长,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讨论他了,难得你今天有时间来这里喝咖啡,又赶上我现在不是很忙,你就不想同我说点别的吗?我听说司佳昊同人打架,而且还被他老爸给关到家里了,这个喜欢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小子……”
“月雨,有时候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混球,为什么现在又不肯给他一个补尝你的机会?”
呃?我疑惑的抬起头,心中升起无数个大问号:“季学长……”
“没错,我曾和他谈起过你。”
“哎?你们两个不是仇家吗?”怪异!凌靖辰VS季子昂?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组组夸张的镜头。
“就算是仇家,好歹也有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碰到面这种事,几乎时刻都会发生。”季子昂放下手中的杯子,修长的手指在杯体上轻轻抚摸着。
“很多时候,也许是我太过固执了,这么多年来与他像仇人似的相处,不但把他逼到今天的这种地步,自己也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我不敢相信从前那个只要一提到凌靖辰,就会满面怒容的季子昂,今天会坐在我的面前说出这番让人喷饭的话。
难道他与凌靖辰之间的关系……
“那个时候是真的恨他,爸爸整天都忙于公事,几乎一年才有机会见上一面,待在家里的妈妈却把所有的关心都放到他的身上,我只比他大两岁,我也需要亲人的疼爱呵护,可是还没等我妈妈抽空过来看我一眼的时候,她已经死在手术台上了。”
我看着季子昂黯然地面孔,这样悲伤的他,同往日嚣张邪恶的季子昂完全判若两人,他……内心之中应该是孤单的吧。
“我妈先后给他换了七次骨髓,最后一次,凌靖辰六岁,我八岁,我和他同时成了没有娘的可怜孩子,我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同她说上一句,她好偏心,那么残忍的对待我……”
“所以那个时候,你在一气之下就烧掉你妈妈的全部照片?”
“我得不到的东西,同样也不希望别人得到!”他口中带着邪恶,帅得掉渣的脸上散发着我所不熟悉的矛盾。
我能理解季子昂的心情,一个不被大人所重视的小孩,心灵往往都是最脆弱的。
“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可以自私,唯独父母对子女的爱无法真正自私得起来,季学长,那个时候如果换做是你,我相信你妈妈也一样会去那么做的。”
我的话,令季子昂狠怔了一下,他专注的看着我,表情凝重,双唇蠕动着,好像震惊于某种可怕的事实之中。
我用力地冲他点点头:“你想的没错,如果你换成了凌靖辰的那个位置,你的母亲也同样会牺牲她的生命来救你!可怜天下父母心,季学长应该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吧。”
他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苦涩,带着狼狈,带着悔意……甚至更多我所不了解的东西。
我看着他,眼泪掉落在桌子上,落在杯子里,他哭了,好像隐忍了不知多少年的泪水一下子全部涌上他的泪腺,一滴、两滴、三滴、N滴……
我出奇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心底隐隐的痛着,不知道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凌靖辰,事实上他们两个都同样不幸!
凌靖辰居然像鬼一样跟踪我!
最近这几天我惊奇的发现,每天在我下班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跟在我的身后,他一句话也不说,每天都会把我送到家门口,然后站上好久才会悄然离去。
我没想到凌靖辰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他是怕我再出现那天的那种事情,特意来保护我的吗?
每天都是这样,我走在前在,他就明目张胆的跟在后面,从来都不会主动上前来同我讲话,真是一个超级自负的家伙!
哼!他不同我讲话,我还懒得同他讲话呢,让他跟好了,就当他是我的免费保镖,下班后,我故意放慢脚步,左转转右转转,一会看看路边的热闹,一会又去宠物店摸摸我心爱的小猫咪。
凌靖辰这个死心眼的小子,明明对毛皮过敏,可是他还是跟了进来。
我就是要整整他,听着他在我身后不断的打着喷嚏,最后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哈哈!真是过瘾,原来存心整一个人竟然这么好玩。
我在宠物店足足逗留了一个小时,看在他快要挂掉的面子上我决定回家,刚进家门,我便累得仰躺在床上,外面隐约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我打开窗户,居然看到凌靖辰竟然傻呆呆的站在我家的门口,似乎没有半点离去的意思。
这个家伙!我都已经安全的回来了,他为什么还不走?
雷声越来越大,几颗豆大的雨点终于降临到人间,哇!他居然还不走?
我半趴在窗户上看着他,他也同样看着我,倾盆大雨迅速的从天上降落,原本帅气的凌靖辰被庞大的雨势浇得浑身上下湿个遍。
可恶!难道他想要用这招来换取我的同情吗?
我气得把窗帘拉下,故意不去理他,可是静坐了不到三分钟,我打开窗帘,他仍旧站在雨里看着我。
我开始坐立不安,就算是我不能原谅他对我曾经的伤害,可是……我的心底必竟还是喜欢他的,如果他真的因此而生病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更加心痛。
我从柜子里找出一把雨伞飞快地跑出房间用力撑到他的头顶:“你快走吧,现在都已经很晚了,难道你打算在这里站一夜吗?”
轰隆隆的雷声响在耳际,我不得不扯着喉咙同他讲话。
“等雨停了,我自然会走。”他冷着声音,没有半点离去的意思。
“喂,你是白痴啊,雨怎么可能会停,天气预报报的今天晚上有连夜雨,一会很可能还会刮风,你快点走吧,这把雨伞给你拿回去……”
“我说过,雨停了我自然会走!”
“凌靖辰,你这个混蛋,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我忍不住对着他大吼。
“你这个蠢女人又害怕打雷,又害怕吹风,如果我走了,留下你一个人在房子里被那些牛鬼蛇神吓出精神病什么的,将来为害世人怎么办?”
这混蛋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呀?
等等!他刚刚说……我害怕打雷,又害怕吹风?难道他说的是上次那件事?
“你快进去睡觉吧,等雨势小一点的话,我会一个人离开的。”
“可是你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我窗外被雨淋,我怎么能睡得着?”
“有什么睡不着的,难道我比鬼还可怕吗?”
他开始不耐烦的吼我,“方月雨,快点给我滚进去睡觉,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本来就差得像只病怏子吗,再陪我继续淋雨,你这笨蛋的下场又该被送进医院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突然想起上次生病,在病房门口看到的那抹让人生疑的身影,难道……真的是他?
“快点进去!”他凶巴巴的命令。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又开始发酸,这个可恶的家伙,明明每次说话都凶得要死,可是我却总是被他轻易感动。
我突然用力推开他:“够了凌靖辰,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大家既然已经分开了,你就不能对我残忍一些吗?别再对我好了,我承受不起……”
雨伞掉落在地上,他弯下身捡了起来,慢慢走到我的面前撑到我的头顶:“别任性了,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生病。”
“就算是我病死了,也不需要你来关心我。”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泪水也流在我的脸上,雨和泪同时模糊了我的视线,凌靖辰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他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可是他去依然为我撑着伞,我躲到哪里,他就撑到哪里。
“够了!够了!你这个笨蛋,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吗?凌靖辰,有些伤害根本是不法弥补的,在你视我为货物的那天开始,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你滚!你滚!从今以后我不想看到你……你滚!”
我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狂喊出声,他却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我,表情中全是痛楚。
“没错,我承认自己是个笨蛋,以为只要让出你,就能获得那个人的原谅,可是没想到这样做不但伤害了你,也同样伤害了他,连我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知道自己想要补尝他却用错了方法,到头来我们三个人都不开心,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对我的原谅,就算你恨我一辈子我也会默默承受……”
他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哽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流泪了,因为雨势的庞大,已经让我们分不清什么是雨,什么是泪。
“月雨,我只求你能够重新回学校去读书,你讨厌我的存在,我可以转学,离开仁泽,只要你回去,我什么都无所谓……”
什么?他说他要为了我转学?
“如果你介意我曾心狠的整过你,我……我上次为了能够让你对我死心,逼你当众学猫叫,我知道那个时候你的心一定很难受,我可以现在就还回去,喵……”
他学了一下,雷声响过,闪电照亮他的脸,我听到他声音中的颤抖。
“喵喵喵喵……”
他接连叫了好几声,每叫一下,我的心都跟着狠狠地痛一下。
无数往事一幕幕地回放在我的脑海中,凌靖辰为了我,三番两次的去惹怒宋月菲,为了我,他这个被全校女孩子生所倾倒的大帅哥,竟然与司佳昊动手打架,为了我,他承受着季子昂接二连三的刁难,甚至还跪了整整两天,为了将我留在学校,他还陪我一起参加音乐大赛。
我看着他在雨中狼狈的样子,胸口压抑的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如果你觉得我学猫叫不还不够的话,我可以学狗叫、学鸡叫、学鸟叫、学……”
我再也听不下去,一头扎进他的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他已经湿透了的胸前,那熟悉的第二颗钮再度回到我的眼前……
“月雨!”
他用力地抱着我,浑身上下不住颤抖,他的指甲都快要扣进我的身体内……
我们彼此紧紧的抱着对方,雨伞被丢在一边,雨天的夜晚,冷得出奇,可是我躲在他的怀中,却温暖得让我把什么都忘记了……
哈哈!我重返校园啦!
没有办法,自从N天前的那个晚上,我被凌靖辰那个坏小子再次俘虏了之后,这家伙就开始行使他是人家男朋友的伟大权利,强行逼我辞退咖啡店的工作,又强行帮我办好的入学手续。
不止如此,他还自动请缨,担任我的私人家教,并保证让我在三个月内,提高所有科目的成绩。